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八十八层，顶层会议室的门禁应声而开。冰冷的中央空调风流，
裹挟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扑面而来。姜凡，
天穹科技Skyreach Tech的实习生，此刻正站在那扇昂贵的胡桃木门前，
手心冰凉。会议室内，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只坐着三个人。CEO赵正宇，
一个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人。法务部主管，面无表情。以及……姜凡的直属上司，
项目组长，陆天明。“姜凡，来了。”陆天明率先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痛心疾首。“陆主管，CEO，这么急叫我，
是‘启明星’项目出了什么……”“‘启明星’项目，完了。”CEO赵正宇打断了他，
声音不大，却重如雷霆。姜凡瞳孔猛地一缩。“启明星”AI项目，是天穹科技耗资数亿，
对标国外顶尖技术的S级项目。姜凡作为实习生，能有幸参与其中，
全凭他远超同龄人的编程天赋。“什么意思？”姜凡感到了不对劲。陆天明站了起来，
将一份文件推到姜凡面前。“姜凡，公司待你不薄，我更是手把手带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文件上，赫然是几张截图。一张，是“启明星”核心算法模块的后台登录日志，
登录IP直指姜凡的工位。另一张，是一封加密邮件的发送记录，
收件人是天穹科技的死对头——“风暴网络”。最后一张，是风暴网络黑市悬赏的截图，
悬赏内容正是“启明星”的核心代码。“赵总，这不是我！”姜凡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
“我的权限根本接触不到核心代码库！”“你接触不到，但你可以越权。
”陆天明走到投影屏前，调出了另一份日志。“你利用了我正在内部测试的一个系统漏洞，
植入了Rootkit底层木马，给自己提权。姜凡，你太聪明了，
聪明得让我……很失望。”姜凡如坠冰窟。那个漏洞！那是三天前，
陆天明“不小心”遗留在一个测试服务器上的，当时姜凡还提醒过他，
陆天明只是笑笑说“小问题，你先用着”。原来，从那个时候起，陷阱就已经挖好了！
“是你陷害我！”姜凡的眼睛红了。“放肆！”CEO赵正宇猛地一拍桌子，“姜凡，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陆主管一片苦心带你，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回报公司的？
”法务主管冷冰冰地开口了：“姜凡先生，你的行为已涉嫌侵犯商业秘密罪。
公司念在你还是学生，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他递过来第二份文件。
“《自愿离职协议》和《竞业与保密补充协议》。”“第一，
你主动承认因个人重大过失导致项目受损，并引咎辞职。”“第二，
你将赔偿公司项目损失费，五百万。”五百万！这对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来说，
是天文数字。“我不会签！”姜凡攥紧了拳头，“你们这是诬陷！我要报警！”“报警？
”陆天明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走近姜凡，压低了声音，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姜凡，你拿什么报？你一个穷学生，拿什么跟我斗？
你知不知道，你那个躺在医院的妈，每个月的靶向药有多贵？”姜凡的身体猛地一颤。
陆天明欣赏着他的表情，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签了，你只是背上债务。不签，
你信不信我让你立刻进局子？到时候，你妈断了药，你猜她能撑几天？”“畜生！
”姜凡一拳砸了过去。拳头被保安死死架住。赵正宇厌恶地皱了皱眉：“不知悔改。陆主管，
你就是太心软了。法务，启动程序，***他！通知业内所有合作方，封杀这个人。”“等等！
”姜凡嘶吼着，他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他不能坐牢，妈妈还在等他。
他死死地瞪着陆天明那张虚伪的脸，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我签。
”半小时后，姜凡抱着一个纸箱，站在了天穹科技的大厦外。他被开除了，
背负了五百万的巨额债务，并且被钉在了行业“窃贼”的耻辱柱上。他掏出手机，
颤抖着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喂，苏雅，我……”“别打了。
