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李默和黄星星还是决定去仙岳山土地庙。
不是勇敢，是昨晚两人都收到了同一条匿名短信：金身断指藏着节点线索，速去，晚了就被新神抢了。
“发信人到底是谁？
是帮我们的，还是引我们去陷阱的？”
黄星星坐在出租车里，反复看短信，“万一去了遇到危险怎么办？”
“只能赌一把。”
李默攥着翡翠扳指，指尖传来轻微的震动，“至少现在，只有这条线索能查。”
到了土地庙，老住持在庙门口等着，手里捧着个红布包，脸色凝重。
“施主，你们可算来了。”
老住持把包递过来，“昨晚金身又显灵了，断指处掉了块碎片，老衲觉得该给你们。”
红布打开，里面是块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碎片，表面有密密麻麻的齿轮纹路。
黄星星用光谱仪一扫，突然惊呼：“和老宅电表里的线圈成分一样！
还有量子纠缠态的痕迹——这不可能！
量子纠缠是现代物理概念，怎么会出现在民国金身里？”
“我也不知道。”
老住持领着他们走进大殿，土地公金身的红绸布己经拆开，断指处的金属纹路更清晰了，还能看见里面细小的导线，像人的血管，“这金身是民国二十年（1931年）重塑的，当时有个白胡子老人来捐钱，说‘金身要掺金属，才能守地脉’。
每年正月初九，金身都会发光，和1930年骑楼悬浮那天一样。”
李默走到金身前，翡翠扳指突然发烫，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心里又慌又怕：“这金身……真的是‘活’的？”
“施主，信则有，不信则无。”
老住持合掌，“但现在地脉异动，新神扰世，老衲能感觉到，金身的能量在减弱。”
黄星星突然指着金身的掌心：“住持，您说昨晚金身流泪，泪水凝结成金属块？
能不能让我们看看？”
老住持点点头，领着他们去了后殿，金属块放在供桌上，通体银白，表面刻着闽南语碑文：“东南巽位，山海归一。”
黄星星用设备扫描时，金属块突然发出“嘀嘀”的声响，屏幕上跳出一行代码：”NODE_01: 仙岳山土地庙“。
“NODE_01……第一个节点！”
黄星星的手在抖，“功德箱的代码是‘SECRET_KEY’，金属块是‘NODE’，这是地脉节点的标记！
新神在抢这些节点，用区块链矿池吸能量，所以土地公金身才会断指——是能量流失的征兆！”
李默拿起金属块，刚碰到手指，就传来一阵刺痛，像有电流钻进指尖。
他赶紧把金属块递给黄星星，脸色发白：“这东西有能量？
会伤人？”
“不是伤人，是在识别你。”
黄星星把金属块和翡翠扳指放在一起，两者竟自动贴合，金属块上的碑文变成了红色，“你看，扳指和节点金属块有共鸣，说明你是‘守脉人’的后代。”
就在这时，庙外传来一阵喧哗，几个穿西装的人走进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对着金身扫描。
领头的人三十多岁，梳着油头，眼神阴鸷：“我们是‘数字信仰科技公司’的，来检测金身的能量波动，配合一下。”
李默和黄星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慌——这就是他们要查的公司！
黄星星赶紧把金属块藏进背包，拉了拉李默的衣角，小声说：“别暴露，我们先撤。”
可领头的人己经注意到了他们，径首走过来：“两位也是来研究金身的？
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的目光落在黄星星的背包上，带着审视。
“我们就是来烧香的。”
李默挡在黄星星前面，攥紧扳指，指尖传来强烈的震动——是预警，“没发现什么，我们这就走。”
“等等。”
那人突然伸手去碰李默的扳指，“这扳指挺特别的，借我看看？”
李默猛地后退，扳指突然发烫，那人的平板电脑屏幕瞬间黑了，上面跳出一串乱码——和功德箱香灰的代码一模一样。
那人脸色一变，没再拦他们，只是盯着他们的背影，眼神越来越阴沉。
走出土地庙，黄星星才松了口气，腿都在软：“吓死我了，他肯定是新神的人！
刚才你的扳指干扰了他的设备，这扳指真的有特殊能力！”
“可我不想有这种能力。”
李默的声音带着疲惫，“我就是个贷款中介，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不想卷进这些神神叨叨的事里。”
黄星星沉默了，她何尝不是？
作为神话研究所的学生，她研究的是“传说”，不是“现实”。
可现在，传说变成了现实，她想躲都躲不开。
“狐尾山有数字信仰科技公司的矿场。”
黄星星调整了一下呼吸，“根据地脉波动，第三个节点可能在那里。
但我们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冒进了，得先计划一下。”
李默点点头，抬头看向狐尾山的方向，那里的气象塔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根针，要扎进厦门的地脉里。
他摸了摸怀里的翡翠扳指，冰凉的玉质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
爷爷的日记、土地公的金身、匿名短信、新神的人……这一切像一张网，把他和黄星星牢牢缠住，想逃都逃不掉。
“先回去查矿场的资料，看看有没有漏洞。”
李默说，“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了节点的存在，知道了新神的目标，不能坐以待毙。”
走下山时，李默看见土地庙的钟声正飘向空中，钟声里裹着细小的金属碎片，像在跟着他手里的金属块走。
他想起爷爷擦扳指时说的话：“阿默，厦门的神，都在风里、土里、人心里。”
当时他不懂，现在才明白，这句话里藏着的，是他不得不面对的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