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家族抛弃的天才机甲师苏晓,隐姓埋名在机甲学院当清洁工。 看着学生们糟蹋珍贵材料,
她面无表情地清扫着废料。 直到星际联赛前夕,学院最强机甲被恶意破坏。 众目睽睽下,
她拿起生锈的工具,用废料堆里的零件开始维修。 “一个清洁工也敢碰S级机甲?
” 她头也不抬:“这机甲,本来就是我十岁时设计的玩具。”金属与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
混杂着能量液挥发后的甜腥,构成了天枢机甲学院维修车间独有的背景。
苏晓拖着静音清洁车,厚重的防污靴踩在冰冷、偶尔沾着油渍的合金地板上,
没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她身上那套灰扑扑的、印着学院徽章的清洁工制服宽大而陈旧,
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和一双过于沉静的眼睛。车间里,
着崭新学员制服的少年正围着一台训练用的人形机甲“烈风-III型”的腿部关节处忙活,
昂贵的星辰蓝金被他们用劣质焊枪烧灼得坑坑洼洼,能量导管接驳得歪歪扭扭,
溢出的冷凝液滴落在地,汇成一小滩浑浊的水渍。“啧,这什么垃圾材料,传导率这么低!
”一个红发学员不满地踹了机甲小腿一脚,发出沉闷的响声。
苏晓的目光在那片被糟蹋的星辰蓝金上停留了半秒,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星辰蓝金,
产自γ-273小行星带,对能量粒子的导性位列前三,
因其内部独特的晶格结构而性质稳定,通常用于高阶机甲的神经链接传导核心……在这里,
却成了学员练手的耗材,还被用最粗暴的方式对待。她垂下眼睑,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推着车走过去,
默默用特制的吸附工具清理地上的液渍和散落的金属碎屑,动作熟练而机械,
对耳边那些关于材料性能、关于昨晚虚拟对战战绩的喧闹讨论充耳不闻。“喂,扫地的,
这边,对,就是你,把那些废料片收拾一下,碍事!
”另一个高个子学员指着地上几片切割报废的、同样价值不菲的流光银碎片,
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指使。苏晓依言走过去,蹲下身,用金属镊子将碎片一片片拾起,
放入回收盒。自始至终,她没有看那些学员一眼,
仿佛他们和车间里嗡嗡作响的通风系统、散发着恒定白光的照明板没什么不同。这样的日子,
已经过了三年。从那个被家族像丢弃废料一样放逐的雨夜之后,天枢星这座庞大的机甲学院,
就成了她的藏身之所。这里最危险,也最安全。谁能想到,
曾经苏家那个被誉为百年不遇的机甲设计天才,会隐匿在帝国最高机甲学府的最底层,
终日与油污和废料为伍?偶尔,在深夜无人的垃圾处理站,
她会对着那些被判定为无可挽回的破损零件出神,指尖拂过断裂的纹路,
脑海里会瞬间闪过十几种甚至几十种修复乃至强化的方案。但下一秒,
那些翻涌的思绪便会被她强行压下,如同将躁动的野兽重新关回笼中。
直到星际机甲联赛前夕。整个学院都笼罩在一种紧绷的兴奋氛围中。
作为帝国机甲领域的旗帜,天枢学院对这次联赛志在必得,其最大的依仗,
便是那台被誉为“帝国之星”的S级机甲——“暝鸦”。然而,就在联赛开幕前三十六小时,
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如同病毒般席卷了整个学院,
连同星网一起陷入了沸腾般的混乱——“暝鸦”在最后一次适应性调试中,核心动力炉过载,
辅助平衡系统彻底瘫痪,全身超过百分之四十的传感线路烧毁,更可怕的是,
其驾驶舱内部被人为破坏了关键的精神链接接口,几乎成了一堆昂贵的废铁。
恐慌和愤怒瞬间点燃。学院高层震怒,安保部门倾巢而出,却如同无头苍蝇。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恶性破坏,但嫌疑人做得极其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指向性的线索。
维修车间核心区,此刻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院长、各系主任、资深导师,
以及联赛参赛队的核心成员全都面色铁青地站在隔离带外,
看着里面几位头发花白、身着特制维修服的老者围着瘫痪的“暝鸦”忙碌。
他们是学院乃至帝国最顶尖的机甲维修大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师们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彼此交换的眼神中充满了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不行……精神链接接口是‘女妖之歌’系统的一部分,结构太诡异了,
像是某种……定制化的生物神经拟态,强行拆解只会引发不可逆的自我销毁。
”“平衡系统与动力炉的超频模式深度耦合,现有的备用零件兼容性为零,
除非能找到原始设计图……”“找不到设计图!‘暝鸦’是匿名设计,
通过黑市渠道捐赠给学院的,我们只有使用和维护权限!”绝望的气氛在弥漫。
院长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天枢学院的荣耀,难道就要这样毁于一旦?
