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经理王雷把降职通知书甩在我脸上，唾沫星子横飞。“林晚，别给脸不要脸！
”“为了区区八万块的客户退款跟公司犟，你就配去扫厕所！”一张薄薄的A4纸，
砸在脸上生疼。我没躲。“这个月的优秀员工奖金也没你的份了，降薪一半，
滚去行政部报道！”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有同情，有惋惜，
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我平静地弯腰，捡起那张带着褶皱的纸。
指尖抚过上面“行政助理—保洁岗”几个刺眼的黑字，我笑了。“好的，王经理。
”我没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向我的工位。身后，立刻传来他和亲信李阳压不住的嘲笑。
“没了她，那两个亿的‘风华’项目我看谁能接！”“雷哥，没了张屠夫，还不吃带毛猪了？
这项目包我身上，绝对给您办得妥妥的！”我脚步没停，只是在没人看见的口袋里，
指尖轻轻按下了手机的录音保存键。屏幕亮起，显示着“保存成功”。
我推开通往行政部的玻璃门，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从此，这里就是我的新战场。
2行政部的工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充实”。每天早上七点半到公司，
给所有部门的绿植浇水。八点半，检查打印机，更换A4纸和墨盒。九点，
开始打扫三楼的两个公共卫生间。女厕还好，男厕总是烟头遍地，尿渍横流。
我戴着橡胶手套，拿着刷子，一遍遍刷洗着便池里的污垢，刺鼻的气味让我几欲作呕。
身后传来脚步声和刻意清嗓子的声音。是王雷。他背着手，像巡视领地的狮子，
皮鞋踩在刚拖干净的瓷砖上，发出“嗒、嗒”的声响。“林晚，怎么样，新工作还习惯吗？
”他语带笑意，目光落在我手里的马桶刷上，毫不掩饰他的鄙夷。我没抬头，
继续手上的动作。“挺好的，王经理。这里很清静。”他被我的平静噎了一下，
脸色沉了下来。“哼，嘴还挺硬。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拿捏着‘风华’项目的核心技术，
就能跟我叫板。离了你，项目照样转！”他好像在特意告诉我什么，抬高了声音。
“我已经把‘风华’交给李阳了，他年轻，有冲劲，比你这种不知好歹的老员工强多了！
”我手里的刷子顿了一下，水花溅到我的裤腿上。王雷满意地哼了一声，
仿佛终于看到了他想看的反应。他一脚踢在我旁边刚装满水的水桶上，哗啦一声，
脏水泼了我一身。“地都拖不干净，你还能干什么！”他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看着湿透的裤子，和地上混着烟灰的污水，慢慢站起身，拧干了拖把。下午，
公司发布了上个月的优秀员工通告。红榜上，李阳的名字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照片上的他笑得春风得意。而原本，这个荣誉是我的。我只是默默地将通告栏擦干净，
不留一丝灰尘。3.李阳成了项目负责人后，整个人都飘了。他走路都带风，
见了谁都昂着下巴，尤其是对我。“哟，林晚，扫厕所呢？”他端着一杯现磨咖啡，
故意在我新分配的、位于茶水间角落的“工位”旁停下。这里原本是堆放杂物的地方，
一张小破桌子，一把吱嘎作响的椅子，就是我的全部办公用品。我正在给饮水机换水，
巨大的水桶压得我肩膀生疼。“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啧啧，真是可惜了。
想当初你也是公司的技术大拿，现在……”他摇着头，话里全是假惺惺的惋惜，“哎，
给我复印一份文件，就那份‘风华’项目的客户需求说明，要十份。
”他把一份文件扔在我桌上，理所当然地命令着。我放下水桶，拿起文件走向复印机。
周围的同事看着这一幕，窃窃私语。“李阳也太嚣张了。
”“谁让人家是王经理跟前的红人呢。林晚也是惨，得罪谁不好，得罪王雷。”“活该，
叫她清高，为了八万块钱的退款，把自己的前途都搭进去了。”那八万块，
是我在项目复盘时发现的系统计费漏洞，导致客户被多收了钱。我主张立刻退款并修复漏洞，
王雷却想把这笔钱算进他的部门盈利，粉饰太平。我坚持要上报，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我把复印好的文件整整齐齐地放在李阳面前。“好了。”他看都没看，端着咖啡走了。
下午快下班时，他又来了。“林晚，你之前负责的那些项目的技术文档呢？都给我找出来。
”他的语气很不耐烦，好像我是他的专属助理。“都在公司服务器的归档文件夹里，
按项目名称和日期分类了。”我平静地回答。“我找不到！你现在就给我整理一份清单，
把所有关键代码的路径都标出来！”他敲着桌子，颐指气使。我看着他，忽然明白了。
他根本看不懂那些技术文档。接手了项目，却连最基本的技术框架都摸不清楚。
我沉默了片刻。“抱歉，李组长。我的工作职责是保洁，不包括技术支持。
”李阳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他大概没想到我会直接拒绝，指着我的鼻子，
半天说不出话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4.李阳气冲冲地去找了王雷。
我听见经理办公室里传来王雷的咆哮和摔东西的声音。“废物！这点小事都搞不定！
连个文档都找不到，我把项目交给你有什么用！”“雷哥，不是我……是林晚她不配合！
她故意刁难我！”“一个扫厕所的你都使唤不动？李阳，我真是看错你了！
”办公室的门隔音不好，他们的争吵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大家表面上都在忙自己的事，但耳朵都竖着。我依旧在慢条斯理地擦着窗台上的灰。
十分钟后，王雷黑着脸从办公室出来，径直走到我面前。“林晚，你跟我进来一下。
”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我放下抹布，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李阳像个犯错的小学生，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王雷“砰”地一声关上门。“林晚，
你想干什么？啊？以为自己拿捏着技术，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是吗？”他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告诉你，公司不是你家开的！我让你去扫厕所，你就得去！让你交接工作，
你就必须交接！”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一片冰冷。“王经理，
我已经按照规定，把所有项目资料都上传到公司服务器了。
交接流程在我被降职的那天就已经完成了。”“你那叫交接吗？几百个G的文件，
你让李阳怎么找？你就是故意的！”“如果李组长连基本的文档检索能力都没有，
我怀疑他是否能胜任‘风华’这个项目。”我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王雷被我堵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他没想到，一个被他踩到泥里的人，还敢顶嘴。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怒极反笑，“林晚，你有种。你就在这扫一辈子厕所吧！
