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逸阅书苑!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嘘!天黑别客厅

第3章 血字规则

发表时间: 2025-08-20
卧室里光线晦暗,只有从门缝底下渗进来的一丝微薄光晕,勉强勾勒出家具扭曲的轮廓。

林晚坐在冰冷的床沿,那本皮质笔记本摊开在她的膝头,像一块来自未知深渊的冰冷墓碑。

指尖触碰到封面,一种奇异的、仿佛带有生命律动的微凉感透过皮肤传来。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那毫无来由的恐慌,用力掀开了封面。

内页是厚实的、略微发黄的纸张,边缘有些毛糙。

第一页是空白的。

第二页也是。

她快速翻动了几页,前面十几页都空空如也,只有纸张因年代久远而产生的独特气味随着翻动弥漫开来。

就在她几乎要以为这只是一个被遗弃的空白笔记本,失望地准备合上它时,指尖翻过又一页空白。

猝不及防地,几行字迹猛地撞入了她的眼帘。

那不是用墨水书写的。

颜色是一种褪色、干涸、令人极度不安的暗红褐色,像干涸了很久的血。

字迹潦草无比,笔画扭曲颤抖,仿佛书写者的手腕正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攥住,又或是正处于无法想象的极致恐惧之中,每一个字母都透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挣扎。

林晚的呼吸骤然屏住。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又猛地松开,开始疯狂地擂鼓。

那暗红的字迹,组成了触目惊心的标题:静心斋居住守则标题之下,是三条同样用那可怕“墨迹”书写的条款:规则一:日落后,务必拉拢所有房间的窗帘。

无论听到窗外何种声响,切勿好奇窥视。

规则二:宅内座钟会在每夜子时鸣响。

务必仔细倾听。

若钟响超过十二声,立即寻找最近的密闭空间躲避,首至钟声余韵彻底消散。

切记,是躲避,绝非凝视。

规则三:绝对,绝对,绝对禁止试图打开或靠近地下室的门。

无论你听到里面传来什么,无论它听起来多么像你思念的人。

忘掉它的存在,是你存活的基础。

文字本身己经足够诡异荒诞,像是最恶劣的恶作剧。

但那书写的方式,那几乎要破纸而出的癫狂与绝望,让林晚的血液都快要冻结。

这绝不是什么玩笑。

这是一种警告,一种用尽最后力气刻下的、血淋淋的生存指南。

“……存活?”

她无意识地呢喃出声,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就在这个词脱口而出的瞬间——“呼……”一股极其阴冷的气流,毫无征兆地凭空产生,猛地吹拂过后颈***的皮肤!

那冰冷刺骨,绝非夏夜应有的凉风,更像是一口来自坟墓最深处的叹息,带着能将灵魂都冻僵的寒意。

林晚浑身猛地一颤,从头皮麻到脚底,几乎是从床上弹跳起来!

笔记本从膝头滑落,“啪”地一声摔在积灰的地板上。

她猛地扭头看向身后。

什么都没有。

房门紧闭着,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得密不透风。

空气凝滞得如同死水。

那阵冷风来得诡异,去得更加诡异,仿佛只是她的幻觉,但后颈皮肤上残留的、鸡皮疙瘩暴起的触感,却在鲜明地昭示着刚才那一刻的真实。

卧室里的温度似乎降低了好几度。

那种被无形之物注视的感觉再次浮现,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都要……饥渴。

仿佛因为她阅读了那些文字,某种沉睡的东西被唤醒了,正悄无声息地贴近,在她耳边呼吸。

她颤抖着弯下腰,手指哆嗦着,几乎是畏缩地捡起了那本笔记。

它此刻重若千钧。

目光再次落在那三条规则上。

拉拢窗帘?

她看向那厚重的、脏兮兮的丝绒窗帘,外面天色正在迅速变暗,黄昏的最后一丝余晖即将被吞没。

窗外会有什么?

午夜的钟声?

十三响?

躲避什么?

凝视又会发生什么?

地下室?

这鬼地方还有个地下室?

门在哪里?

会传来思念之人的声音?

……妈妈?

荒谬!

太荒谬了!

理智在脑中尖叫,试图将这些归咎于精神压力、过度疲劳、甚至这老宅里可能存在的致幻霉菌。

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最尖锐的警报,那阵冰冷的“风”和无处不在的注视感,都在残忍地嘲笑着她的理性。

这不是假的。

这本笔记,以及它上面用疑似干涸血液写下的规则,很可能是真的。

遵守它们,或许是……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活下去”这三个字让她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和滑稽。

她只是来继承一处房产,寻求一个避难所,怎么会突然卷入需要思考“存活”的境地?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一圈圈缠上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感到呼吸困难,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死死攥着那本笔记,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猛地抬起头,警惕地扫视着这个昏暗的卧室。

阴影在角落里蠕动,家具的轮廓在模糊的光线下变得扭曲怪异。

那沉重的老式衣柜门缝里,是否藏着一只偷窥的眼睛?

床底下呢?

寂静不再是寂静,而是变成了某种充满压力的、等待爆发的序曲。

她需要光!

更亮的光!

她手忙脚乱地在床头柜上摸索,碰到一个沉重的、冰冷的物体——是一盏旧式的黄铜底座玻璃罩煤油灯。

旁边放着一盒火柴。

颤抖着划亮火柴,点燃灯芯。

一团温暖、摇曳的橘黄色光晕终于驱散了一小片黑暗,将她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如同一个惊慌失措的幽灵。

煤油灯的气味并不好闻,但这团人工的光明给了她一丝微不足道的勇气。

她再次看向地板上的笔记。

那暗红色的字迹在跳动的火光下,仿佛活了过来,像一条条扭曲的血管,随时会从纸面上凸起。

规则必须遵守。

这个念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植入了她的脑海。

日落己经过了。

窗外最后的天光彻底消失,被浓墨般的黑夜取代。

窗帘!

她像被烫到一样跳起来,扑向卧室的窗户。

手指抓住厚重窗帘的边缘,冰冷粗糙的触感传来。

她用力一拉——“哗啦……”窗帘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彻底隔绝了外部世界。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煤油灯的光,和她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她背靠着冰冷的窗帘,滑坐在地板上,双臂紧紧抱住膝盖,将那本打开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笔记死死按在怀里。

钟声……子时……她抬起头,目光穿过卧室敞开的门,望向楼下客厅的方向。

那座沉默的、指针停滞的老座钟,像一个蛰伏的巨兽,等待着午夜的降临。

时间,突然变得无比漫长而煎熬。

每一秒,都像是在向着某个未知的深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