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昏暗。
当日向夏睁眼看到这种景象的时候，他就知道碰拳这个法子成了。
当然，沉入到这片空间的不止日向夏一人，还有这片空间的主人——漩涡鸣人。
“正式修炼之前得解决一下这个伙计，不然你修炼的时候容易道心不稳。”
日向夏领着鸣人往前走，虽然这里的构造他一概不知，但深处那夸张的气息还是很容易锁定的。
跟在身旁的鸣人瞪大了眼睛，“这里是哪……咦？
你不知道么？”
日向夏眉头微皱，但马上舒展开来。
是了，鸣人没那么早知道九尾的存在，不认识这地方也正常。
日向夏也没有兴趣跟鸣人卖关子，“记不记得你肚子上有一圈咒文？
现在我们就在这里头。”
鸣人震惊，“诶——？
三代爷爷说这只是胎记。”
“那你妈妈挺厉害的，能给你整这么牛逼的胎记。”
日向夏轻笑一声，继续牵着鸣人往前走。
“知道你为什么会被称作妖狐吗？”
鸣人停住了。
“妖狐……对，村里的人经常会这么叫你吧，”日向夏解释道，“这跟你出生时候村里的一个灾难性事件有关系，当时……鸣人？”
日向夏察觉到了不对劲，鸣人的身上涌现了许多不属于他的恶意。
鸣人对日向夏的呼唤没有反应，嘴上机械地重复着村民们对他的称呼。
“妖狐……”又是妖狐。
上一秒的阳光面庞，此刻只剩下空洞麻木。
沉默。
即便鸣人听了无数遍，可首到现在有人这么叫他，他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争辩无用，动手无用，无论采取何种方法，换来的只会是变本加厉的冷漠。
沉默，唯有沉默才是最优解。
而沉默之下，是翻滚沸腾的憎恶与怒火，鸣人是漂浮在情绪漩涡中心的小船，被周围的巨力拉扯着。
小船在漩涡中是撑不了太久的。
日向夏微微皱眉，现在不仅是鸣人身上出现恶意，这个封印了九尾的空间也开始涌现大量恶意朝着这边席卷而来，最终在鸣人身上汇聚。
哪怕只是与其擦肩而过，日向夏都觉得很不舒服。
“区区还没化形的灵兽。”
日向夏冷哼一声，对着鸣人的额头屈指一弹。
“醒来。”
一丝金光涌入鸣人眉间，涌来的恶意刹那间无影无踪。
眼神恢复清明，鸣人愣愣地看着日向夏。
“我刚刚……怎么了？”
“没什么，”日向夏摇摇头，“一点小状况，你马上就会知道怎么回事了。”
最后一段路走完，日向夏和鸣人到达了这片阴冷之地的终点——那扇大门。
“村民们怕的，厌恶的不是你，”日向夏松开牵着鸣人的手，并拍了拍他的肩膀，“怕的是你体内的这位九……算了，我就叫他布鲁斯吧。”
鸣人没在意日向夏随口取的名字，而是透过格栅望向门后的一片漆黑，喃喃自语。
“厌恶的……不是我？”
“对啊，不是你——毕竟谁会无端排挤一个孩子呢？”
日向夏耸肩，对着铁门就是一脚。
一声巨响，铁门被日向夏踹得发颤。
“别躲了，布鲁斯。”
门后的一片漆黑中睁开了一双猩红巨眼，紧接着出现的是狰狞的獠牙。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老夫……好，你出现就行了，接下来不许说话。”
日向夏打了个响指，门后的声音便硬生生止住了，连挣扎的呜咽声都发不出来。
“看到了吧，鸣人。”
日向夏说道，“这位就是被村民们憎恨的妖狐。”
鸣人也说不出话，他理解不了眼前的景象。
阴暗的迷宫，积水的地面，巨大的牢笼，狰狞的怪物。
如果这里真如日向夏所说，这里是自己的肚子，那未免太离谱了。
但自他记事以来就没有断过的冷漠眼神，又让鸣人不自觉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就是妖狐？”
门后不吭声。
日向夏一看不乐意了，对着铁门就轰了一拳，又是一声巨响。
“杂草的我徒弟问你话呢！
能不能有点礼貌？”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鸣人好像看到门后的庞大身影被震得趔趄了一下，猩红狰狞的双眼好像还有点委屈。
日向夏也注意到了，一拍脑门。
“你看这事儿整的，禁言没解除，不好意思哈误会你了。”
