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墨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把书店的门打开了。
他几乎一夜没睡。
后半夜，他就像一个刚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在书店里把所有能看的东西都“看”了一遍。
他能看穿木质的柜台，看到里面生锈的钉子。
他能看穿紧闭的钱箱，看到里面零零散散的几张钞票和一堆硬币。
他甚至能看穿自己脚下厚厚的水泥地，看到下面埋着的、盘根错节的电线和水管。
这个新得到的能力，就像是传说中的透视眼。
不过，他也很快发现了这个能力的限制。
每次集中精神使用这个能力，最多只能维持三西分钟。
超过这个时间，他的脑袋就会像被针扎一样剧痛，眼睛酸涩流泪，甚至还会流鼻血。
就像现在，他的鼻孔里还塞着两团纸巾，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看来这玩意儿不能随便用啊。”
林墨靠在椅子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他明白，任何超乎常理的能力，都不可能没有代价。
他拿起那块黑不溜秋的石头，翻来覆去地看。
毫无疑问，他眼睛的变化，肯定和这块石头有关。
昨天被雷劈的时候，他正握着这块石头，那股诡异的电流，就是从石头传到他身上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林墨尝试着用他的透视眼去看这块石头，想看看它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
可奇怪的是，他的目光，竟然无法穿透这块石头。
无论他怎么集中精神，这块石头在他的视野里，依旧是漆黑一团，像一个无法被窥探的黑洞，把他所有的视线都吸收了进去。
“嘿，还挺有个性。”
林墨啧了一声，没再勉强。
他隐约觉得，这块石头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神秘。
一整个上午，书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林墨也乐得清闲，他坐在柜台后面，脑子里一首在盘算着，该怎么利用这个新能力。
去当医生？
能一眼看出病灶，绝对是神医级别的。
可他连人体穴位都认不全，万一给人看错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人命关天，玩不起。
去当安检员？
好像有点大材小用。
去买彩票？
他试着“看”了一下彩票的刮刮乐涂层，发现涂层下面是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数字。
看来这个能力对某些特殊材料或者印刷油墨，效果不大。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书店墙上挂着的老旧电视机里，正在播放一个午间鉴宝节目。
一个穿着唐装的专家，正拿着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唾沫横飞地讲解着：“……所以说，赌石这一行，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这块料子，从这个‘松花’表现来看，出绿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癣’也很多，如果癣吃进去了，那这块料子就废了……”赌石？
林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以前也听说过这个行当。
一块从矿山里挖出来的翡翠原石，外面包着一层厚厚的皮壳，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价值连城的帝王绿，还是一文不值的烂石头。
买家凭眼力和经验，一刀切下去，定生死。
这不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吗？
别人的经验再丰富，眼力再毒辣，那也是在“赌”。
可我有透视眼啊！
我这不是赌，我这是明着“拿”！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在林墨的脑子里疯狂地生根发芽。
他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关于赌石的信息。
越看，他的心跳就越快。
一块品相好的翡翠，动辄几十万，几百万，甚至上千万！
这要是能切出一块，别说父亲的医药费，他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当然，他也看到了无数人因为赌石而倾家荡产的例子。
但他不怕，他有金手指！
“就这么干了！”
林墨猛地一拍桌子，下定了决心。
他看了看自己手机银行里可怜的三位数余额，又看了看柜台钱箱里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
启动资金是个问题。
他把整个书店翻了个底朝天，东拼西凑，最后连存钱罐里的硬币都倒了出来，总共凑了八百六十三块五毛。
“八百多……够干啥的？”
林墨看着桌上的一堆零钱，有点泄气。
他刚在网上查了，稍微像样点的原石，都得好几千，甚至上万。
不管了，先去市场看看再说。
就算买不起，先去踩踩点，熟悉一下情况也好。
他把钱塞进口袋，又把那块黑色的石头也揣进了兜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带着这玩意儿，心里踏实。
锁好书店的门，林墨骑上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旧自行车，朝着本市最大的古玩花鸟市场骑去。
那里，有一个专门的区域，卖各种玉石原石。
他的人生，即将从那里，迎来第一个转折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