就在这时,人群边缘一阵轻微的骚动。那个总是低着头、沉默寡言的清洁工,
推着她那辆格格不入的清洁车,不知何时穿过了人群,径直走向了隔离带。
负责警戒的护卫下意识要阻拦,却在对上她抬起的目光时,动作莫名一滞。那眼神太平静了,
平静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带着一种与周围慌乱格格不入的疏离。苏晓没有理会护卫,弯腰,
从清洁车底部的工具格里,拿出了一套……工具。一把锈迹斑斑、型号古老的脉冲扳手,
几根磨损程度不一的能量刻笔,
一盒看起来像是从废旧机甲上拆下来的、型号杂乱的螺丝和连接件,
甚至还有一小罐用于临时补缝的、最低等的纳米修复胶。她拿着这些堪称“破烂”的工具,
在所有人惊愕、茫然、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下,弯腰,
从维修台旁边的“不可回收”废料箱里,
熟练地翻拣出几段被剪断的线缆、一块边缘有些焦黑的缓冲垫片,
以及半个拳头大小、似乎是从某个老式通讯器上拆下来的异构晶核。然后,
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
蹲在了“暝鸦”那只闪烁着故障红光、装甲翻开露出内部精密结构的左腿关节旁,
拿起那把生锈的脉冲扳手,对准了一个扭曲的固定栓。“哐当!
”一声轻微却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这声音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瞬间惊醒了呆滞的众人。
“住手!”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是机甲实战课的王牌导师李锋。他一个箭步冲上前,
脸色因为愤怒和焦急而涨红,“你干什么!一个清洁工,谁允许你碰‘暝鸦’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S级机甲!弄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滚开!
”其他导师和学员也反应过来,呵斥声四起。“疯了不成!快拦住她!”“安保!
安保在哪里!”“她想毁了‘暝鸦’吗?
”面对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斥责和几双试图抓住她的手,苏晓只是极轻微地偏了下头,
避开了接触。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锈迹斑斑的扳手以一种奇异的节奏拧动着,
另一只手拿起能量刻笔,笔尖亮起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毫光,
在她刚刚拆开的一个结构节点内部快速划过。“赔?”她终于开口,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她依旧没有抬头,
目光专注地落在手中的零件和工具上,仿佛那才是整个世界。“这机甲,”她顿了顿,
扳手轻轻一撬,那截被认为无法修复、必须整体更换的传导杆发出一声轻响,被她卸了下来,
随手扔进旁边的废料盘,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然后,
她拿起那块从废料箱里捡来的、边缘焦黑的缓冲垫片,
用刻笔在上面飞速修改着几个能量回路,动作快得带起残影。“本来就是我十岁时,
”她继续说着,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天气如何,
将修改好的垫片精准地嵌入一个刚刚空出来的卡槽,严丝合缝。“……设计的玩具。
”“咔嚓。”垫片落位,内部几个微小的光点亮起,如同呼吸般闪烁了一下,又迅速隐去。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死寂。绝对的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只有苏晓手中那锈迹斑斑的脉冲扳手,在接触到某个特定接口时,
发出极其细微、几乎不可闻的“滋”声,以及她指尖能量刻笔划过金属表面时,
那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能量流动声。玩具?十岁时设计的……玩具?
