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灵魂是最好的‘铅板’？”
这个冰冷的结论在秦夜的思维中成型，没有带来任何道德上的不适，只有一种属于研究者发现新规律时的纯粹认知。
他分析着现状。
自己，是这片辐射区域的绝对核心，是唯一的“污染源”。
离开这里，就等于鱼脱离了水。
在找到能隔绝或伪装自身辐射特性的方法前，他无法踏入外面的世界。
那么，结论只有一个。
此地，必须成为他的巢穴，他的第一个实验室。
秦夜闭上双眼，精神力沉入脑海，与那枚名为“潘多拉”的容器建立起更深层的链接。
他开始有意识地引导着那股概念性辐射的泄露速率。
一丝，又一丝。
如同最精准的阀门，辐射灵气以一种可控的姿态，缓慢而坚定地向着矿洞更深处侵染。
他能“看”到，那些蕴含着稀薄纯净灵气的岩壁，在接触到辐射的瞬间，其内在的能量结构便开始崩溃、重组。
原本温和的能量粒子变得狂暴、充满了侵略性。
整个矿洞的最深层，正在被他从物理规则的根源上，改造成只属于他的绝对主场。
这个过程，也是一种修炼。
海量的辐射灵气被他鲸吞入体，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力量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稳步攀升。
炼气二层……炼气三层！
就在他沉浸于这种力量的飞速增长时，一股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生命信号，在他的感知范围内闪烁了一下。
秦夜的动作停滞。
他转向信号传来的方向，那是一个被碎石半掩埋的角落。
一个干瘦的身影蜷缩在那里，呼吸微弱到几乎不存在。
老默。
秦夜的记忆数据库中，自动弹出了这个名字，以及一幅关联画面：一只布满老茧和污垢的手，递过来一块干硬的黑面包。
那是这具身体原主人，在矿坑中得到的唯一一次善意。
此刻，这个名为老默的老矿奴，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长期的劳累、营养不良，以及纯净灵气对凡人躯体的慢性侵蚀，己经走到了终点。
两个方案，瞬间在秦夜的脑海中罗列出来。
方案A：等待。
等他自然死亡，吸收其逸散的灵魂力量，用于进一步稳定“潘多拉”容器。
这是最稳妥、零风险的选择。
方案B：实验。
进行首次“活体生物改造”，尝试将一个智慧生命，转化为自己可以驱使的工具，验证“辐变使徒”这一概念的可行性。
秦夜的思维运转速度快到极致，没有半分犹豫。
他选择了方案B。
一个可控的、拥有自主行动能力的属下，其长期价值，远不是一次性的灵魂吸收可以比拟的。
更何况，这次实验本身所能提供的宝贵数据，是无价的。
秦夜走到老默身前，蹲下。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一缕经过精确计算的、凝练到极致的辐射灵气，如同一根翠绿色的钢针，缓缓浮现。
同时，他调动起自己刚刚壮大起来的精神力，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笼罩住老默那即将崩溃的身体。
这股精神力，将作为引导，作为框架，强行维持住老默的生命结构，确保他不会在狂暴的能量改造中首接化为一滩脓水。
“嗤。”
辐射灵气刺入老默的后心。
老默的身体猛地一弓，如同被扔上岸的鱼，剧烈地弹动起来！
他的皮肤之下，无数绿色的光线疯狂流窜，仿佛有一整个星系的绿色星辰在他的血管里炸开。
衰老与新生，在他的身体上开始了最野蛮的交替。
一块皮肤刚刚干瘪老化，下一秒就被新生的血肉撑开。
一根头发刚刚变得枯白，瞬间又转为漆黑，然后再次变白。
他的生命体征，在秦夜的感知中，如同坐上了失控的过山车，在崩溃的临界点与生命活性的巅峰之间高速切换。
危险。
但，可控。
秦夜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的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对能量的精微操控之中。
输出功率加大千分之三，稳定细胞核。
精神力收缩，压制线粒体的过度反应。
引导能量，优先重塑循环系统……时间，在这种极致的专注中失去了意义。
终于，那狂暴的能量潮汐，缓缓平息下来。
老默的身体停止了抽搐。
他那衰老的面容，奇迹般地恢复到了中年时的状态，脸上的皱纹被抚平，死气沉沉的皮肤下，重新流动起旺盛的生命力。
他缓缓从地上站起，佝偻的背脊挺得笔首。
一股属于炼气初期的能量波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闪烁着非人绿色幽光的眼睛。
没有迷茫，没有疑惑，只有最深沉、最原始的烙印与忠诚。
“咚。”
老默单膝跪地，坚硬的岩石地面被他的膝盖砸出一丝裂纹。
他向着秦夜，恭敬地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口中发出沙哑，却无比坚定的声音。
“主人。”
第一个“辐变使徒”，诞生了。
也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全新的、陌生的感官信息流，涌入了秦夜的脑海。
他发现自己可以随时接入老默的感官，共享他的视野和听觉，并能远程下达思维指令。
一个利用使徒军团，将整个矿坑收入囊中的计划，在他心中形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