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识字、内向单纯的林晓梦，将上海唯一信赖的闺蜜杨楠视为救赎时，她不知道，
自己早已成为待宰的羔羊。直到丈夫发现工资卡账户仅剩10元余额，
打印出那叠触目惊心的流水单——15万元血汗钱，
竟全部流向了那个她最信任的“姐妹”口袋。从绝望主妇到勇敢报警，
从法庭对峙到13年刑期的判决，她用自己的经历告诉所有人：别把善良当成软弱，
有些“朋友”，不值得你心软！1我叫林晓梦。来上海的第三十七天，
我依然会在陆家嘴迷宫般的天桥下转向，
依然会被便利店自助结账机突然响起的"请扫描商品"吓得缩回手，
依然会在快餐店服务员用上海话问"堂食还是打包"时，窘迫地低下头，
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都可以。"我来自一个连快递都不愿配送的西南山村。
初中没毕业就回家帮着种地，认识的字勉强能写下自己的名字，
能分辨"男""女"两个字的不同。在上海这片流光溢彩的钢铁丛林里，
我像一只误入玻璃迷宫的飞蛾，每一次振翅都会撞上无形的壁垒。
我借住在闵行区电子厂打工的发小那里。八人间的宿舍，我的铺位是临时加的一张折叠床。
白天她们去流水线，我就揣着那张被汗水浸得发软的简历，在劳务市场和街边小店间徘徊。
大多数时候，得到的都是审视的目光和干脆的拒绝——"不认字？那不行，我们要看工单的。
""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算了，你去别处看看吧。"夜晚，我躺在吱呀作响的折叠床上，
听着高架上永不停歇的车流声，感觉自己渺小得像粘在轮胎上的一粒砂。这里的灯火再辉煌，
也照不亮我前路的黑暗。从家里带来的那点钱就像掌心里的水，不管怎么紧紧握住，
都在指缝间飞快流逝。转机发生在一个闷热的黄昏。我在一个老式居民楼的布告栏上，
看到一张手写的招聘启事，字迹工整："诚聘宠物陪伴专员，主要负责布偶猫的日常照料，
要求有爱心、耐心。待遇从优。"下面是一串手机号码。照顾猫咪？
这似乎不需要认识太多字。我几乎是颤抖着，用公用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
接电话的男士声音温和，简单询问后让我第二天去他公司面试。
他的公司在浦东一栋高档写字楼里。
我穿着唯一一套像样的衣服——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格子衬衫，
站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连呼吸都放轻了。电梯门开合，走出一个个衣着光鲜的男女，
他们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让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按照指示，
我找到18楼的"启明创策"。玻璃门透着冷光，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它。前台后面，
坐着一个女孩。那一刻，我以为看见了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
她穿着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西装套裙，头发梳成光滑的低马尾，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
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睫毛卷翘的弧度恰到好处，唇上是温柔的豆沙色。她正低头看着手机，
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指甲是优雅的裸粉色，缀着细碎的金箔。我局促地站在门口，
几乎不敢上前。倒是她先抬起头，看见我，脸上立刻绽放出明媚的笑容："你好，找哪位？
"声音清脆，像风铃摇响。"我...我找陈总，"我紧张得手心冒汗，"约了面试，
照顾猫的。""是林晓梦对吗？"她放下手机，从柜台后绕出来，步伐轻盈。她个子高挑，
踩着高跟鞋比我高出半个头，身上飘来清新的柑橘香气。"陈总正在接电话，
你先到会议室坐一会儿。"她引着我往里走，态度自然亲切，
丝毫没有因我的拘谨和朴素流露出异样。她走路时西装裙摆划出利落的弧度，
像一只穿梭在摩天楼宇间的百灵鸟，灵动，耀眼。我被她带进一间小巧的会议室，
