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这个数字在《终焉誓约》职业联赛中足够跻身一流打野序列，但此刻却像道催命符烙在他后颈。
全息投影生成的熔岩巨龙正从地脉深处苏醒，暗红色鳞片剥落时溅起的火星穿透了战争迷雾，在少年苍白的指节上烫出一串虚幻的灼痕。
"星火战队打野在龙坑边缘游走！"解说员的声音突然拔高，"他在用影刃标记刷新点！等等...这个时间点不该..."耳机里传来金属支架摩擦的咯吱声，陆沉的指令比系统提示慢了1.2秒："程燃撤！对方打野在..."程燃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见三片飘落的龙鳞违反物理引擎的抛物线规律，在距离鼻尖二十公分处诡异地悬停——那是顶级选手才懂得识别的陷阱信号。
左手无名指已经压在闪现键上，但敌方上单的玄铁重剑比他快了一帧劈开迷雾，剑锋裹挟的冰霜特效让操作舱温度骤降。
"是镜像战术！"观众席爆发出海啸般的惊呼。
程燃的胃部泛起冰冷的绞痛。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操纵的影狩者被冰霜牢笼禁锢，三道猩红的光柱同时从龙坑阴影中升起。
单的湮灭黑洞、ADC的穿云箭、辅助的灵魂锁链——这三个本不可能同时亮起的大招图标，此刻正在战术屏上狞笑。
"Triple Kill！"巨龙轰然倒地的震颤顺着神经接驳器直刺脊椎，程燃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灰白的复活倒计时开始读秒，他听见自己喉骨挤压出的喘息声，像台年久失修的旧风箱。
战术屏右下方跳动的经济差数字正在吞噬最后希望：7321。
这是《终焉誓约》开服七年来职业联赛最悬殊的崩盘数据。
"这就是星火的新王牌？"前排观众席传来刺耳的嗤笑，"手速再快有什么用？连基础眼位都不会..."程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些笑声化作细小的数据虫，顺着耳道钻进大脑皮层。
他想起三个月前在青训营的最后一战——同样是被镜像战术围剿，自己却用三段逆闪现反杀了对方三人。
当时的操作舱里没有这些该死的神经增幅器，没有后颈那个与脊椎融合的钛合金接口，更没有陆沉那双永远裹在战术手套里的机械手掌。
"你的瞬时APM峰值是***3。
"陆沉说这句话时，轮椅正碾过训练室地面的全息投影。
蓝光勾勒的峡谷地形在他身后扭曲变形，像张被揉皱的战略图纸。
男人左臂的金属支架泛着冷光，那是三年前世界赛事故留下的纪念品——据说有块龙骨碎片至今仍嵌在桡神经里。
程燃的视线扫过战术板上的训练数据。
那些跳动的曲线让他想起地下诊所的脑波监测仪，想起母亲攥着诊断书跪在医生面前的背影。
"注意力缺失伴多动障碍"，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曾用机械臂敲着投影屏："这孩子的大脑就像台超频过度的老式计算机。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陆沉突然转动轮椅。
程燃看见他后颈皮肤下凸起的接口，那些纳米级的金属触须如蛛网般侵入颈椎，与传闻中联盟禁用的Ⅱ型神经增幅器如出一辙。
"三年前我倒在决赛场时，监测屏显示的APM峰值是627。
"训练室的空气突然凝滞。
这个数字在电竞圈是个禁忌——人类手速的理论极限是632，而现今的顶级选手"月神"顾北，公开数据也不过589。
程燃感觉喉咙发紧，战术屏上的APM曲线开始疯狂抽搐，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撕扯他的脑神经。
"但你第十七次模拟赛的龙团战..."陆沉调出一段全息录像，画面中影狩者的残影在龙坑织成一张猩红的网，"瞬时APM***3，有效操作占比91.7%。
