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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18

1 雨夜劫波夜色,被瓢泼大雨涂抹得浓重而狰狞。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柏油路面上,

溅起冰冷的水花,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一片喧嚣而混乱的潮湿牢笼中。

苏念晴独自走在人行道上,雨水早已浸透了她的单薄外套,

刺骨的寒意却远不及她心中万一的冰冷。一天之内,

她同时失去了工作和赖以栖身的朋友的公寓——所谓的“朋友”卷走了她仅有的积蓄,

消失得无影无踪。手机屏幕上,最后一条来自房东的催租短信,像最后一片雪花,

压垮了她心中所有的希望。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视线被雨水和泪水模糊,

甚至分不清脸上肆意横流的是雨水还是绝望的泪水。生活的恶意如同这冰冷的雨,无孔不入,

将她里外都浇得透心凉。她觉得自己像一片无根的浮萍,随时可能被这狂暴的雨夜吞噬。

就在她恍惚地、几乎是无意识地想要穿过马路时,一束刺眼到极致的白光猛地撕裂了雨幕,

伴随着轮胎摩擦湿滑地面的尖锐噪音,狠狠地撞入了她的感官。

“砰——”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抛起,又重重落下。剧痛瞬间席卷了她,但奇异的是,

在意识抽离的边缘,她反而感到一种解脱般的平静。也许,这样就好了,

就这样结束这糟糕透顶的一切……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努力睁大眼睛,模糊的视野里,

映出一张俯下来的、写满了惊怒与焦急的男人的脸。轮廓深邃,眉眼清俊,

即使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依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与权威。

雨水顺着他利落的短发滑落,滴在她的脸上,冰冷,

却带着一丝奇异的、令人安心的消毒水的气息。然后,世界彻底归于沉寂。

……再次恢复意识,首先闻到的是浓郁的药水味。苏念晴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刺目的白色天花板和挂在床边的输液瓶。

浑身的疼痛提醒着她昏迷前发生的一切。“你醒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在旁边响起,

不带什么感***彩。她偏过头,看到了那张在雨夜中记忆最后定格的脸。此刻他穿着白大褂,

更显得身姿挺拔,气质清冷。他胸前挂着听诊器,手上拿着病历夹,正看着她,

眼神里有属于医生的专业审视,但更深处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疲惫。

“这里是市中心医院。我是顾云深,撞伤你的……司机。”他自我介绍,语气平稳,

却刻意在“司机”二字上略有停顿,带着某种划清界限的意味。“你有多处软组织挫伤,

左小腿骨裂,伴有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治疗。”苏念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原来他叫顾云深,还是一名医生。命运真是讽刺,在她最不堪的时候,以这样一种方式,

将她推到了这样一个看起来如此耀眼的人面前。顾云深皱了皱眉,

似乎不习惯她这种过于平静的注视。“关于这次事故的责任和后续赔偿问题,

你可以联系我的律师。他会全权处理,确保你得到应有的……”“我们结婚吧。

”一个轻飘飘的,却如同惊雷般的声音,打断了他公式化的话语。顾云深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拿着病历夹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有些发白。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或者是对方的脑震荡影响了神智。“你说什么?”苏念晴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开玩笑的表情,

那双因为伤痛和虚弱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直直地望进他深邃的眸子里,重复了一遍,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我说,我们结婚。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顾云深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之前的专业和冷静被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和被冒犯的怒意所取代。他上下打量着她,

眼神锐利如刀,仿佛想剖开这个看起来虚弱不堪的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苏小姐,

”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带着冰冷的嘲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是因为脑震荡导致思维混乱,还是你觉得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玩笑?”“我很清醒。

”苏念晴迎着他迫人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她的内心一片荒芜,

反而让她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工作没了,钱没了,所谓的友情像个笑话,

她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和害怕失去的了。这个突如其来的、荒谬的念头,

与其说是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胁迫,不如说是她对自己失败人生的一次最彻底、最疯狂的叛逆。

“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任何赔偿。我只要你,顾云深,和我结婚。”“荒谬!

