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少爷顾承宣用一场盛大的告白，与兄弟们打赌一个月内追到我。在他手捧999朵玫瑰，
在全校面前深情款款地说“许念，做我女朋友”时。我接过那束花，转身，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将它用力地塞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顾承宣的脸瞬间铁青。我看着他，
笑了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周围人耳中：“不好意思，
你的好兄弟早就把真相告诉我了。
”我提高了音量：“有时间气我这个臭外地的抢了你的奖学金，不如下次考好一点。”然后，
我看向他身后那群同样震惊的二代少爷们。“虽然你们之前为了哄我开心，
在背地里说了那么多他的坏话，但是…”我故意停顿，看着他们瞬间变化的脸色，
“我不喜欢出卖兄弟的男人，抱歉。”顾承宣怀疑的目光立刻射向他的朋友们，
而那些少爷们则瞬间陷入了互相猜忌的混乱。1顾承宣的脸在路灯下，从铁青变成了惨白。
他身后的那群少爷阵脚大乱，惊慌地互相猜忌。我没再看他们一眼，
转身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背后的人群爆发出比刚才更响亮的议论声。那些声音涌来，
有的虚伪，有的尖刻。我的脚步没有停顿。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
是校园论坛炸了。从天堂到地狱，从全校歆羡的对象到人人唾骂的拜金女，只需要一分钟。
顾承宣的能力，我比谁都清楚。走到图书馆门口，我才停下脚步，拿出手机。
屏幕上不是论坛的推送，而是辅导员发来的消息。“许念，来我办公室一趟，马上。
”我关掉屏幕。夜风吹在脸上，很凉。我知道，顾承宣的报复已经开始了，比我想象的，
还要快。辅导员办公室的灯亮着。他坐在桌后，一脸公事公办的严肃。“许念同学，
你本学期的国家奖学金资格，因为申请材料存在程序性问题，暂时被冻结了。
”他推过来一份文件，红色的印章刺得我眼睛生疼。“程序性问题？”我问。“对，
有人举报你的家庭贫困证明材料，可能存在不实之处。”他说，“我们需要重新审核。
”我的心脏猛地一紧，寒意瞬间包裹全身。那份证明，是我爸跑了十几个部门，
盖了几十个章才办下来的。绝不可能有假。这是欲加之罪。2我走出辅导员办公室时，
天已经全黑了。手机屏幕亮起，是家教中介王姐的电话。我接了起来。“小许啊，
真不好意思，那家高三的物理家教，家长说想换个男老师。”王姐的声音很为难。“没事，
王姐，我明白。”我平静地回答。上周，那位家长还夸我讲题清晰，让孩子进步很大。
“还有你周末在咖啡馆的***……”王姐欲言又止。“他们也要辞退我，对吗？
”我替她说了出来。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最后，王姐叹了口气：“小许，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我挂了电话，没有回答。所有的门，
似乎都在一瞬间对我关上了。我站在空无一人的路上，打开了校园论坛。
置顶的帖子标题鲜红刺眼。《扒一扒那个当众羞辱顾少的“励志”贫困生许念，
到底有多想攀高枝！》帖子里，我被描绘成一个处心积虑、欲擒故纵的拜金女。
说我早就知道顾承宣的家世，故意考第一引起他注意。说我假意清高，不过是想抬高价码。
说我当众翻脸，是因为嫌他给的“告白”不够隆重。一张张***的照片，
配上恶意满满的揣测。下面是上千条不堪入目的评论。那些ID我甚至眼熟，
白天还在夸我勇敢。我面无表情地翻看着，直到一条新的消息弹了出来。是顾承宣。
“好看吗？”他问。“这才只是个开始。”3我没有回复顾承宣。我点开和父亲的聊天框，
发了条消息。“爸，店里生意怎么样？”过了很久，父亲才回了电话。
他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念念，你别担心，店里挺好的。”他说。电话那头，
我却清晰地听到了母亲压抑的哭声。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爸，你跟我说实话。
”“唉……”父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今天下午，消防、卫生部门联合检查，
说我们店里有十几项安全隐患，勒令我们停业整改了。”我的手脚瞬间冰凉。
我们家的小餐馆，是全家唯一的收入来源。是我学费和生活费的依靠，
也是爸妈半辈子的心血。“怎么会……”“我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