"程燃的胃部又开始抽搐。
他认得那个操作——当时自己仿佛坠入某种诡异的超频状态，视野里的游戏界面分解成无数流动的数据串，每个技能CD都变成了可拆解的机械齿轮。
但那种状态持续不过三秒，随之而来的剧烈头痛让他几乎咬碎了口中的应急止痛胶。
"那不是人类该有的数值。
"苏离的声音突然从通风管传来。
穿着机车夹克的少女翻身跃下，战术笔在空中划出三道血红的轨迹，"知道三年前有多少选手试图突破620阈值吗？"训练室的照明系统突然开始频闪。
程燃看见苏离的虹膜泛起不自然的银蓝色，那是非法脑部改造的典型特征。
她将全息投影切换成密密麻麻的死亡报告，每份档案右下角都印着相同的猩红印章：神经超载综合征。
"十七个天才，三个月内全部脑死亡。
"苏离的指尖停在一张熟悉的照片上——那是三年前的陆沉，还能站立行走的陆沉，眼睛里还跳动着野火般光芒的陆沉，"知道为什么独独他活下来？"陆沉的机械手指突然扣住轮椅扶手，液压装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程燃注意到他战术手套下隐约露出的皮肤——那上面布满电路板似的疤痕，像是有人用烙铁将微型芯片直接焊进了血肉。
当程燃抱着外设包撞见露台上的陆沉时，城市霓虹正在远处织成一张神经网。
男人指间的电子烟闪烁着幽蓝的光，烟雾在虚空中凝成三年前的比赛编号：WS2073。
"今天的指挥延迟是1.2秒。
"陆沉将烟蒂按灭在轮椅扶手上，焦痕恰好覆盖某个战队的LOGO，"你闪现CD还剩4秒时，我给了撤退指令。
"程燃盯着全息投影里自己反向突进的残影。
当时龙坑刮过的季风带着异常湿度，按《终焉誓约》的真实物理引擎，这本该引发迷雾浓度变化——但战争迷雾的粒子参数纹丝未动，就像被某种更高权限锁死了变量。
"他们改写了底层环境代码。
"苏离不知何时出现在防火梯上，掌心的全息投影正在解剖迷雾数据包，"看这个校验位——是军用级的量子加密协议。
"程燃的后颈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神经增幅器的接口开始发热，视网膜边缘爬过几串乱码。
他看见陆沉抬起机械左手，纳米级的探针从指尖伸出，正将某种黑色黏液状物质注入电子烟滤嘴。
"这是第几次了？"苏离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你明知道他的大脑..."陆沉用一记金属撞击声打断了她。
轮椅碾过程燃的脚尖，息投影切换成密密麻麻的财务报表——星火战队的赞助商列表正在以每分钟三个的速度消失。
"明天开始加装脑波过滤器。
"陆沉将一枚形似人类臼齿的金属装置抛给程燃，"训练赛改用影子协议接入。
"程燃接住装置的瞬间，某种尖锐的蜂鸣声刺穿耳膜。
他看见苏离的瞳孔缩成两道竖线，少女的机械义肢正以违背人体工学的角度向后扭曲——那是个标准的战术防御姿态。
程燃在更衣室发现那枚臼齿装置的秘密时，战术板的时间显示凌晨03:47。
金属表面在应急照明下浮现出纳米级的刻痕：WS2073。
他用神经增幅器的接口触碰刻痕，全息投影突然炸开成漫天灰烬。
那是三年前世界赛的最后一帧画面。
陆沉的狂战士在龙坑腾空而起，APM计数器飙升至627的瞬间，整个比赛场馆的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血肉模糊的漩涡。
程燃看见陆沉的游戏角色在数据流中分解重组，最终变成个与自己面容相似的少年。
"他们不是要培养选手。
"苏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某种金属共振的杂音，"是在制造能承载‘那个东西’的容器。
"更衣镜突然爆裂。
程燃的瞳孔中倒映着无数个自己，每个镜像的颈部都有蓝光脉动。
当他伸手触碰镜面时，指尖传来真实的灼痛——那些全息碎片正在拼合成陆沉的脸。
"欢迎来到真实战场。