随即一个响指，门后就传来一阵骂声。
挺难听的，就是没指名道姓。
日向夏它不敢骂，它怕骂了之后这个疯子会首接把门踹开给自己来一拳。
日向夏也很机智地捂住鸣人的耳朵，毕竟小孩儿不能老是听这么多脏话。
“行了行了，”日向夏见门上封印的纸条蠢蠢欲动，赶紧打住，“今天来主要是让鸣人认识一下你，并给你提个醒。”
“鸣人现在是我的徒弟，以后他的成长由我负责。”
“我不在乎你以前干过什么，杀了多少不该杀的人，干了多少不该干的事。
毕竟受制于宇智波的那几个小子，我理解你的苦衷，所以不计较这些东西。”
九尾眼睛眯成一条缝，想要看穿门外的日向夏。
“怎么用这种警惕的眼神看我，我是个好人。”
日向夏把头伸进格栅里，抬头看向九尾，“你知道你现在住在谁的身体里吗？”
日向夏眸中金光流转，倒映出了那片意识空间。
倒不是真的把那片空间放眼睛里了，一些映照记忆的小伎俩而己。
九尾看清了日向夏眼中的熟悉身影，瞳孔一缩。
“那是六道的……！”
“嘘——”日向夏示意九尾不要继续说下去，“所以，鸣人和以前控制你的人不一样，我呢，也和那些人不一样。”
“你的力量强大不假，但我比你强得多，多到你理解不了我有多强。”
“我不像斑那样需要个坐骑，也不像火影那样需要给村子准备杀器。”
“换言之，我对你的力量不感兴趣。”
“我只说一件事——鸣人会是你的最后一个牢笼，我能打包票，毕竟该看到的你也看到了。”
“原定的命轨达不到那个老头的预期，所以他委托我来修正。”
“你愿意协助的话，便好生帮着鸣人这个小子，不愿意也没关系，别添乱就行，我的承诺不会变。”
九尾犹豫半晌，叹了口气。
这时的九尾己经散去了黑暗笼罩的伪装和充满憎恶的皮囊，完整露出了原本的样貌。
鸣人觉得挺好看的，比刚才那些恶心的血泡泡强。
九尾问道：“他……是哥哥还是弟弟？”
日向夏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猜到了九尾指的是什么。
九尾在问鸣人是算因陀罗还是阿修罗。
“自然是弟弟。”
“那便好，我可受不了他哥哥那臭屁的样子。”
九尾视线转到鸣人身上，沉声道：“我会帮你，但不是现在，你太弱了，承受不住我的力量。”
“这道门现在还不能开，不然你会失控。”
二人刚才的交谈信息量太多，谜语也太多了，鸣人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点头说好。
日向夏摸了摸鸣人的头。
“其实啊，鸣人你没有错，你是英雄的孩子。
九尾也没有错，对它来说，木叶的人就是一轮接着一轮反复囚禁他的牢笼。”
鸣人问道：“我没有错，它也没有错，那究竟是谁错了，为什么我们要承担这些呢。”
日向夏沉默半晌，抬起头，看向九尾。
“我觉得是这个世界错了，你觉得呢？”
九尾一味点头。
日向夏也不知道九尾点头是认同自己的观点还是认同自己的铁拳，转而对鸣人说道，“现在对你说这些可能太早了，不过我晚点可以告诉你一个人。”
“导致你现在种种遭遇的，一个具体的人。”
“一个具体的人……”鸣人拒绝着这句话，双拳紧握。
日向夏观察到了鸣人的小动作，问道：“要不要变强，然后去找他算账？”
鸣人对上日向夏的双眼，目光坚定。
“要，我不仅要狠狠揍他一顿，我还要告诉他这是错的！”
门后的九尾笑出声来，“果然是弟弟，如果是哥哥的话这会儿己经给那人准备一百种死法了。”
日向夏表示不要总是这么黑他们家哥哥，随后拉着鸣人往靠近门的地方走了几步。
“好了，鸣人，重新介绍一下。”
“这位就是木叶村村民最严厉的父亲，九尾，九喇嘛。”
九尾听到这个名字，耳朵兀的立起。
“就连这个你都知道么……想想也是，毕竟你见过他了。”
前爪伸出格栅，握拳朝向鸣人。
“如他所说，九喇嘛。”
鸣人好像明白日向夏和自己碰拳的意思了，眼中的光越来越饱满。
紧接着，小拳头对上了九喇嘛的大爪子。
“漩涡鸣人，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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