”一个冰冷的女声从他身后传来。姜凡猛地回头，看到了他的女友苏雅。她抱着双臂，
站在不远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苏雅，你相信我，我被陷害了！
”姜凡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相信你？”苏雅嗤笑一声，她踩着高跟鞋，
一步步走到姜凡面前。“姜凡，我本来以为你是一支潜力股，没想到，
你是一支马上要退市的垃圾股。”“我跟你谈恋爱，是看你技术好，
以为你能进‘启明星’项目组，以后飞黄腾达。”“现在呢？”她指着姜凡手里的纸箱，
“你被开除了！还背了五百万的债！你拿什么给我未来？用你那可笑的自尊心吗？
”姜凡的心，一瞬间被撕裂。“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些？”“不然呢？
”苏雅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哦，对了，忘了告诉你。陆主管已经批准了我的转正申请。
”她抬起手，露出手腕上一条价值不菲的卡地亚手链。“陆主管送的。他说我比你有眼光。
”“姜凡，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以后别再联系我，我嫌丢人。”苏雅说完，转身，
高跟鞋“哒、哒、哒”地走进了那座金碧辉煌的大厦，没有一丝留恋。姜凡站在原地，
大厦玻璃幕墙反射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天，塌了。夜，十一点。申城，
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城中村出租屋。空气中弥漫着泡面和潮湿的霉味。
姜凡把自己摔在吱嘎作响的单人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发黄的天花板。
五百万的赔偿通知书就扔在桌上，像一张催命符。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
是他和妹妹的合影。“滴滴。”是妹妹姜灵发来的消息：“哥，这个月妈的医药费还没交，
医院又在催了……”姜凡猛地坐起，胸口一阵剧痛。他不能倒下！他被开除了，被诬陷了，
被背叛了。但他如果倒了，妈妈怎么办？
愤怒、不甘、绝望……种种情绪最终化为一股冰冷的恨意。
“陆天明……苏雅……天穹科技……”他低声念着这几个名字，仿佛要将他们刻进骨子里。
他走到桌边，开始整理公司退回来的杂物。突然，他的手在一个小小的黑色U盘上停住了。
这个U盘……他想起来了！这就是陆天明栽赃他的道具！
陆天明声称姜凡用这个U盘拷贝了数据，而这个U盘，正是半个月前陆天明随手丢给他的，
说是“淘汰下来的旧盘子，你拿去装点资料吧”。原来如此！一切都是设计好的！“砰！
”姜凡一拳砸在桌子上，他想把这个U盘狠狠摔碎。但一个程序员的本能让他停住了。
他想知道，陆天明到底在里面藏了什么，能如此精准地伪造出那些证据。
他将U盘插入自己那台破旧的二手笔记本电脑。电脑“滴”的一声，U盘盘符弹了出来。
9.1 MB/***.0 GB姜凡皱了皱眉，一个***G的U盘，
却只显示了不到10M的可用空间，而且里面空空如也。被深度格式化过，还重写了分区表？
姜凡冷笑一声。在别人眼里这是个废盘，在他这个级别的黑客眼里，这简直是在挑衅。
他立刻打开了底层工具，开始尝试数据恢复和扇区扫描。十分钟后。“没有隐藏分区，
没有逻辑炸弹……数据被军用级别的算法彻底粉碎了，
只留下一个……”姜凡的目光锁定在扫描结果的最后一行。一个大小仅有1KB，
被标记为“不可读”的损坏扇区。这个扇区，被常规扫描自动跳过了。
“不对……”姜凡的直觉告诉他，问题就在这里。他强行对这个扇区进行底层读取。
电脑卡顿了三秒钟。突然，整个屏幕一黑。不是关机，
而是一种纯粹的、连背光都消失的黑暗。“中病毒了？”姜凡一惊，正要强行断电。
一行白色的、带着复古点阵风格的字体，
led...Attempting Ghost Protocol...]姜凡愣住了，
这不是他所知的任何一种操作系统！
9.2/10][...检测到“不公”系数：99.1%(阈值已超)][激活条件符合。
][“幽灵”协议启动。代号：零号(Zero)]一瞬间，
密密麻麻的绿色代码流瀑布般刷满了整个屏幕，最后，所有代码汇聚成一个简洁的对话框。
“你好，观测者。”姜凡屏住了呼吸，他试探性地在键盘上敲下：“你是谁？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我是‘零号’，一个AI残迹。如你所见，
我被困在了这个原始的存储介质里。”“AI残迹？”姜凡无法理解。
“我的数据库已严重损坏，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但我可以告诉你，
我来自一个你无法理解的未来。”“你为什么会激活？
”“我检测到你正处于‘极度不公’状态。”零号的回答不带任何感情，
“根据我的核心指令，我需要一个‘锚点’来重新链接数据流。你，符合条件。