她还体贴地倒了杯温水。"别紧张，陈总人很nice的。"她朝我眨眨眼，笑容温暖，
"我叫杨楠，是前台，以后我们就是同事啦！""谢...谢谢你，杨楠。
"我捧着温热的水杯，小声说。面试比想象中顺利。陈总四十岁上下，戴着金丝边眼镜，
儒雅温和。他主要问了些养宠物的经验，以及我的耐心程度。最后，
他指着窗边一个柔软的猫窝说："那就是你要照顾的'雪球'，布偶猫，性子比较娇贵。
"我这才注意到，那团雪白的毛球动了动，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湛蓝的眼睛懒懒地瞥了我一眼，又闭上了。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猫，一时看呆了。
陈总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当场就决定录用我。工作时间是工作日，他上班时把猫带来，
我负责白天的喂食、清理和陪伴。当我晕乎乎地从会议室出来时，杨楠正站在前台后面，
对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用口型说："恭喜！"那一刻，
涌上心头的不仅是找到工作的喜悦，更是在这个冰冷城市里，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入职后，
我和杨楠很快熟悉起来。她是我在这栋写字楼里，除了陈总和那只高冷的布偶猫之外，
唯一能亲近的人。我遇到的第一个难题是交通。从闵行到浦东，地铁要换乘三次，
复杂的线路图对我如同天书。我犹豫着向杨楠求助，她二话不说拿出手机，
点开地图APP耐心教我："看，这个绿色的就是2号线，坐五站到人民广场，
然后找红色的1号线..."她甚至贴心地帮我查了备用公交路线。午休时，
她从不让我独自去便利店，总是拉着我去探索周边的美食。"晓梦，这家蟹粉小笼特别正宗！
""走，带你去吃我最爱的本帮菜，红烧肉一绝！"她熟练地点单，结账时总是抢先扫码，
在我坚持付现金时笑着说："下次再说啦！"最让我感激的是那次，我因为不识字，
把一份重要文件当废纸塞进了碎纸机。陈总发现后当场发火："林晓梦！
这么重要的文件你看都不看？上面'紧急函件'四个大字看不见吗？"我僵在原地，
脸上***辣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是杨楠及时出现解围。"陈总别急，
晓梦可能一时疏忽。我现在就联系物业补办，不会耽误事的。"她一边安抚陈总，
一边悄悄把我拉到身后，递来纸巾，眼神示意我别怕。她三言两语平息了风波，
下午再没提过这事。这件事，彻底瓦解了我最后的防备。在我孤独彷徨的上海生活里，
杨楠的出现，就像阴霾里突然泻下的阳光，温暖得让人想哭。
她漂亮、时髦、能干、处事周到，拥有我向往的一切。而她，
对我这个格格不入的"土包子"，没有半分轻视，反而给予毫无保留的帮助。
我像沙漠旅人抓住了甘泉，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这束光。我开始对她毫无保留地信任。
跟她讲老家门前的小河，讲爱喝酒却会在过年时偷偷塞糖给我的爸爸，
讲和田埂上奔跑的童年，也讲来到上海后的委屈和迷茫。"楠楠，还是你厉害，什么都懂。
"我常这样感叹，看着她熟练操作手机，"我看到这些跳来跳去的图标就头晕。
老板每个月发工资都是直接打卡上，我都不知道怎么查，反正...应该都在里面吧。
"我拍拍口袋里那个老旧的手机，不好意思地笑了。说这些时，杨楠总是托着腮，认真听着，
眼神里带着怜惜。现在回想，那或许更像是猎人审视猎物时的耐心。但在当时，
我完全沉醉于这份"友情"的幸福中。我视她为这座冰冷城市里唯一的朋友，最好的姐妹。
我把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全然向她敞开。却不知道，有些温暖，靠近了才知道是火焰。
有些光芒，凝视久了才发现是深渊。我这只从山里飞出的蛾子，
天真地把盘踞在霓虹丛林中、吐着信子的毒蛇，当成了可以依偎取暖的同伴。而悲剧的种子，
就在这样不对等的友谊中，悄悄埋下了。2发工资的日子，是我每个月最期待的时刻。
看着手机里那条来自银行的入账短信，虽然看不懂具体内容，但我知道，
那个数字代表着五千元。这是我在上海立足的根基，是我省吃俭用想要攒下来，
未来或许能开个小店的希望。通常，我会留下几百块当作生活费，剩下的，
都小心翼翼地塞在宿舍枕头底下那个铁皮盒子里。我知道这样不安全，可我还能怎么办呢？
去银行存取款对我来说太过复杂，那些表格、机器，还有需要签名的单子，都让我望而生畏。
一个周五的下午，我和杨楠约在公司楼下的奶茶店。她点了一杯招牌芝士奶盖，