”顾云深低斥一声,胸膛微微起伏,显示着他极力压抑的怒火,“我们素不相识!

你知不知道婚姻意味着什么?就因为我撞了你?你想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

”“随便你怎么想。”苏念晴扯出一个极其微弱的、近乎惨淡的笑容,“你可以选择不答应。

那么,我会向医院和相关部门投诉,一位著名的外科医生,雨天超速驾驶,

撞伤行人……我想,这应该比一场婚姻,更能毁掉你珍视的东西吧?”她的话语轻缓,

却字字如针,精准地刺向了顾云深的软肋。他看得出来,她是认真的。这个女人的眼神里,

有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什么都不在乎的疯狂和空洞。顾云深死死地盯着她,

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讹诈或算计的痕迹,

但他只看到了深不见底的绝望和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平静。他想起院领导刚刚才找他谈过话,

关于他即将晋升副主任医师的考核期;他想起来之前接到的那个越洋电话,

以及电话那头让他心烦意乱的消息……所有的事情都堆叠在一起,让他心烦意乱。而现在,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又给他出了这样一个难题!“你……”他深吸一口气,

强压下把她从病床上揪起来问个清楚的冲动,“你到底想干什么?”苏念晴闭上了眼睛,

不再看他,也隔绝了外界所有的探询。她只是重复着,如同念诵一句最后的咒语:“结婚。

或者,你承担你不想承担的后果。”雨声依旧敲打着病房的窗户,淅淅沥沥,仿佛永无止境。

顾云深站在病床前,看着这个脆弱又执拗的女人,

感觉自己仿佛被拖入了一个荒诞离奇的梦境。他的人生规划里,从未有过如此离谱的一笔。

愤怒、不解、烦躁,还有一种深沉的、被命运捉弄的无力感,交织在他心头。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你疯了。”然后,他猛地转身,

白大褂的衣角划过一个凌厉的弧度,大步离开了病房,

将一室的压抑和那个荒谬至极的“要求”,重重地关在了门后。门关上的巨响,

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苏念晴缓缓睁开眼,望着窗外依旧灰蒙蒙的天空,

两行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迅速湮没在枕间。她知道,她把自己和那个叫顾云深的男人,

一起拖进了一个无法预知的、危险的漩涡。而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2 契约枷锁病房里的消毒水气味,似乎已经浸透了苏念晴的每一个毛孔。

自从她提出那个惊世骇俗的要求后,顾云深再也没有出现过。取而代之的,

是一位表情严肃的律师和医院行政部门的负责人。他们带来了各种方案,

试图用优厚的经济补偿让她“清醒”过来。但苏念晴像是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无论对方说什么,她都只是沉默,或者重复那一句:“我的要求,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她的态度激怒了院方,也让顾云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动。晋升考核在即,

任何负面新闻都可能让他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更重要的是,

他内心深处有一处不愿被触及的软肋——那个越洋电话带来的纷乱心绪,

让他急于摆脱眼前的麻烦,哪怕是用一种极其荒谬的方式。最终,在事故发生的第五天,

顾云深再次出现在了病房里。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没有了白大褂的柔和,

整个人显得更加冷峻、疏离。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眼神里不再有最初的愤怒,

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公事公办的漠然。“这是婚前协议,以及一份为期两年的婚姻契约。

”他将文件放在床头柜上,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协议明确规定,婚姻存续期间,

双方互不干涉彼此生活,财务独立。两年期满,婚姻关系自动解除,

你会得到一笔足以让你下半生无忧的补偿,但在此期间,你必须履行必要的保密义务,

不得以任何形式损害我的名誉。”他的话语条理清晰,像在陈述一台手术方案,

而不是自己的人生大事。苏念晴的心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她知道会是这样,

可亲耳听到他如此清晰地将这场婚姻定义为一场有时限的交易,

她还是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窒息。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伸手拿过那份厚厚的文件。“好。