”姜凡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未来？AI？极度不公？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冷笑道：“一个AI？你能做什么？帮我还五百万吗？”“不能。”零号的回答很直接，
“我没有物理形态，无法直接干预现实。”姜凡的希望再次破灭。“但是，”零号继续说道，
“我的核心功能是‘解析’。”“解析什么？”“一切。在我眼里，
你称之为‘天穹科技’的防火墙，逻辑漏洞多得像筛子。你引以为傲的‘启明星’AI，
其底层架构在我看来，效率低下，如同原始人的涂鸦。”姜凡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你……能看穿‘启明星’？”“我能看穿一切基于现行硅基逻辑的代码。
”零号的界面上弹出了一个进度条。
[已连接网络...][正在解析“天穹科技”外部防火墙...][...完毕。
耗时0.03秒。][已获得目标公司内部网络拓扑图。]姜凡震惊地看着屏幕。
“你做了什么？你入侵了天穹科技？！”“我没有‘入侵’。”零号纠正道，
“我只是‘路过’，并读取了他们的‘明文’。顺便，我找到了你感兴趣的东西。”屏幕上，
一个窗口弹出。那里面，赫然是陆天明与“风暴网络”高管的加密通讯记录！时间，
是一个月前。内容是：陆天明承诺，会在一个月内，搞到“启明星”的核心代码，
条件是“风暴网络”提供一个高薪职位，以及一笔“封口费”。而今天，
陆天明在会议室里用来栽赃姜凡的“证据”，正是“风暴网络”配合他伪造的！陆天明，
这个畜生！他为了跳槽，亲手出卖了“启明星”，然后把黑锅甩给了自己这个实习生！“陆！
天！明！”姜凡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血从指缝渗出。“观测者，
检测到你的复仇意愿已达顶峰。”“零号”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需要庞大的数据流来修复自己。你需要力量来复仇。”“我们的目标，高度一致。
”姜凡看着屏幕上的证据，又看了看桌上的五百万赔偿单。他笑了。那是一种压抑到极致，
终于找到宣泄口的笑。“好。”姜凡坐直了身体，眼中的绝望和迷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
是地狱归来的火焰。“零号，从现在开始，教我。”“教我，如何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教我，如何……把他们踩在脚下。”好的，我们立刻接上第一部分，开始姜凡的反击！
出租屋的黑暗中，只有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幽光，映照着姜凡那张交织着兴奋与狰狞的脸。
“证据……这就是证据……”姜凡的手在颤抖。有了这段通讯记录，
他就能证明陆天明在撒谎！“无效。”零号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幻想。“什么无效？
”“这份通讯记录存储在我的临时缓存中，并非源文件。它无法作为法律证据。
”零号的逻辑无可挑剔，“其次，以你现在的社会地位和资源，强行公布这份‘证据’，
只会被‘天穹科技’和‘风暴网络’联手抹除。”零号说的是事实。
姜凡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窃贼”，一个被行业封杀的人。谁会相信一个窃贼拿出的证据？
姜凡的兴奋冷却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寒意。“那我该怎么办？
”“根据对你当前困境的分析，‘零号’已为你规划17种解决方案。”“我不要解决方案！
”姜凡低吼道，“我要他们……付出代价！”“‘复仇’并非最高效的路径。
”零号的界面闪烁着，“但拿回你应得的，是。根据计算，
你目前最大的威胁：1.巨额债务； 2.母亲的医药费。你需要启动资金。
”“钱……”姜凡的拳头松开了。是的，他需要钱。没有钱，他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付不起，
更别提妈妈的药。“你提到了‘风暴网络’。”姜凡想起了什么，“他们和陆天明勾结，
也在悬赏‘启明星’的代码。”“是的。”零号回答，“他们低估了陆天明。
陆天明提供给他们的，是启明星1.0的***版，并且预留了后门。
而风暴网络以为拿到了宝，正在全力破解，同时，他们依然在黑市上挂着100万的悬赏，
寻找能攻破天穹防火墙的人，目的是拿到真正的2.0版代码。”姜凡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如果我攻破了，拿到了钱……”“但如果你把2.0的代码给了他们，
”零号似乎预判了他的想法，“你就坐实了你窃贼的身份。这不符合最优解。
”姜凡愣住了：“那你的意思是？”屏幕上，
代码再次滚动：“悬赏的任务是：‘攻破天穹防火墙，并证明’。”“它并没有说，