”父亲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和茫然。“念念，你在学校，钱还够不够？
我明天去想想办法……”“爸，我够用。”我打断了他，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你们别急，
我来想办法。”挂掉电话，我蹲在地上，感觉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学费，
生活费，家里的生计，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就在这时，手机又亮了。还是顾承宣。
“现在知道错了吗？”“跪下来求我，或许我能让你爸的店重新开张。”那行字，
像毒针一样刺痛了我的眼。我看着屏幕，缓缓地，一字一字地打出了一个回复。“好。
”4我没有去求顾承宣。那个“好”字，是发给一个陌生号码的。号码的主人，
是顾承宣的死对头，周家那位同样不好惹的少爷，周子谦。这是我最大的筹码。
是在顾承宣那些“好兄弟”为了讨好我时，无意中透露的诸多秘密之一。他们说，
顾承宣生平最恨周子谦，两人在生意场上斗得你死我活。
我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周子谦会帮我。我只是需要一个信息。发完消息，我删除了所有记录。
然后，我走回宿舍，打开了电脑。我没有哭，也没有再看论坛上的污言秽语。
我在学校官网的通知公告栏里，找到了一个星期前发布的一条消息。
《关于举办第十二届“金种子”校园商业创新大赛的通知》。我的目光，
落在了主办方名单上。顾氏集团。我点开附件，下载了大赛的详细章程和报名表。
顾承宣的话，让我回想起上周的一幕。就在上周，他为了在我面前炫耀他的商业头脑，
曾把他的参赛项目计划书拿给我看。那是一个关于校园社交的APP，叫“遇校”。
他当时滔滔不绝，极力炫耀，像只开屏的孔雀。
我随口指出了几个关于“用户隐私与兴趣圈层”构建上的逻辑漏洞。他当时轻蔑地一笑。
“许念，你懂什么？这是商业，不是你做的那些物理题，非黑即白。”现在，
这句话在我耳边，听起来格外清晰。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金种子”三个大字，
慢慢握紧了拳头。冰冷的灰烬里，燃起了第一丝复仇的火光。5我打开了搜索引擎，
输入了“遇校”两个字。之后三天，我几乎住在了图书馆。
我查阅了近五年来所有获得“金种子”大赛奖项的项目报告。
我分析了国内市场上所有主流社交APP的商业模式、用户协议和隐私政策。
我把顾承宣那个华而不实的“遇校”APP构想，从头到尾拆解了上百遍。
他炫耀时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数据，每一个他引以为傲的“创新点”，
都被我写在了笔记本上。第四天早上，我合上了电脑，面前摊着三张写满字的A4纸。
第一张，标题是“隐私漏洞”。第二张，标题是“数据安全风险”。第三张，
标题是“商业模式悖论”。这，就是顾承宣那个宏大构想背后，三个最致命的死穴。
他当时轻蔑地否定了我提出的所有建议。他认为那些是细枝末节，是妇人之仁，
是阻碍他宏图大展的绊脚石。他不知道，他最引以为傲的城堡，地基从一开始就是空的。
而他亲手，将挖空地基的图纸，送到了我的手上。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只有一个文件。是周子谦让人送来的，“遇校”项目更详尽的内部资料。
甚至包括顾承宣为了这个项目，收购某个小型数据公司的合同副本。我看着那份合同，笑了。
顾承宣，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你的自负。你以为用钱和权能买到一切，却不知道，
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早就把你当成了可以随时出售的商品。我将三张纸收好，
然后在报名表的“参赛项目名称”一栏，写下了几个字。
《关于“遇校”APP的致命漏洞与商业模式悖论分析报告》。6一个人的报告，
是无法参赛的。“金种子”大赛要求，必须是三人及以上的团队。我需要队友。我的目光，
投向了班级里最不起眼的两个角落。李澈，一个编程天才，因为性格孤僻，被所有小组排挤。
林晓晓，一个数据分析高手，因为家境普通，又有些口吃，在注重表达的商学院里，
同样是边缘人。我找到了他们。在图书馆一个无人的角落。我没有说太多废话，
直接将我的三页分析提纲放在他们面前。李澈只看了一眼“数据安全风险”那一页，
眼睛就亮了。“这个伪随机加密算法的后门……你是怎么想到的？
”林晓晓则盯着“商业模式悖论”那一页，
：“用……用兴趣圈层强制……匹配广告……用……用户留存率……会……会断崖式下跌的。
