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就因为我没叫他一声“宝宝”。我在他直播间砸了那么多礼物，
连首《晴天》都求不来。他说，这是原则。直到那天我听见，他对着一个新来的女孩，
语气软得能掐出水。“宝宝，想听什么？你点什么我都学，一个跑车就够。”我当时就笑了。
原来他的原则，是分人的。行，我反手就给隔壁那个更冷的主播刷了个嘉年华。你猜怎么着？
这个冰山主播愣了半天，耳朵红透，结结巴巴说：“谢谢……林晚。”而他的直播间里，
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喊声：“林晚！”爽翻了，***爽！一刷短视频对我来说，
跟喝水差不多。纯属手指头闲着也是闲着。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手指头怎么划拉的，
就进了一个直播间。嚯，那叫一个冷清。在线人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主播也没露脸，
就一个黑屏，或者偶尔闪过一双手，在弹吉他。但声音一出来，我手指头停住了。怎么说呢，
不是那种刻意撩人的气泡音，也不是甜得发腻的奶狗音。是清泉，对，
就是山涧里刚流出来的那种水，凉丝丝的，划过耳朵，
能让你心里那点燥热"刺啦"一下灭掉。他正在唱一首挺老的民谣，没什么技巧，
但特别真诚。我瞄了眼名字：顾言。行，名如其声，话不多。我随手点了个关注，没吭声。
就当挖到个宝藏，自己偷偷听着。后来几天，我没事就溜进去听会儿。他直播时间不固定，
人气一直半死不活。有时候连麦打PK，对面主播咋咋呼呼的，他这边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眼看血条要被对面打没了，他也不求礼物，就说一句："没事，大家随意，听歌就好。
"我这人吧，有点毛病。看不得这种"受气包"。尤其这人声音我还挺喜欢。有一次PK，
对面那个女主播嘚瑟得不行，说话阴阳怪气："言哥，你这不行啊，你家大哥大姐呢？
不会就你一个人吧？要不你来我这边，姐带你飞？"顾言没接话。我这暴脾气，
蹭一下就上来了。手指头比脑子快。等我反应过来，一个"浪漫马车"已经砸出去了。
特效光效差点闪瞎我的眼。顾言那边的血条"噌"地一下反超。他显然也愣了一下，
然后声音还是那么平："谢谢......林晚的浪漫马车。
"这是他知道有我这么个人的开始。后来，我就成了他直播间的常客，偶尔刷点小礼物，
帮他撑撑场面。他PK，我基本都到。他唱歌，我就安静听。我发现自己挺享受这种状态的，
像养了个电子宠物，还是声音特别好听的那种。但我心里有个痒痒处。
我一直想听他唱一首歌，周杰伦的《晴天》。那歌对我有特殊意义。有一天，他唱完歌，
跟大家闲聊。我觉着时机差不多了，就在公屏打字。我："顾言，能点首歌吗？《晴天》。
"他看到了，顿了顿，说："抱歉，这首歌我不会。"我有点小失望，
但也没强求："没关系，那你能学学吗？我挺想听的。
"我以为他会说"我试试看"或者"以后有机会学"。结果没有。他声音清晰，
甚至带着点疏离："谢谢林晚的支持，但我有自己的原则。不唱不熟悉的歌，怕唱不好，
影响大家体验。"公屏有其他人起哄："哇，原则哥上线了！""主播好有个性哦！
"我当时虽然有点不得劲，但转念一想，哎，也行。有原则的人，
总比那些无底线讨好的人强吧？这说明他真实，不媚俗。我反而更高看他一眼。行，
原则是吧。我尊重。为了表示我真的尊重他的"原则"，也带点赌气的成分，
我直接刷了个嘉年华。那可是平台最贵的礼物之一，特效霸屏，金光闪闪。
直播间一下就炸了。人气嗖嗖往上涨。所有人都等着看顾言什么反应。会不会破例？
会不会激动？结果呢？他还是那样，平静无波，甚至有点过于礼貌："谢谢林晚的嘉年华。
破费了。但我还是不能唱，希望理解。"我心里那个憋屈啊。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钱花出去了，连个响动都没听到我想要的。但我还是给自己洗脑：挺好，这就是我看上的人，
不一样，有风骨。二我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了。我当我的"榜一大姐"，
他当他的"原则主播"。直到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挂在他的直播间，一边听他唱歌，
一边在电脑上处理点工作上的破事。他唱完几首，说休息一下，喝口水。麦克风没关，
传来一些细微的响动。我也没在意。突然，
我听到他那边传来一声特别轻微的、像是特别关注的人上线的那种提示音。
不是平台通用的那种，是单独设置的。然后，我听见顾言的声音变了。
不是对着麦克风说话的那种感觉，而是......像凑近了手机，带着点气音，
特别的温柔，甚至有点......黏糊？"宝宝，你来了？"我敲键盘的手停住了。宝宝？
谁？公屏上没什么特别的人进来啊。我疑惑地刷新了一下列表。然后，
