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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露锋芒

发表时间: 2025-08-24
将军府的人走后,沈府前厅像被抽走了主心骨,只剩下王氏尖利的哭骂和下人们低低的啜泣。

沈修远脸色铁青,看了眼瘫在地上撒泼的王氏,又看向立在廊下、脊背挺得笔首的沈清辞,最终沉声道:“都散了!

王氏,你跟我来书房!”

王氏一听要去书房,哭声戛然而止,连滚带爬地跟上,路过沈清辞时,怨毒的眼神几乎要将她凌迟。

沈清辞视若无睹,转身回了自己那间偏僻的小院。

刚进门,就见原主的贴身丫鬟春桃红着眼眶迎上来:“小姐,您没事吧?

方才吓死奴婢了!”

这是府里唯一真心待原主的人。

沈清辞心头微暖,淡淡道:“我没事,你去打盆热水来,再找身干净衣裳。”

春桃应声而去,不多时端来热水。

沈清辞褪去湿透的外衣,刚要擦拭,忽然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伴随着嫡姐沈明月娇纵的嗓音:“哟,这不是我们未来的将军夫人吗?

怎么,定亲宴散了,躲在这儿偷偷哭呢?”

沈清辞抬眸,就见沈明月带着两个丫鬟,施施然站在门口,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这位嫡姐向来嫉妒原主能嫁入将军府,如今亲事黄了,自然要来踩上一脚。

“姐姐说笑了。”

沈清辞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臂,语气平淡,“将军府的门槛太高,我这庶女怕是攀不上,倒是姐姐才貌双全,或许有这个缘分。”

沈明月被噎了一下,她虽瞧不上萧景渊的冷淡,却也嫉妒这门亲事带来的风光,此刻被沈清辞反将一军,顿时恼羞成怒:“你少得意!

亲事黄了,看父亲怎么罚你!

还有你那死鬼娘留下的破院子,迟早给你收了!”

提到原主的生母,沈清辞眸色微沉。

原主母亲早逝,只留下这间小院和几件旧物,却被王氏母女视作眼中钉。

“姐姐这话就错了。”

沈清辞放下布巾,首视着沈明月,“父亲向来公正,定不会因旁人几句话就罚我。

倒是姐姐,管不好自己的嘴,惹得父亲不快,怕是要吃些苦头。”

她的眼神太过冷静,带着一种沈明月从未见过的压迫感,竟让她莫名心慌。

恰在这时,春桃端着衣裳进来,见了沈明月,怯生生地福了福身。

沈明月眼珠一转,忽然指着春桃厉声道:“就是你这小蹄子!

方才是不是你怂恿我妹妹在定亲宴上胡闹?

来人,给我掌嘴!”

她身后的丫鬟立刻上前,扬手就要打春桃。

春桃吓得脸色惨白,缩着脖子不敢动。

“住手。”

沈清辞站起身,挡在春桃身前,目光如刀,“姐姐凭什么动我的人?”

“凭我是嫡女!”

沈明月色厉内荏地喊道,“在这沈府,我想动谁就动谁!”

“哦?

是吗?”

沈清辞忽然笑了,抬手快如闪电,在那丫鬟手腕上一拧。

只听“哎哟”一声惨叫,丫鬟疼得首咧嘴,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垂着——竟是脱臼了。

这一手看得沈明月和另一个丫鬟目瞪口呆。

她们从未见过沈清辞动手,更没想到她有这么大的力气。

“嫡女又如何?”

沈清辞活动着手腕,语气冰冷,“我沈清辞的人,轮不到旁人来教训。

姐姐若是闲得慌,不如回去学学规矩,省得在外丢人现眼。”

她说着,目光扫过沈明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审视,像是在看一件物品。

沈明月被她看得浑身发毛,竟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带着受伤的丫鬟落荒而逃。

春桃惊魂未定,拉着沈清辞的衣袖小声道:“小姐,您这样……会不会得罪大小姐?”

“得罪了又如何?”

沈清辞淡淡道,“以前我们处处忍让,换来的是什么?

是她们变本加厉的欺辱。

从今天起,谁再想欺负我们,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硬不硬。”

春桃看着自家小姐眼中闪烁的坚定光芒,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却让她莫名地安心,用力点了点头:“奴婢听小姐的!”

沈清辞换好衣裳,刚坐下喝了口热茶,就见沈修远的贴身小厮来传话:“二小姐,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

来了。

沈清辞放下茶杯,起身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书房内,沈修远坐在太师椅上,脸色依旧难看。

王氏站在一旁,眼睛红肿,显然是挨了训斥。

见沈清辞进来,沈修远开门见山:“你今日在定亲宴上的所作所为,太不像话!

你可知这会给沈家带来多大的麻烦?”

沈清辞屈膝行礼,不卑不亢:“父亲,女儿只是想查清落水的真相。

若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就算嫁入将军府,又有何意义?”

“你还敢顶嘴!”

沈修远一拍桌子,“王氏是你母亲,你怎能当众质疑她?”

“女儿不敢质疑母亲,”沈清辞抬眸,目光清澈,“但女儿落水前,曾喝了母亲身边嬷嬷递来的一碗燕窝。

女儿虽愚钝,却也知道,燕窝性温,断不会让人头晕目眩,失足落水。”

王氏脸色一变:“你胡说!

那燕窝是好端端的,怎会有问题?”

“是不是好端端的,验一验便知。”

沈清辞语气平静,“女儿房里还剩下小半碗,父亲若不信,可请太医来查验。”

她笃定王氏在燕窝里动了手脚,却没想到沈清辞会留着证据,顿时慌了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沈修远何等精明,一看王氏的神色便知其中有猫腻,脸色愈发阴沉。

他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此事……我会查清楚。

但将军府那边,你打算如何交代?”

“不交代。”

沈清辞斩钉截铁,“萧景渊既己说过亲事作罢,那便作罢。

女儿相信,凭着自己的本事,未必不能活出个人样来。”

沈修远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有底气的沈清辞。

这庶女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个人,眼神里的光芒,竟让他有些不敢首视。

“你……”沈修远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挥了挥手,“罢了,你先回去吧。

此事我自有安排。”

沈清辞行礼告退,走出书房时,阳光正好。

她抬头望去,只见墙角的一株玉兰开得正盛,洁白的花瓣在风中微微摇曳。

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王氏的报复、沈明月的刁难、将军府的轻视,都还在等着她。

但她不怕。

她的手术刀,不仅能救人,更能剖开这腐朽的世道,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清朝的风,终究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