林恩将胜诉案卷锁进保险柜时，金属碰撞声惊醒了同事养的那只趴在窗台的蓝猫。
猫尾巴扫过她的手腕，那里有一道三厘米的疤痕，被玫瑰金腕表妥帖地遮盖着。
她下意识摸了摸表盘背面——光滑的金属面上本该刻着字母，如今只剩打磨过的痕迹。
五年前的暴雨来得毫无预兆。
林恩站在七号宿舍楼前的梧桐树下，杏色连衣裙被雨水浸透成深褐色。
怀里的丝绒盒用防水布包了三层，还是被淋湿了一角。
她第八次看表，17:25，距离张肆下课还有五分钟。
"同学，要伞吗？
"路过的女生好心问道。
"不用，谢谢。
"她笑着摇头，腕上的细链包发出轻响。
盒子里是块飞行员腕表，表盘背面刻着"S&L "，花了她三个月家教费。
18:17，积水漫过脚踝时，她终于看见张肆从图书馆方向走来。
黑色T恤贴在身上，头发还在滴水，像是刚淋了一场更久的雨。
"阿肆！
"她小跑两步，积水溅湿了小腿。
张肆停在两步之外。
他嘴角抽动了一下，这个表情林恩很熟悉——是大一刑法月考失利时，他站在成绩单前的那种神情。
"怎么不打伞？
"他声音哑得厉害。
"生日快乐！
"她献宝似的举起丝绒盒，"你猜——""林恩。
"他突然打断，喉结滚动两下，"分手吧。
"雨滴悬在她睫毛上，将眼前的画面折射成扭曲的色块。
"......什么？
""我不喜欢你。
"他从裤袋掏出盒薄荷糖，塑料包装在她掌心发出脆响，"以后别来了。
"林恩低头看糖盒。
绿色包装，泰国进口的牌子，是她上周随口提过想尝的新口味。
糖盒侧面有道折痕，像是被人攥着睡了整夜。
"你认真的？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隔着水层传来。
张肆的左手突然动了动——这是他说谎时的小动作，在一起这么久，林恩早己知晓这些。
"看着我说。
"她不甘地向前一步，雨水顺着发梢滴在丝绒盒上，"说你不喜欢我。
"他的眼睛在雨幕后面黑得惊人。
睫毛上的水珠坠下来，划过紧绷的下颌线："林恩，我不——"雷声突然炸响。
一道闪电照亮他苍白的嘴唇，那上面有排细小的齿痕，像是刚刚自己咬出来的。
"好。
"她扯开糖盒封口，倒出两粒薄荷糖扔进积水里，"生日快乐。
"当她把丝绒盒塞过去时，张肆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表带扣硌在两人皮肤之间，雨水顺着相触的肌肤流成温暖的溪流。
"拿着。
"他硬是把糖盒和那丝绒盒塞回她掌心，转身时T恤后背绷出肩胛骨的形状，"都拿走。
""林律师？
"助理的声音将回忆剪断。
林恩这才发现自己在无意识摩挲腕表，表面温度比体温高出许多。
"七点了，要帮您订餐吗？
""不用。
"她看向玻璃窗，雨水正顺着窗棂蜿蜒而下，和五年前一样不知疲倦。
办公桌抽屉深处，那个薄荷糖盒依然躺在票据夹后面。
去年整理档案时她发现，糖盒底部用钢笔写着"备用"——是张肆的字迹，但比平时潦草，像是匆忙中写下的。
（林恩有低血糖）窗外LED屏闪过新闻画面：张肆正在给嫌疑人戴手铐。
助理欲言又止："这不是......"百叶窗被猛地拉下。
黑暗中，林恩拧开薄荷糖盒——里面只剩一粒糖，包装纸上印着过期的生产日期。
她强迫自己从回忆中走出来：林恩，够了！
他当年狠心甩了你，你不顾自尊挽留，还不够吗？
她在心里自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