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一进公司，气氛诡异。
前台见我，猛地低头，不敢对视。
走廊里，窃窃私语的员工瞬间散开，空气中满是窥探和幸灾乐祸。
我面无表情走向办公室。
身后，议论声钻进我耳朵。
“陈总脸色好难看啊……”
“能好看吗？都爆了！林淼这次玩得真大。”
“说实话……两千块房补不少了，我跟我对象合租，压力小很多……”
“嘘！你想死啊！现在网上都说咱们是血汗工厂，谁敢说公司好话？”
“罗总监这次可是把林淼捧上天了，听说要给她请功呢。”
“看老板怎么收场吧，八成要妥协了，毕竟华光集团都惊动了。”
办公室门未关严，林淼和罗正阳跟了进来。
罗正阳一脸油滑的笑，眼底尽是得意。
“陈总，您别生气，为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他抢先开口。
“林淼这孩子，就是单纯，刚出社会，觉得公司就该像个大家庭。她也是好心，想让公司更有凝聚力嘛。”
他边说边拍林淼的肩，一副护着她的姿态。
林淼站在一旁，没了视频里的委屈，取而代之的是有恃无恐。
她抬着下巴看我。
“陈总，现在网上舆论压力这么大，已经不是我个人能控制的了。”
“不是我想要什么，是广大的网友们，在为我们这些漂泊在外的打工人发声。”
“为了公司的声誉，我觉得，我们应该顺应民意，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民意？”
我靠在椅背上，目光如刀。
“你，或者你背后那些键盘侠，就能代表‘民意’？”
林淼早有准备，她轻笑，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不断攀升的热搜。
“陈总，数据是不会骗人的。现在全网都在看着我们星途传媒。”
“如果公司选择冷处理，或者回应得不能让大家满意，我担心……事情会闹得更大。”
“到时候，损失的可就不止是几个合作了。”
她加重了“几个合作”，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这时，秦悦慌张推门进来，脸色惨白。
“陈总！华光集团那边发了邮件，要求我们必须在今天中午十二点前，发布官方声明，正面回应员工诉求，否则……否则他们将单方面中止下半年的所有合作！”
“还有……还有几个正在谈的大客户，也都打电话来，说要重新评估和我们的合作风险！”
坏消息接二连三。罗正阳得意更浓，假惺惺地劝道：
“陈总，您看，这……华光可是我们最大的客户啊！要不，咱们就先服个软？”
“租个宿舍而已，花不了多少钱。先把舆论平息下去，把客户稳住，这才是最重要的啊！”
“林淼。”
我转向她。
“你在视频里说，你不要钱，只要一个‘家’，对吗？”
林淼被我看得发毛，但还是梗着脖子点头。
“是，这是我和很多同事的心声。”
“很好。”
我拿起内线电话。
“立刻发邮件，通知全体员工。今天下午两点，在大会议室，召开全体大会。”
“主题是，关于公司员工福利及企业文化建设的最终决定。”
秦悦迟疑：
“陈总，我们是要……同意提供宿舍了吗？”
我站起身，背对他们。
声音冰冷。
“不。”
“是定规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