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酒气未散，他点了根烟，没有点燃，只是叼着。
电话响了，是夜场老板的私人号。
“你刚刚接的那个客人，是陆家那个疯千金？”
“嗯。”
“别惹她。”
那头语气沉，“沈家还没彻底放手。”
江野轻笑一声：“她今天不是很需要陪吗？”
“我说真的。”
那人压低声音，“你要报仇，也别动这个女人——她是沈砚川未来的老婆。”
江野指尖顿了一下。
烟没掉，眼里却沉了。
“未来？”
他慢慢地说，“那我还来得及。”
第二天，上午十点，陆展菲出现在沈氏会议室，准时签了一份联合地块开发协议。
沈砚川坐在主位，修长手指翻着资料，冷淡得像个程序。
她穿了件灰色西装裙，眼下有点发青。
没人敢问为什么。
倒是沈砚川淡淡扫她一眼，声音平静得像在问天气：“昨晚去哪儿了？”
“喝酒。”
她落座，合上笔盖，“你在监控我？”
沈砚川没回答。
他只是把一份文件翻过去：“陆叔叔说你最近状态不稳定。
别忘了，我们两家的婚约——不是儿戏。”
“哦。”
她托着下巴，懒洋洋地看他，“沈砚川，你是不是也该去喝点酒，调节调节？”
她不等他反应，首接起身。
“这份协议我签了。
合作你来谈，婚约你去守。
别在我面前提这些垃圾约定。”
她走后，秘书才敢进来收文件。
沈砚川盯着那道背影良久，薄唇轻启：“查一下她昨晚见了谁。”
下午西点，陆展菲回到家，把签字的协议丢给秘书，甩了高跟鞋往沙发上一躺。
手机突然跳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还好吗，大小姐？
昨晚你走得太快，我还没说再见。”
她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是谁。
唇角一勾，划着唇釉回了西个字：——“你值几分？”
对面秒回。
——“不值钱，但上瘾。”
她看着这句话笑了，手指落在屏幕上，想了想，打下一行字：——“今晚有空？”
几秒后，一条定位发过来。
——“我接你。”
晚上八点半，江野准时停在陆家豪宅门口。
她穿了身杏色吊带裙，踩着高跟鞋，披着西装外套下来。
灯光照在她***的锁骨上，像刀光，也像雪。
江野替她拉开副驾门：“今晚去哪儿？”
“你安排。”
她说，“我只想放空。”
江野没问原因，只是侧过头：“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嗯？”
“别把我当工具。”
陆展菲看他，没说话。
江野发动引擎，慢慢开进车流，声音轻得像风：“我可以陪你，但我不想被你扔进垃圾桶。”
车内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想当什么？”
她突然问。
他侧脸很漂亮，夜色打在眉眼间，棱角清晰得让人想触碰。
江野低笑一声：“至少不是一次性的。”
十点，他们到了一家封闭会员俱乐部。
江野没带她喝酒，也没带她跳舞，而是推开了一间无人的小型展厅。
艺术装置、极简雕塑、循环播放的电子音乐。
陆展菲挑眉：“你居然喜欢这种地方？”
“这儿没人打扰。”
他点开一段视频，屏幕上是迷雾中旋转的影像，“我偶尔来。
习惯静。”
她走近一步：“你不像这种人。”
“我也不觉得你会对夜场头牌动心。”
陆展菲看着他，忽然问：“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江野看着屏幕没动：“陪笑的。”
“少装。”
她声音低下来，“你不只是个陪酒的，江野，你眼睛里有仇。”
那句话落地，他终于转过头，目光撞上她的。
一瞬间，所有掩藏、沉稳、克制，都被拨开了一个口子。
江野盯着她，声音低哑：“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以为的样子——你会怕吗？”
陆展菲抬手，按住他的胸口，淡淡开口：“我只怕你没意思。”
她靠近些，唇角挑起：“别让我失望。”
……那天夜里，沈砚川收到一份匿名快递。
里头是几张监控截图，画面模糊却清晰：陆展菲，在江野怀里，笑得像春天。
而他身边的助理一脸煞白：“沈少……这个江野，好像是……沈董事长早年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