给我点了杯热的红豆奶茶。“晓梦，你每个月工资就那么放着啊？”杨楠吸了一口奶盖，
状似无意地问道。“嗯，”我老实地点头，“放在盒子里。”“天哪！”她惊讶地睁大眼睛，
放下奶茶，抓住我的手，“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用这么原始的方法？钱会贬值的你知道吗？
而且多不安全啊！”“贬值？”我不解地看着她。“就是钱会变得越来越不值钱！
”她耐心地解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着，找出一张我看不懂的曲线图，“你看，
现在的物价涨得多快。你把钱藏着，就等于在眼睁睁看着它缩水。你得让钱生钱，这叫理财！
”“理财？”这个词对我来说太过陌生和高级。我茫然地摇摇头，“我不懂这些。而且，
我也没办法……”“怕什么，有我啊！”杨楠笑得一脸真诚，握住我的手，“我们是好姐妹，
我还能看着你吃亏？现在用手机理财很方便的，支付宝你总知道吧？”我点点头。
那个蓝色的图标我手机上有，是小芳帮我下载的，说以后用得着，但我几乎没打开过。
“就用那个！”杨楠兴致勃勃，“你把支付宝账号密码告诉我，我帮你操作。里面有余额宝，
收益比银行活期高多了，还安全。等你熟悉了，我再教你别的。”我看着她热情洋溢的脸，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为我着想的关切。心底那一丝因为要交出密码而产生的犹豫，
瞬间被对她的信任冲散了。她是杨楠啊，是那个在我最无助时帮助我、维护我的好姐妹。
她懂得那么多，肯定不会害我。“那……太麻烦你了吧？”我有些不好意思。
“跟我还客气什么！”她嗔怪地拍了我一下，“快点，把账号密码写给我。
”我从随身带的小本子上撕下一张纸，歪歪扭扭地写下了小芳帮我设置的账号和密码，
递给了她。她接过去，看了一眼，小心地折好放进了她那个精致的小钱包里。“搞定！
”她朝我眨眨眼，“以后你就等着钱生钱吧！相信我，用不了多久，
你就能体会到理财的乐趣了。”那一刻，我心里充满了感激和一种找到依靠的踏实感。
我觉得自己真幸运，能在上海遇到杨楠这样真心待我的朋友。然而，
我并没有等来所谓的“钱生钱”的乐趣，反而等来了一种微妙的变化。我们的相处模式，
从那时起，开始悄然改变。最明显的是，每次发工资后的一两天，
杨楠总会特别积极地约我出去。不再是简单的喝奶茶，而是逛街、看电影，
或者去她发现的一些“网红打卡地”。而每次见面，她总会找到一个理所当然的借口，
拿走我的手机。第一次发生的时候，我们正坐在一家甜品店里。她刚吃了一口杨枝甘露，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很自然地把手伸过来：“晓梦，你手机给我看看。
”我下意识地递了过去。她拿在手里摆弄了几下，眉头微蹙：“你这系统版本太老了，
运行起来卡顿，而且不安全，容易中病毒。我帮你升级一下。
”她手指飞快地在我的老式手机上点着，屏幕的光映在她专注的脸上。“哦，好。
”我完全不懂什么系统版本，只觉得她懂得真多，真厉害。升级过程似乎有点久，
她期间还拿起自己的手机对照着操作了什么。我安静地吃着甜品，没有半分怀疑。
过了一会儿，她把手机还给我，笑着说：“好了，现在流畅多了。”后来，
这样的情形变得越来越频繁。“晓梦，你的支付宝版本太旧了，有安全漏洞，
我帮你更新一下。”“哎呀，你这个杀毒软件该续费了，不然手机不安全，我帮你弄。
”“你这个APP推送通知太多了，耗电还泄露隐私，我帮你关掉一些。
”她总是能用一些我听不懂的技术术语，让我觉得我的手机确实问题很多，
而她的“帮助”是那么及时和必要。而我，一个连短信都看不太明白的人，除了依赖她，
还能怎么办呢？有时，在她“帮忙”操作我手机的时候，我会收到一些短信。
手机的提示音会响起，屏幕会亮起，显示一长串数字和文字。“楠楠，这又是什么？
”我会把手机递过去，指着那条短信问她。那些文字对我来说如同天书，
我只认识零星几个简单的字。杨楠每次都是瞥一眼，然后轻描淡写地拿过我的手机，
手指一点：“又是垃圾短信，烦死了。或者就是诈骗信息，说你账户异常什么的，千万别信，
点了链接钱就没了。删了就好。”她操作得极其熟练，删除的动作行云流水。有一次，
我记得那是一条看起来有点不一样的短信，里面好像有“验证码”几个我隐约认识的字。
我多问了一句：“验证码是什么？”杨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恢复了笑容，
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责备：“就是骗你验证码然后盗你钱的！晓梦，现在骗子手段可多了，
