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淮安背着路南栀,脚步在麦浪间踏得稳稳当当。
夕阳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老长。
进村的小路因为昨晚的大雨有些泥泞,但也不算难走。
偶有归家的村民路过,笑着跟白淮安打招呼,担忧道:“淮安,南丫头这是怎么了” “小南坡那边的小路被冲垮了,阿枳跳下来时不小心划伤了”山里的居民大多淳朴,山中年轻人寥寥无几,是以对这位调来的年轻医生大多都是几分爱护的,白淮安回了几句家常,脚步不停。
路南栀趴在白淮安背上,听着她与村民的对话,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泥土混着的青草香,没有搭话。
等人分开后她伸手戳戳白淮安的肩膀,小声说:“我下来自己走吧,你都背一路啦。”
白淮安哼笑了一声,“别动,快到地方了,一会在家门口摔了,还以为我虐待你呢”没一会儿,到了白淮安家院门前。
推开门,小院里种的几株月季开得正好,晚风卷着花香,往人鼻子里钻。
白淮安把路南栀轻轻放在石凳上,安抚了几句乱动的家伙,转身进了房中拿上急救药箱,打了盆清水,给她重新包扎伤口。
"啊!
“突然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只体型巨大的大狗,就快扑到白淮安身上时"平安,坐下”白淮安头都没有回一下首接喝斥了声骇人的大狗就吐着舌头乖乖的坐下,一看就是惯犯了“别怕,这是平安。”
白淮安轻声安慰道:“前两天李叔要出门,但是李婶腿不方便,担心她一个人在家里不安全,就把平安要了去。
看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李叔他们回来了。”
话音未落,只听得“汪汪”两声,那大狗仿佛听懂了白淮安的话一般,摇着尾巴,欢快地叫了起来,但依旧乖乖的坐着没有乱动路南栀见状,用亮晶晶的眼睛地看着白淮安它好像听得懂我们说话哎”白淮安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当然,平安可聪明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路南兴奋地看着白淮安,又将目光转向那只大狗,一身上灰棕色的毛柔顺干净,眼睛也是深棕色的睁得大大的好奇又警惕的盯着自己,那么大一只就那么乖乖的坐在那里突然脚腕传来一阵刺痛,只能死死的盯着平安不敢低头看“你轻点”看着路南栀痛的微微发抖却也没收回去的脚,白淮安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伤口看着大但是划的不深,这两天不要碰水了知道吗”"要你说“路南栀见己经包扎好了见她望着自己的眼睛莫名有些不自在,想道歉,但一想到是对这家伙说还是算了,见白淮安在收拾东西没注意自己,刚起身就被一把拉住在她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下“都这样了跑什么跑,这几天老实呆着等伤好了再回去"“我脚好的差不多、”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颗糖“乖乖的等伤好了姐姐带你上山”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又叫上平安”平安看着这个不听话的姐姐,一会儿奖励鸡腿吃“自己将东西放回堂屋,从灶上端出温着的饭菜。
农村饭菜简单几碟时蔬,配着旧米,就能在暮色中泛起烟火暖色。
夜里,路南栀躺在临时收拾的客房,听着窗外虫鸣,和远处的几声犬啸,想起白日里白淮安背着自己走在麦浪间的温度,青草药香混着汗味,倒是让人安心,其实人也不错.........。
天才蒙蒙亮呢,白淮安就被院里的响动给惊醒啦,一推开门,嘿,就瞧见平安担忧的趴在地上,路南栀一蹦一跳地给她的月季浇水呢,那伤口还渗着血呢,可这丫的倔得很,就是不肯停下来。
见主人出来将这人带走才又闭上眼“你属倔驴的?”
白淮安又气又急的拽过她回房中重新包扎,路南栀坐在床上扣着手指有些无措见她冷着脸不说话悄悄地打量起这个房间干净是干净就是有些冷清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书桌上静静躺着一个黑色的机械质感外形就像…像什么植物东西燃烧后的残缺模样,外加几本册子三两支笔就没有了,这个窗帘颜色还挺好看的可以在书桌旁放些薄荷驱蚊又好看白淮安包好抬头就见她眼睛盯着自家窗帘发呆好笑的伸出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回神了怎么,喜欢我家窗帘啊?”
“不喜欢盯着看我、我就看看而己……怎么摆在那里还看不得了”路南栀小声嘟囔,后面越说越理首气壮见白淮安起身没搭理自己就出去了以为她还在生气心里不免有些憋闷,小气鬼村子偏僻村里大多都是老人药也不好买,大家有个大病小灾的大多时候都是进山采点药用着熬一熬就过去了。
白淮安进来时,把新熬的药递给她就见路南栀委屈巴巴的坐在原位,一脸无奈但还是解释了两句:“刚才不是在吼小阿枳,只是伤都还没好乱动什么,乖乖喝完去歇着不然我就不带你去山上了,嗯。”
见她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眼里的笑,藏都藏不住这样子的阿枳太可爱了。
云栖山在云雾的遮掩下若隐若现折射出几缕幽蓝,白淮安偶尔带着她和平安在田间穿梭教她在如何在山间辨别方向,时不时拌上两句,却比谁都默契。
日子就像院角的月季,慢慢绽出颜色。
晨雾还未散尽,夏季的蛙唱格外悦耳,白淮安的身影在山脚晃动着。
她指尖轻抚过叶片上的晨露,将几株新采的止血藤放进竹篓,眼角瞥见身后的身影,不由笑道:“我这什么时候能长了条小尾巴呀~"路南栀一脸的不高兴,腮帮子鼓得像只小河豚,她气冲冲地快步走到白淮安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崭新的护林员制服上还沾着野草上的晨露:“我的伤己经好了,你说的要带我上山。”
白淮安望着这个突然占据她大半视线的家伙 ,轻笑出声“这不是专门等着我们阿枳吗” 把早就备好的护腕往她手上一塞—— 用晒干的艾草和野菊花缝制,淡淡的草药香夹杂着几分苦涩。
如今进山的路倒是比往日鲜活了几分。
白淮安弯腰用手中的刀具拨开荆棘,山路大多都是人为踏出来的几日不走便被疯长的野草盖住,路上白淮安随手掰下一枝桠在路南栀面前晃悠了几下“小医生猜猜这是什么””哎呀你好烦,不就是接骨木嘛有什么好看的“路南栀正专心的记录着刚看见的刺五加,一株接骨木有什么好看的”不错嘛,那奖励咱们阿枳把它带回家“路南栀刚和上本子手上就多了枝接骨木抬眼那个罪魁祸首己经走前面去了三两下将它放进包里追了上去,而被随意折断的那只接骨木奇迹的愈合抽枝长出新芽在阳光下散发着机械的绿光“白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