李锋导师伸出的手还僵在半空,脸上的怒容像是被冻住的冰,一点点碎裂,
露出底下茫然的空白。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声音,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院长,那位在帝国机甲界跺跺脚都能引起地震的大人物,
此刻瞳孔剧烈收缩,死死盯着那个蹲在地上的、灰扑扑的背影,
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这个在学院里扫了三年的清洁工。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
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被眼前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堵了回去。
苏晓根本没在意身后那些石化的人群。她的动作行云流水,
带着一种近乎艺术般的精准和从容。那块从废料堆里捡来的异构晶核,
被她用刻笔在上面飞快地蚀刻出几个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纹路,
然后嵌入“暝鸦”腿部关节一个不起眼的凹槽。
“嗡——”一声极其低沉、仿佛来自远古巨兽胸腔的嗡鸣,
猛地从“暝鸦”庞大的躯体内传出。瘫痪的机甲表面,
那些原本黯淡无光、如同死物的装甲接缝处,
骤然流淌过一丝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金色流光,一闪而逝。但这细微的变化,
对于在场的顶尖机甲师和维修大师而言,不啻于惊雷!“能量回流……初步自检通过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维修大师失声惊呼,声音都在发颤。他们耗费数小时,
动用最先进的仪器都无法激活的底层系统,
竟然被一个清洁工用废料和破烂工具……撬动了一丝缝隙?苏晓置若罔闻。
她拿起那几段被剪断、型号各异的线缆,手指灵巧得如同穿花蝴蝶,剥开绝缘层,
露出里面不同色泽的金属芯。她没有使用任何焊接工具,只是用指尖捏着线头,
以一种奇特的韵律相互缠绕、捻合,偶尔用那低等纳米修复胶点上一滴,固定。
她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性。
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地落在围观者认知的盲区,或是违背了他们熟知的机甲维修准则。可偏偏,
随着她指尖的舞动,“暝鸦”腿部关节处那些***的、烧毁的线路,
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重新连接、覆盖。“她在干什么?
那种接法……能量过载会直接二次烧毁核心板的!”“不对……你们看能量读数!
波动在减弱,趋于稳定了!”“见鬼了!她用最低等的‘铁犀-III型’通用线缆,
接驳了‘星璇’级的传感回路?这怎么可能兼容?!
”质疑、震惊、难以置信的低语在死寂被打破后如同潮水般涌起,
却又在下一个瞬间被苏晓更加打败常理的操作堵了回去。
她的注意力开始转向那被判定为绝症的“女妖之歌”精神链接接口。
那里是“暝鸦”最核心的机密,也是之前所有大师折戟沉沙的地方。
结构复杂精密到了变态的程度,而且带着一种非主流的、充满未知风险的生物拟态技术痕迹。
苏晓放下了扳手和刻笔,拿起了一把……小巧的、更像是珠宝匠使用的精密螺丝刀。
她探身进入打开的驾驶舱侧壁,动作轻柔得像是抚摸情人的脸庞。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李锋下意识地想再次阻止,却被院长一个凌厉的眼神死死钉在原地。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苏晓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机甲内壁上,
洇开一个小小的深色印记。她的眼神却愈发锐利,
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那一片复杂的结构。突然,她手指微微一顿,
然后用那把小螺丝刀的尖端,在一个极其隐蔽的、毫不起眼的辅助节点上,轻轻一撬。
“咔哒。”一声轻响,如同钥匙打开了尘封已久的锁。整个“暝鸦”驾驶舱内部,
那些原本如同神经坏死般黯淡的、密密麻麻的生物拟态纤维,
骤然间同时亮起了柔和的、如同呼吸般律动的幽蓝光芒!与此同时,机甲外部,
胸口的主动力炉散热格栅猛地喷出一股灼热的白气,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瘫痪的金属巨人,
仿佛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庞大的身躯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与复位声,
原本歪斜的头颅缓缓抬起,眼部传感器闪烁了几下,
稳定地亮起了代表待机状态的冰蓝色光芒。静。比刚才更深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那台重新“活”过来的S级机甲,
又看看那个从驾驶舱旁直起身,随手用袖子抹去额角汗水的清洁工。
苏晓将工具随手丢回清洁车,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那套灰扑扑的制服在她身上,
此刻却仿佛带着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她终于抬眼,
目光平静地扫过面前一张张呆滞、震惊、混杂着恐惧与狂喜的脸庞,
最后落在院长那张复杂到难以形容的脸上。“临时接驳,能撑过这次联赛。
”她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带着一丝完成工作后的疲惫,“想彻底修复,
需要‘星泪金’和‘活体神经束’,清单我晚点给你。”说完,她不再理会任何人,
推起她那辆安静的清洁车,转身,朝着车间出口走去。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
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通道。脚步声在寂静的车间里回荡,
直到那灰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光亮中,所有人才仿佛重新找回了呼吸。
院长猛地深吸一口气,看向身边那位最先看出能量回流的老维修大师,
声音干涩得厉害:“张老……她,
她刚才用的手法……”张老脸上的皱纹因为激动而深深蹙起,他死死盯着苏晓消失的方向,
喃喃道:“那不是手法……院长,
那是……‘神谕’……是苏家失踪了十年的……‘神谕构筑’!