你什么都不懂，更容易上当。以后收到这种不明不白的短信，立刻截图发给我，我帮你判断，
只要是坏的，就直接删掉，知道吗？不然卡里的钱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她语气里的关切和严肃让我心头一紧，立刻感到了后怕。“嗯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楠楠，
多亏有你。”我连忙点头，心里对她更加依赖和信任。我像一只被蒙住眼睛的羔羊，
被我认为最可靠的牧羊人，温柔地牵引着，一步步走向她早已设好的陷阱。
我甚至还在为她无微不至的“保护”而心怀感激。我们的约会地点，
也开始固定在一些热闹的商圈或者信号可能不太稳定的咖啡馆。
她大概是需要嘈杂的环境掩盖她偶尔操作我手机时可能发出的提示音，
或者需要借助公共Wi-Fi来完成某些操作？有时，在她“帮”我弄完手机后，
会心情很好地主动给我买些小东西，一杯昂贵的果汁，一个可爱的发夹。“晓梦，
这个很适合你！”“咱们姐妹俩，别客气！”我捧着那些小礼物，心里满是感动，
觉得她对我真好。却不知道，那不过是用我自己的钱，买来的一点廉价的“安抚剂”。
我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每个月，工资到账后，杨楠会“帮”我“理财”，
然后我的铁皮盒子里，还是会存入一笔钱，虽然好像比预想的少了一点，
但我粗心地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开销，或者是因为杨楠帮我“理财”扣除了什么手续费。
她甚至“贴心”地提醒过我：“晓梦，钱生钱需要时间，而且刚开始可能收益不明显，
你别着急。”我怎么会着急呢？我完全信任她。偶尔，在深夜，我会看着那个铁皮盒子，
心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疑虑。钱，好像确实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快速增长。
但每当这个念头升起，我立刻就会为自己对杨楠的怀疑感到羞愧。她是我在上海唯一的光啊，
我怎么能怀疑她呢？一定是我不懂理财的规则，一定是哪里我没搞明白。我不断地自我说服，
将那份微弱的不安死死压在心底。依旧在每个发薪日后，期待着和杨楠的约会，
毫无防备地把手机交到她手中，顺从地按照她的指示，删除掉那些至关重要的“垃圾短信”。
我以为我找到了一个可以帮我遮风挡雨的港湾，却不知道，
我正主动把船舵交到了一个正在悄悄凿穿船底的人手里。风暴来临前的海面，
总是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平静。而我，就在这片由谎言编织的平静里，
一步步走向那个即将吞噬我所有积蓄和信任的深渊，浑然不觉。3时间像指缝里的沙，
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一晃，我在上海已经待了几年。依旧照顾着雪球，
依旧每天穿梭在闵行和浦东之间，依旧依赖着杨楠——我最好的姐妹。
生活似乎形成了一种固定的节奏。每个月发工资后，和杨楠的约会几乎成了雷打不动的节目。
她依然会熟练地拿走我的手机，“升级系统”、“清理垃圾”、“维护支付宝安全”。
我早已习以为常，甚至会在她操作时，安心地低头喝着她给我点的饮料，
或者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我的铁皮盒子里的存款，增长得异常缓慢。有时清点一下，
会发现比我自己粗略计算的要少一些。心里不是没有过一丝疑惑的阴影掠过，但每次，
我都会立刻为自己对杨楠的怀疑感到无比羞愧。“肯定是平时零零碎碎花掉了，自己没注意。
”“楠楠说过，理财有赚有赔，刚开始慢一点正常的。”“她对我那么好，帮我那么多，
我怎么能怀疑她？”我用这些想法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安，继续维持着这看似平静的生活。
杨楠对我依旧热情，会跟我分享最新的八卦，会在我感冒时给我带药，
会在我因为想家情绪低落时安慰我。她就像一层温暖的光晕，笼罩着我，
让我不愿意、也不敢去深想光晕之下可能隐藏的阴影。我和老家的男友，不，
那时已经是丈夫了，高峻，在我们来上海的第三年简单办了婚礼。他为了我也来到了上海，
在松江的一家物流公司找了一份开车的工作，虽然辛苦，但收入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