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卷起漫天黄沙。
子义紧了紧身上的兽皮袄,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的山峦。
又是一年寒冬将至,榆柳村的村民们早己开始为过冬做准备。
"子义哥,今天能打到兔子吗?
"小石头搓着冻得通红的手,眼巴巴地望着他。
子义揉了揉男孩乱蓬蓬的头发,从腰间解下一个皮囊递给他:"先喝口热汤暖暖身子。
今天我去北坡看看,听说那里有野猪出没。
"小石头接过皮囊,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脸上立刻泛起红晕:"真好喝!
子义哥煮的汤最香了!
"子义笑了笑,背起弓箭和长矛。
二十岁的他是村里最出色的猎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在这种季节还能打到猎物的人。
战乱连年,村里的壮丁要么被抓去充军,要么逃往南方,只剩下老弱妇孺。
若不是子义父母早亡,被村里的老猎户收养学了一身本事,恐怕榆柳村早就撑不下去了。
"回去吧,告诉你娘,我傍晚就回来。
"子义拍了拍小石头的肩膀,转身踏入风雪中。
北坡的松林比想象中还要寂静。
子义踩着厚厚的积雪,耳朵捕捉着林间最细微的声响。
突然,一阵不寻常的气味飘入鼻腔——不是松脂的清香,也不是野兽的腥臊,而是一种混合着铁锈和草药的味道。
血的味道。
子义立刻警觉起来,取下弓箭,顺着气味寻去。
在一棵倾倒的古松后面,雪地上有一道长长的拖痕,尽头是一团暗红的影子。
那是一个人。
子义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那是个年轻女子,约莫十***岁,一身青衣己被血染成暗褐色。
她脸色惨白如雪,嘴唇因失血而泛青,但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
"姑娘?
姑娘!
"子义轻轻拍打她的脸颊,没有反应。
他迅速检查了她的伤势——右肩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左腿被箭射穿,最严重的是腹部的一道伤口,虽然用布条简单包扎过,但仍在渗血。
子义犹豫了。
在这乱世,救一个陌生人可能带来无穷麻烦。
但看着女子年轻的面容,他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妹妹——如果她还活着,大概也是这个年纪。
"算你命大。
"子义叹了口气,从腰间取出止血的草药敷在伤口上,然后脱下自己的兽皮袄裹住女子,将她背了起来。
回村的路比来时艰难百倍。
女子虽然瘦弱,但失去意识的躯体格外沉重。
子义每走一步,积雪就没过膝盖,寒风如刀割在脸上。
等他终于看到村口那棵歪脖子榆树时,天己经黑了。
"子义回来了!
"小石头第一个发现他,兴奋地跑过来,却在看到他背上的人时愣住了,"这是谁?
""路上救的伤者。
去叫李婆婆来,快!
"李婆婆是村里唯一懂医术的人。
当她看到女子的伤势时,皱纹纵横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伤得太重了,能不能活过今晚都难说。
""尽力吧。
"子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去烧热水。
"那一夜,子义的小屋里灯火通明。
李婆婆用珍藏的药草为女子清理伤口,子义则不停地烧水、递布条、熬药。
首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女子的呼吸才终于平稳下来。
"命是保住了,但发热是免不了的。
"李婆婆疲惫地站起身,"子义,这姑娘什么来头?
"子义摇摇头:"不知道,在林子里发现的。
"李婆婆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她身上的衣服料子不一般,那把匕首..."她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短刀,"精钢打造,柄上还镶着玉,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子义这才注意到那把匕首。
刀身寒光凛凛,刀柄上确实嵌着一块青玉,雕刻成凤凰形状。
"等她醒了再说吧。
"子义收起匕首,"婆婆辛苦了,我送您回去休息。
"送走李婆婆后,子义坐在床边,借着晨光仔细打量这个陌生女子。
她有一张鹅蛋脸,眉如远山,即使在昏迷中也能看出不凡的气质。
她的手指修长,但虎口和掌心都有厚茧——这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
"你到底是谁?
"子义喃喃自语。
三天后,女子终于睁开了眼睛。
子义正坐在火塘边烤兔子,听到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