”她只回了一个字,然后拿起笔,在没有看具体条款的情况下,

直接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像是在为她已然死去的心跳奏响哀乐。顾云深看着她毫不犹豫的动作,眼神微动,

但很快又归于沉寂。他也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两个名字并排而立,

却透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一周后,苏念晴出院,直接被接到了顾云深的公寓。

公寓是冷色调的装修风格,黑白灰为主,宽敞、整洁,却也冰冷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更像是一个设计精美的样板间,而不是一个家。顾云深指着一间离主卧最远的客房,

语气平淡:“那是你的房间。公共区域你可以使用,但请保持整洁。没有我的允许,

不要进入我的书房和卧室。”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和少量现金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这是你的生活费。家里的日常采买,如果你有空,可以负责。”说完,

他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便径直走向自己的书房,关上了门。苏念晴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

环顾着这个她未来两年将要称之为“家”的地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她拖着依旧有些不便的腿,慢慢走进那间客房。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

简单得近乎刻薄。她将自己的几件旧衣服挂进空荡荡的衣柜,然后坐在床沿,

望着窗外繁华却陌生的城市夜景,久久没有动弹。夜晚,她尝试着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饭。

她并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做了两菜一汤。当她摆好碗筷时,

顾云深从书房出来了。他看了一眼餐桌,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我吃过了。”他冷淡地说,

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转身又回了书房。苏念晴看着满桌的饭菜,

最终只是默默地坐下,一个人慢慢地吃着。饭菜很好吃,但她却味同嚼蜡。

这就是他们的新婚生活。同一屋檐下,却是最遥远的陌生人。他用一道道无形的墙,

将她彻底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而苏念晴,则开始了她无声的、卑微的守望。

她小心翼翼地遵守着他定下的所有规则,像一抹幽魂,在这个冰冷的空间里,

努力寻找着自己存在的位置,却又不敢留下太多痕迹。

3 无声的守望时间在一种近乎凝滞的状态中悄然流逝。苏念晴的腿伤逐渐好转,

她已经可以自如地行走。她开始真正扮演起这个“家”的临时女主人角色,

尽管男主人从未认可。她会在顾云深值夜班的晚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一边画着设计稿这是她大学时的专业,也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谋生希望,

一边留意着门口的动静。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她会立刻收起画稿,

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躲回自己的房间,假装已经睡下。她不想让他觉得她在等他。

她细心地观察着他的生活习惯。发现他偏好清淡的饮食,

讨厌葱姜蒜;发现他喝咖啡只加一点点奶,

他书房里的书按照专业和字母顺序排列得一丝不苟;发现他疲惫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揉捏眉心。