我看到一个名字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贵宾席第一位：苏念。等级不高，
但头像是个很可爱的卡通女孩。顾言的声音继续传来，压得很低，但我戴耳机，
听得清清楚楚："今天忙不忙？累不累？""想听什么歌？我唱给你听。""不会？
没关系啊，你点，你点什么我都学。一个梦幻跑车就可以点一首新歌哦，包教包会，
专属服务，怎么样？"我脑子"嗡"的一声。梦幻跑车？那礼物还没我平时刷的小飞船贵呢！
一个跑车就可以学一首歌？还"包教包会"、"专属服务"？那我的嘉年华算什么？
扶贫捐款吗？还"宝宝"？还"想听什么歌我都学"？合着您那"不唱不熟悉的歌，
怕唱不好"的原则，是专门为我林晚一个人定的呗？高冷路线？不媚俗？我去他大爷的原则！
我当时感觉血都往头上涌。脸上***辣的，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还在这自我感动，觉得人家有风骨？风骨个屁！
人家只是不对你有风骨！我盯着屏幕上那个"苏念"的名字，心里又酸又涩又怒。
顾言还在那边温声细语："霜霜宝宝想听什么？嗯？你说，我记下来。"霜霜？哦，
苏念的小名吧。我真听不下去了。再多听一秒，我都怕自己把电脑砸了。
我直接退出了他的直播间。心脏砰砰跳，手有点抖。不是伤心，是气的。
一种被当猴耍的愤怒。我看着手机屏幕上花花绿绿的直播广场，感觉像个笑话。
三我漫无目的地刷着推荐页面。一个个直播间点进去，又退出来。要么太吵，要么太假，
都没意思。最后，我停在一个封面很干净，标题就两个字"唱歌"的直播间。主播露了脸，
是个男生，看着年纪不大，表情淡淡的，甚至有点......不耐烦？
反正不像其他主播那样热情洋溢。鬼使神差，我点了进去。里面人也不多。他正在唱歌，
声音......是另一种冷。顾言的声音是清泉，凉但润。这个主播的声音，像冰，
带着棱角，没什么情绪起伏，但奇异地好听，有种独特的味道。他唱完一首，扫了眼公屏，
看到几个稀稀拉拉夸他唱得好的，也没什么反应，就说："谢谢。下一首，《水星记》。
"连麦都没感谢一下。有意思。我看了看他的名字：陆子辰。粉丝才几百个。我正看着，
公屏有人起哄："主播好高冷啊！""笑一个呗帅哥！""刷个礼物能点歌吗？
"陆子辰看到了，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然后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点歌随意，
不用刷礼物。会就唱，不会就算了。不会为了礼物去学。"我心头一跳。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但感觉完全不一样。顾言说"有原则"，让我觉得是借口，
是区别对待。而这个陆子辰说这话，配上他那张"谁都欠我钱"的脸，反而让人觉得，
他是真这么想，爱听不听，不听拉倒。那种真实感，反而吸引了我。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可能是在顾言那里受的气需要找个出口，
也可能是纯粹想看看这个冰山主播收到嘉年华会是什么反应。
带着一种报复性的、试探的心理，我点开了礼物栏，找到了那个金灿灿的"嘉年华"。
手指一点。"咻——嘭！"巨大的特效瞬间占据了整个屏幕。
金光、音符、彩带......华丽得有点土气。直播间那寥寥几十个人，瞬间炸锅。
"***！嘉年华！""哪位大佬！""眼瞎了！"我一直紧盯着陆子辰的脸。他明显愣住了。
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微微睁大。他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林晚赠送嘉年华"的字样，
又抬眼看了看摄像头，好像想确认是不是系统bug了。他张了张嘴，没立刻说出话。
喉结滚动。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和刚才唱《水星记》时完全不同的声音。依旧清冷，
但底下压着难以置信的震惊，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谢谢......谢谢林晚的嘉年华。"就这一句。没了。没有长篇大论的感谢词，
没有"宝宝""哥哥"的乱叫。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反应，比顾言那种程式化的平静，
真实一万倍。而几乎就在同时，我放在一边的另一个手机之前登录着顾言直播间的账号，
传来了顾言那边隐约的声音。因为我没关声音，只是退出了界面。
他的声音透过手机扬声器传出来，在陆子辰这短暂的安静间隙里，异常清晰："林晚？
林晚走了？"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错愕和......一丝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