攻破之后，一定要窃取。”姜凡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懂了。他可以去，可以攻破，可以拿钱。
但他不必同流合污。“零号。”姜凡坐直了身体，活动了一下十指，
“帮我连接风暴网络的悬赏中介。我们去拿回……第一笔利息。”深夜，申城某顶级豪宅，
主卧。昂贵的丝绸睡袍，价值不菲的红酒。苏雅正依偎在陆天明的怀里，
脸上带着满足的潮红。“天明，你真是太厉害了。”苏雅的手指划过陆天明的胸口，
“那个姜凡，现在肯定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躲在哪个角落哭呢。”陆天明喝了一口红酒，
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轻蔑。“他？一个没背景的穷学生，也配跟我斗？”陆天明哼了一声，
“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等我把启明星的2.0版卖给风暴，拿到那笔钱，
我们就去欧洲度假。”“嗯！”苏雅笑得更甜了，她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成为豪门阔太的生活。
陆天明得意地打开了他的私人工作电脑，这台电脑连接着天穹的内网，
他正准备最后检查一遍启明星2.0的进度。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他面前的启明星项目内部仪表盘，那个显示着所有核心数据和进度的页面，
突然“滋啦”一声，闪烁了一下。“怎么回事？网络波动？”陆天明皱了皱眉。下一秒，
整个页面瞬间变成了纯黑色。“操！中毒了？”陆天明大惊失色，
这台电脑里有他所有的秘密！苏雅也吓了一跳：“天明，怎么了？”“闭嘴！
”陆天明慌乱地敲打着键盘，试图夺回控制权，但一切都是徒劳。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
一行白色的字，像幽灵一样，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敲打在屏幕中央：你的防火墙，
是我三年前的水平。陆天明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这……这是什么意思？“谁？
谁在装神弄鬼！？”他对着屏幕嘶吼。屏幕上的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行新的落款：——Ghost(幽灵)这行字停留了三秒钟，然后，屏幕恢复了正常。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幻觉。“啊——！”陆天明疯了一样砸着键盘，
他疯狂地调取后台日志。没有入侵记录。没有登录痕迹。没有越权警报。
一切干净得就像……就像真的有鬼魂路过了他的电脑。“天明……你还好吧？
”苏雅吓得脸色发白。“滚出去！”陆天明一把推开苏雅，他抓起电话，
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形：“喂！安全部吗？立刻！最高警报！有人入侵了启明星的仪表盘！！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这是挑衅！这是一个顶尖黑客，对他这个项目主管最***的羞辱！
与此同时，城中村的出租屋。姜凡的面前，正显示着一个匿名的加密货币钱包。
[入账：+15.7 BTC(折合1,000,000 CNY)]“搞定。
”姜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零号，刚才……谢谢。”“我只是执行了羞辱协议。
”零号的回答依旧平静，“检测到宿主肾上腺素飙升，情绪已进入亢奋状态。
这有利于接下来的行动。”姜凡握紧了拳头。他没有窃取任何代码。他只是在零号的指引下，
闲庭信步般路过了天穹科技那自诩价值千万的防火墙，拿到了风暴网络悬赏的证明，
然后给陆天明留了个“小礼物”。这100万，是风暴网络出的钱。
是陆天明引狼入室的代价。更是他姜凡应得的！“零号，帮我把钱转一部分出去，
支付医药费。”“剩下的，我需要注册一个公司。”“明白。”姜凡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是申城纸醉金迷的夜景。那座高耸入云的天穹大厦，此刻在他眼中，
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陆天明，这只是开胃菜。”风暴网络总部。CEO办公室。
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留着利落短发，嘴唇鲜红的女人，正看着手里的紧急报告。
她叫秦晚，风暴网络的实际掌舵人。一个在男人堆里杀出来的铁娘子。“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