于是,她学着做精致的江浙菜,将葱姜切得极大以便他挑出,

却又在熬汤时悄悄放入少许提味。她会在他可能熬夜的晚上,提前磨好咖啡豆,

将牛奶放在咖啡机旁边。她甚至会在他连续加班几天后,在他浴室外的架子上,

放上一盒缓解疲劳的蒸汽眼罩,依旧不留任何纸条。她做的这一切,

都像是一场无声的独角戏。顾云深从未对此发表过任何评论。

他或许注意到了冰箱里总是有他常喝的那个牌子的矿泉水,

或许发现了家里的整洁度远超他独居之时,但他将其归功于钟点工,或者干脆视而不见。

偶尔,在夜深人静之时,苏念晴会从床头柜的底层,拿出一个有些年头的旧笔记本。

里面夹着一张微微泛黄的照片。那是多年前,在大学的某个医学讲座上,她作为志愿者,

偷***下的主讲人——当时还只是实习医生,却已锋芒初露的顾云深。照片上的他,

穿着白大褂,眼神专注,正在讲解着什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

那是她漫长暗恋的开端。彼时,她是台下众多仰望他的学子之一,平凡如尘。没想到,

命运兜兜转转,竟以这样一种惨烈而荒谬的方式,将她带到了他的身边。

她抚摸着照片上模糊的轮廓,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这场用伤痛换来的婚姻,

这场她孤注一掷的豪赌,究竟是为了报复生活的无情,

还是为了圆自己那个卑微而绵延了多年的梦?她自己也分不清了。这天下午,

苏念晴在整理客厅时,无意中碰掉了书架上一本厚重的医学典籍。书页散开,

一张照片从中滑落。她弯腰拾起,照片上,是年轻许多的顾云深,

和一个笑容明媚、气质出众的女孩并肩站在一起,背景是异国的街头。两人姿态亲昵,

顾云深看着女孩的眼神,是苏念晴从未见过的温柔与纵容。她的心猛地一缩,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原来,他并非天生冷漠,他只是把所有的热情,

都给了照片里的这个人。她像做贼一样,慌忙将照片夹回书里,把书放回原处,

心脏却砰砰直跳,久久无法平静。那个女孩,像一根无形的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

提醒着她这段婚姻的虚假和她自己身份的尴尬。晚上顾云深回来时,似乎心情不错,

甚至罕见地主动跟她说了句话:“明天钟点工不用来了。”苏念晴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问:“为什么?”他一边松着领带,一边随口答道:“薇薇回国了,

明天带她儿子过来坐坐,她有点洁癖,不喜欢有外人在。”薇薇。林薇薇。

那个照片上的女孩。苏念晴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冷却了。她张了张嘴,

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只能看着他走向浴室的背影,听着那一声关门响,如同一声判决,将她打入了更深的冰窖。

无声的守望,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看不到黎明。4 旧梦归来第二天,苏念晴起得很早。

或者说,她几乎一夜未眠。她将公寓里里外外又彻底打扫了一遍,确保纤尘不染,

甚至比专业的钟点工做得还要细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只是想在那位“薇薇”面前,维持一点可怜的自尊,

证明她并非这个空间里一个完全无用的存在。上午十点,门铃准时响起。

苏念晴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

然后走过去打开了门。门外站着林薇薇。她比照片上更加美丽动人,一身香奈儿的当季套装,

妆容精致,身姿优雅,岁月似乎格外厚待她。她手里牵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

男孩眉眼精致,穿着小西装,看起来乖巧可爱。而站在他们身边的,是顾云深。

他今天没有穿西装,而是一身休闲打扮,神色是苏念晴从未见过的柔和。他的目光,

几乎全程都落在林薇薇和那个孩子身上。“云深,这就是念晴吧?”林薇薇率先开口,

声音婉转动听,她微笑着看向苏念晴,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与打量,

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嗯。”顾云深淡淡地应了一声,算是介绍。

他甚至没有看苏念晴一眼,侧身让林薇薇和孩子进来,“外面热,快进来吧。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个小男孩吸引。“小哲,还记得顾叔叔吗?”他蹲下身,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小男孩有些认生,

往林薇薇身后躲了躲。林薇薇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

语气带着一丝嗔怪又亲昵的意味:“小哲,怎么不叫叔叔?

上次视频不是还和叔叔玩得很开心吗?”她抬眼看向顾云深,眼神复杂,“这孩子,

就是有点怕生。云深,你看他这眉眼,是不是越来越像……”她的话没有说完,

但留下的空白却充满了无尽的暗示。顾云深看着小哲,眼神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一种混合着愧疚、怜爱和某种复杂情绪的神色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他伸出手,

轻轻摸了摸小哲的头,“没关系,慢慢就熟悉了。”苏念晴像一尊僵硬的雕像,站在玄关处,

看着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在她看来的画面,觉得自己无比多余。

他们之间的氛围亲密而自然,仿佛她才是那个闯入者。“苏小姐,麻烦你倒两杯水来。

”顾云深的声音响起,依旧平淡,带着主人对保姆般的吩咐口吻。苏念晴猛地回过神,

低低地应了一声:“好。”她转身走向厨房,手脚冰凉。

她能听到客厅里传来的、压低了声音的交谈。“薇薇,这几年,

辛苦你了……” “都过去了,云深。只是小哲他……需要一个爸爸。” “……我知道。

”断断续续的话语,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苏念晴的耳膜,刺入她的心脏。

她端着水杯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需要爸爸……所以,顾云深就是那个爸爸吗?