”“神谕构筑……苏家……”院长低低重复着这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
带着刺骨的寒意和难以置信的重量。他猛地转头,
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身后那群仍处于石化状态的高层和导师,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刚才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包括苏晓的身份,
她的维修过程,列为学院最高机密!任何人泄露半个字,以叛国罪论处!”空气瞬间绷紧,
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攥住。几个原本还想开口询问的导师,立刻噤若寒蝉,脸色发白。叛国罪?
一个清洁工?他们隐约意识到,那个在他们眼皮底下扫了三年地的女人,背后牵扯的东西,
恐怕远比一台S级机甲要恐怖得多。李锋导师张了张嘴,
看着那台重新挺立、散发着低沉能量嗡鸣的“暝鸦”,又想起自己刚才那番声色俱厉的呵斥,
脸上青红交错,最终化为一片***辣的羞愧和更深的后怕。他刚才,差点亲手扼杀了学院,
乃至帝国唯一的希望?“院长,‘暝鸦’的系统自检完成了!
”一名负责监控数据的技术人员声音发颤地报告,“核心动力炉稳定在97%输出功率,
平衡系统校准完成度100%,精神链接接口……响应指数超出基准值15%!
这……这简直是奇迹!”奇迹?院长嘴角扯出一丝苦涩。这哪里是奇迹,
这分明是……神迹复现。苏家,“神谕构筑”……那个曾经如日中天,
却又在十年前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仿佛从未存在过的机甲设计世家。传闻他们设计的机甲,
核心并非冰冷的机械与代码,而是某种触及生命本质的“活性架构”,被称为“神谕”。
而苏晓,竟然是苏家的人?还是……那个传说中苏家最惊才绝艳,却又最早“夭折”的天才?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是死死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必须找到她!立刻!马上!
苏晓推着清洁车,走在返回地下工具间的通道里。通道空旷,
只有车轮滚过地面的单调声响和她自己轻不可闻的脚步声。刚才强行调动精神力,
驱动那套早已生疏的“神谕构筑”基础手法,对她的负荷远比看上去要大。
额角的虚汗尚未干透,太阳穴传来一阵阵细微的抽痛。她需要休息,
需要绝对的安静来平复躁动的精神核心。三年的刻意压制和隐藏,让这次不得已的出手,
反噬来得尤为明显。然而,麻烦总是比休息来得更快。刚拐过一个弯,
通道前方就被几个人影堵住了。为首的是个穿着华丽定制学员制服的青年,
金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和……一丝隐藏得很深的嫉恨。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也同样是学院里颇有背景的世家子弟,此刻都抱着手臂,
眼神不善地盯着她。雷欧,学院机甲战斗系的明星学员,也是这次联赛的替补队员之一。
他的家族,与苏家……或者说,与十年前苏家的覆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苏晓认得他,
这三年来,这人没少借着身份,对她这个“底层清洁工”明里暗里地刁难。“哟,
这不是我们的大功臣,苏清洁工吗?”雷欧阴阳怪气地开口,上下打量着苏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