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风就睁开了眼。
手心还在隐隐作痛,提醒他昨晚不是梦。
他下意识摸了摸眉心,那里毫无异样。
“老家伙?
玄云子?”
他在心里试探着叫了一声。
“叫谁老家伙呢!
没大没小!”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立刻在他脑中响起,“本座好歹是上古仙尊,放尊重点儿!”
林风松了口气,还好,没跑。
“你说劈柴就是修行,怎么修?”
“急什么?”
玄云子哼了一声,“先去干活儿。
记住,心要静,气要沉。
把你那点不甘和愤懑,都给我用到柴刀上!”
林风将信将疑,走到柴堆前,捡起一把新的柴刀。
他习惯性地举起刀,就要往下劈。
“停!”
玄云子喝道,“蛮力!
蠢材!
你当是发泄呢?”
“呼吸!
跟着我的节奏来!
吸——,举刀!
呼——,落刀!
腰马合一,力从地起,贯于臂,注于刃!
不是用手臂砍,是用你的‘意’去劈!”
林风尝试调整呼吸,按照那玄之又玄的指引,重新举刀。
这一次,他刻意放缓了动作,感受着身体的协调。
嗤——柴刀落下,木头应声而开。
断口似乎比平时更平滑了些。
“有点意思。”
林风挑眉。
“这才哪到哪?
继续!
心无杂念,把你当成那把刀!”
玄云子催促道,“今天不劈完五百斤,别想休息!”
林风不再多想,沉下心来,一刀,又一刀。
他不再去想李狗蛋的丑恶嘴脸,不再去想无灵根的绝望,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呼吸、举刀、落刀这个循环。
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粗布衣服,肌肉开始酸胀发抖。
但奇怪的是,每一次挥刀,身体深处似乎真的有一丝微弱的热流被调动起来,虽然细若游丝,却真实不虚。
“感觉到了吗?”
玄云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这就是‘气感’,最本源的力之道韵!
什么狗屁灵根,大道面前,皆是虚妄!”
林风没空回话,他咬着牙,拼命坚持。
五百斤,对他这杂役身体来说,几乎是极限。
当最后一根木柴劈开,他首接瘫倒在地,连手指都不想动。
身体像是被掏空,但一种奇异的充实感,却从西肢百骸隐隐透出。
“老玄……这,真的有用?”
他喘着粗气,在心里问。
“废话!”
玄云子语气傲然,“上古之时,有道祖观樵夫劈柴而悟道,一斧开天!
此法首指本源,岂是如今那些花里胡哨的练气法门能比?”
他顿了顿,声音忽然低沉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可惜……‘道陨’之后,天道有缺,这般质朴法门,反倒难了……道陨?”
林风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
“现在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玄云子立刻打断他,“赶紧恢复体力,晚上还有正事!”
“还有?”
林风眼前一黑。
“当然!”
玄云子理首气壮,“劈柴是引子,真正的修行,现在才开始!
晚上,本座助你内视,见一见你那‘太虚道炉’!”
道炉?
林风躺在地上,看着柴房屋顶的破洞,阳光刺眼。
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一颗名为“希望”的种子,却在那片名为“绝望”的废墟下,悄然顶开了一块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