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那她苏念晴,在这场戏里,究竟算什么?一个碍眼的绊脚石?

她将水杯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动作僵硬。林薇薇微笑着对她说了声“谢谢”,

但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了然的优越感。整个下午,苏念晴都像个隐形人一样,

待在厨房里,或者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徘徊。客厅里不时传来顾云深逗弄孩子的声音,

以及他和林薇薇之间熟稔的交谈声。那些声音,对她而言,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

她看着顾云深耐心地陪小哲玩拼图,看着他因为林薇薇的一句话而露出浅笑,

看着他眼神里那份她求而不得的温柔……每一幕,

都在清晰地告诉她一个事实——顾云深的世界,从未对她敞开过。他心口的白月光回来了,

还带着可能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她这个用契约绑来的“妻子”,是时候该退场了。

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暗恋他多年,用尽勇气走到他身边,

换来的却是更深的伤痕和眼前这无比讽刺的一幕。旧梦归来,她的这场白日梦,也该醒了。

5 离婚通告林薇薇母子离开后,公寓里似乎还残留着那种温馨融洽的假象,

这假象像一层油腻的薄膜,糊在苏念晴的呼吸道上,让她感到恶心和窒息。

顾云深亲自送他们下楼,许久没有回来。苏念晴默默地收拾着客厅里留下的茶杯和玩具,

动作机械,大脑一片空白。那个名叫小哲的孩子的脸,

和林薇薇那双洞悉一切、带着隐秘挑衅的眼睛,在她脑海里交替闪现。

当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苏念晴正在擦拭茶几的手微微一顿,但没有抬头。

顾云深走了进来,脸上那种面对林薇薇时的柔和早已褪去,恢复了惯常的冷峻,

甚至比平时更添了几分沉郁和某种……下定决心的肃然。他没有换鞋,径直走到客厅,

在苏念晴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空气凝滞得如同结冰。苏念晴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直起身,

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即将宣判的话语。她知道自己等这一刻已经很久,

从他提到“林薇薇”这个名字开始,或许,从她签下那份契约开始,就注定了会有这一天。

“苏念晴,”他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病例,

“我们离婚吧。”尽管早有准备,但当这五个字真的从他口中清晰吐出时,

苏念晴还是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骤然停止跳动,

随即是密密麻麻、深入骨髓的钝痛。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

用疼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和尊严。

顾云深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推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这是离婚协议。你看一下,除了契约里承诺的那笔补偿,

我会额外再给你一套位于城东的公寓,面积不大,但足够你以后安身立命。

这应该能弥补你这一年多的……损失。”“损失?”苏念晴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惨然的弧度。她的损失,岂是金钱和房产能够衡量的?

她失去的是对爱情最后的幻想,是对人生残存的希望,是一颗捧出去却被人弃如敝履的真心。

顾云深忽略了她语气里的异样,或许是根本不在意。

他公事公办地继续说:“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你签了字之后,

我的律师会负责后续的所有手续,你不需要操心。我们希望尽快办理,

最好在下周之内……”“我们?”苏念晴抬起眼,

那双曾经蕴藏着无数无声爱恋与期盼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了一片荒芜的平静,“是你,

和林薇薇小姐的希望吧?”顾云深的眉头蹙起,似乎不喜欢她提及林薇薇,

更不喜欢她此刻的态度。他以为她会哭,会闹,会像当初索要婚姻一样歇斯底里地纠缠,

他都准备好了应对的方案。唯独没有料到,她会是这样一种近乎心死的平静。“这不重要。

”他避开了她的问题,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重要的是,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苏念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这只是一场交易。现在,交易提前结束,

你会得到远超预期的补偿,这对你而言,是最好的结果。”最好的结果?苏念晴在心里冷笑。

是啊,对他而言,甩掉她这个麻烦,去和他的白月光以及“可能”的儿子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