”他们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顾承宣的项目？”李澈推了推眼镜，一针见血。
我点了点头。“我们参赛，不是为了做一个新产品。”我说，“我们，
是去做一个‘啄木鸟’，把那棵看起来枝繁叶茂的大树里的蛀虫，一条一条，
当着所有人的面，揪出来。”李澈和林晓晓对视了一眼。他们眼中闪过犹豫和恐惧，
但更多的是一种压抑已久的兴奋。他们和我一样，都是被这个以家世和背景为准则的圈子，
排斥在外的人。“干了。”李澈说。林晓晓也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们三个人，
用三台最破旧的二手笔记本电脑，在图书馆的地下机房里，组建了名为“啄木鸟”的团队。
当天下午，我提交了我们的参赛报名表。手机收到回执的那一刻，我知道。埋下的第一颗雷，
已经就位了。7距离决赛还有三天。校园里关于“金种子”大赛的宣传已经铺天盖地。
顾承宣的“遇校”项目，被誉为本届最大的夺冠热门。他的个人海报贴满宣传栏，
照片上的他神采飞扬。而我们“啄木鸟”团队，和那份拗口的报告题目，
则淹没在几百个参赛队伍里，无人问津。这天下午，我在去食堂的路上，“偶遇”了顾承宣。
他被一群人簇拥着，像个君王。看到我，他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哟，
这不是许念吗？”他身边的跟班立刻起哄，“顾少，她好像也报名参赛了呢，
叫什么……啄木鸟？哈哈哈，名字真够土的。”顾承宣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
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脸色因为连续的熬夜而显得有些苍白。看起来，确实很落魄。
“听说你爸的店还没开门？”他慢悠悠地问，声音不大，周围的人却都听见了。我攥紧了手，
抬起头，眼睛里挤出一点红。“顾承宣。”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错了。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服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现在知道错了？
晚了。”“我不是求你放过我。”我看着他，语气卑微，“我只是……只是想不明白，
我的那几个建议，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点都听不进去？
”我故意把声音放得很低，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真心求教。一个路过的老教授停下了脚步，
好奇地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他正是本届大赛的评委之一，以治学严谨著称。
顾承宣的虚荣心瞬间爆棚。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教导的口吻，当着众人的面，
把我当初的建议，又批驳了一遍。“用户隐私？在便利性面前不值一提！”“数据安全？
那是程序员的事，我只负责宏观战略！”“盈利模式？只要用户基数够大，怎么都能变现！
”他的声音充满了傲慢，不容反驳。老教授的眉头微微皱起。我低下头，掩去了眼底的冷笑。
顾承宣，谢谢你的现场教学。8最后一笔钱，从我的银行卡里划走了。那是父亲东拼西凑，
偷偷打给我的生活费。现在，它变成了我们团队租用云服务器和购买数据库样本的费用。
我的银行卡余额，只剩下两位数。这是我全部的赌注。是父亲被查封的餐馆，
是母亲在电话里的哭声，是我被践踏的尊严。是我献祭掉的，最后一条退路。决赛前夜，
我和李澈、林晓晓在机房通宵。李澈负责模拟攻击，
将“遇校”APP构想中所有可能的安全漏洞，全部用代码复现。林晓晓负责数据建模，
将顾承宣设想的盈利模式跑出了一个惊人的用户流失曲线。而我，将这一切，
汇总成一份长达五十页的报告。每一个论点，都有详实的数据支撑。每一个风险，
都有清晰的逻辑推演。每一个结论，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
准确地切向“遇校”项目的心脏。凌晨五点，报告的最后一个字敲定。
我给它加上了一个封面。黑色的背景上，只有一行白色的字。
《关于“遇校”APP的致命漏洞与商业模式悖论分析报告》。下面是我们的团队名字。
啄木鸟。李澈和林晓晓累得直接趴在了桌上。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份报告，没有丝毫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