”他猛地拉开门，“滚出去！”我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接下来的两天，
办公室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李阳的工位上总是围着几个人，对着电脑屏幕愁眉苦脸。
我拖地经过时，能听到“参数错误”、“接口不兼容”、“客户那边又在催了”之类的词。
第三天下午，客户方的一封邮件被群发到了部门所有人的邮箱。标题是红色的加急。
“关于‘风华’项目技术对接问题的最后通牒”。邮件内容措辞严厉，
列举了李阳团队在这三天里犯下的十几个低级技术错误，并明确指出，如果明天之内，
原项目负责人林晚不能重新接手此项目，他们将单方面中止合同，并追究我司的违约责任。
整个办公室，瞬间炸开了锅。5.王雷慌了。他拿着手机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声音大得整层楼都听得见。“刘总，您再给点时间！真的，我们这边一定解决！”“换人？
不不不，李阳他很优秀的，就是……就是对项目还不太熟……”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王雷的脸色变得煞白。他挂了电话，看见站在茶水间门口的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他快步走过来，脸上硬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林晚，
那个……刚才客户的邮件你也看到了吧？”我点点头，没说话。“你看，
我们都是一个团队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项目出了点小问题，你不能坐视不管啊。
”他搓着手，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只要你愿意回来，帮李阳把这个难关渡过去，
我保证，项目一结束，我立刻就向公司申请，恢复你的原职，怎么样？”他许诺着，
眼睛里却全是算计。让我回去救火，功劳记在李阳头上，他王雷领导有方。等危机一过，
我还是那个可以被他随意拿捏的林晚。我看着他虚伪的嘴脸，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拿起角落的扫帚，认真地扫着地上的瓜子壳。“王经理，我现在是行政助理，保洁岗。
”我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我的薪水，只配扫厕-所。
”王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大概没想到，我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敢拒绝他。
他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黑。“林晚，你别不识抬举！”他终于撕下了伪装，目露凶光，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卷铺盖滚蛋！”威胁我？我放下扫帚，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当着他的面，我按下了播放键。“为了区区八万块的客户退款跟公司犟，你就配去扫厕所！
”王雷自己那尖酸刻薄的声音，清晰地在安静的走廊里响起。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6.王雷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他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手机，嘴唇哆嗦着，
像一条离了水的鱼。“你……你录音了？”我没回答他，只是把手机音量又调大了一点。
录音里，他羞辱我、无理降职的每一句话，都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
周围的同事们，纷纷从工位上探出头来，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看好戏的兴奋。“林晚，
你敢阴我！”王雷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来抢我的手机。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王经理，根据劳动合同法第三十九条，用人单位单方面解除劳动合同，需要有合法依据。
你无故将我从技术岗降到保洁岗，并降薪一半，这属于违法变更劳动合同。
”我平静地看着他，继续说。“如果你现在要开除我，那正好，我们法庭见。这份录音，
还有全公司的人证，应该足够证明你是在***，对我进行职场霸凌了。
”王雷彻底傻眼了。他大概从来没想过，一个平时只知道埋头搞技术的老实人，会懂这些。
他更没想到，我会把他的话全都录下来当证据。“你……你这个毒妇！”他气得浑身发抖，
却一个字也不敢再多说。这场闹剧，很快就惊动了公司高层。不到半小时，
CEO陈总的秘书就亲自下来请我了。“林小姐，陈总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跟着秘书走进顶楼的CEO办公室。王雷也在，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垂头丧气地站在办公桌前。陈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保养得很好，
但此刻眉宇间全是焦躁。“林晚，你来了，快坐。”他亲自给我拉开椅子，
态度前所未有的和蔼。“事情的经过，王雷已经跟我说了。这件事，是他做得不对，
我代表公司向你道歉。”他指着王雷，厉声喝道：“王雷，还不快给林晚道歉！
”王雷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陈总看着我，语气诚恳。“林晚，
现在‘风华’项目火烧眉毛了，客户那边下了死命令，点名要你回去。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立刻开除王雷，给你升职，技术部副总监，薪水上浮百分之五十！只要你肯接手，
把这个项目救回来！”他开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厚。王雷听到“开除”两个字，
身体猛地一晃。所有人都以为我会立刻点头答应。我看着陈总期盼的眼神，
又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王雷。我缓缓地，摇了摇头。“晚了。”7.办公室里的空气，
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陈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晚了？林晚，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在生公司的气？条件我们可以再谈！”他以为我是在拿乔，
想争取更多的好处。王雷也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怨毒。“林晚，你别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