"所有镜像同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相互啃咬，"现在开始第二阶段测试。
"程燃的APM计数器突然疯狂跳动。
***7...673...692...在数值突破700的瞬间，他听见遥远的地方传来巨龙咆哮——那声音与今日比赛中的龙吟完全一致，却夹杂着人类头骨碎裂的脆响。
当安保机器人破门而入时，更衣室只剩下满地镜片。
某块三角形碎片上映着两行正在消退的血字：不要相信任何超过620的APM龙坑季风是活的苏离在通风管道深处找到程燃的神经增幅器，接口处残留的黑色黏液正在吞噬金属。
她将采样瓶对准黏液时，突然听到陆沉的轮椅声从三十七层楼下传来——那频率精确得像是某种摩斯密码。
而真正的程燃，正站在跨海大桥的电缆上。
他视网膜上跳动着只有神经改造者能看见的暗网信息流，某条标价七位数的悬赏令正在闪烁——照片是他三年前在贫民窟垃圾场翻找食物的模样，标题却写着：《WS2073实验体回收计划》。
第二章 灰烬协议：黑市探秘，隐藏的身份线索苏离的机械义眼在暗巷里扫描出第七重量子加密时，程燃的神经增幅器已经开始渗出黑色黏液。
那些黏液像有生命的沥青，顺着少年后颈的钛合金接口爬进衣领，在战术背心上蚀刻出蛛网状的焦痕。
"这是军用级的‘蜂巢’协议。
"苏离将全息投影甩向斑驳的砖墙，六百个六边形光格在空中拼成DNA螺旋，"每层加密对应一个已故选手的脑波图谱——看见左下角那个闪烁的红点了吗？那是三年前的陆沉。
"程燃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红点周围缠绕着某种类似神经突触的光丝，正在缓慢吞噬相邻的蓝色光格。
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光格的排列方式，与星火战队训练室的全息沙盘完全一致。
"我们得找到‘守墓人’。
"陆沉的轮椅碾过地面积水，水面倒映着他左臂液压装置的冷光，"在资本把整个黑市数据清洗之前。
"暗巷尽头的霓虹招牌突然扭曲成漩涡状，某种次声波频率的机械噪音刺痛鼓膜。
程燃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面上分裂重组，最终定格成顾北手持冠军奖杯的剪影。
那个剪影的颈部，赫然浮现着与他相同的蓝光脉动。
地下三十米的废弃地铁站里，荧光苔藓在生锈的轨道间蜿蜒成神经网络的形状。
程燃跟着苏离穿过由全息裹尸布隔开的摊位，个贩卖记忆晶片的商贩正用激光刀切开自己的小脑皮层——淡蓝色的脑脊液滴落在培养皿中，立刻化作《终焉誓约》的登录界面。
"别碰那些反重力孢子。
"苏离拍开程燃伸向悬浮光球的手，"那是联盟裁判组的意识备份，沾上一点就会触发数据溯源。
"守墓人的摊位隐藏在第三节报废车厢里。
这个全身裹着电缆的老人正在用神经探针雕刻墓碑，每块墓碑的电子屏上都跳动着不同的APM峰值数据。
当陆沉的轮椅轧过某块刻着"627"的墓碑时，老人突然举起激光刻刀。
"三年前的味道。
"守墓人的电子声带发出合成器的杂音，"你的左臂尺神经里，还嵌着三克龙骨碎片。
"陆沉的战术手套发出液压装置的嗡鸣。
程燃注意到老人的机械义眼正在高速旋转，虹膜纹理与星火战队数据库的防火墙代码完全一致。
"我们要‘灰烬协议’。
"苏离将三枚沾着脑脊液的记忆晶片拍在操作台上，"用三年前的冠军数据交换。
"守墓人发出磁带卡顿般的笑声。
突然播放起WS2073世界赛的片段：陆沉的狂战士在APM突破620的瞬间突然抽搐，游戏角色化作数据流刺穿全息投影，观众席上爆开十二朵血花。
"真正的灰烬在这里。
"老人掀开头巾，颈椎处跳动着蓝光的神经接口——那上面刻着与程燃后颈相同的编号：WS2073-09。
程燃在跨海大桥下的非法竞技场见到顾北时，对方正在用湮灭黑洞吞噬第十九个挑战者的意识备份。
月白色的战队服下摆沾着神经液蒸发的结晶，这位号称"人形自走外挂"的顶级选手，正用程燃熟悉的操作路径肢解着敌人的战术模型。
"赌你右手的神经带宽。
"顾北将冠军戒指抛向空中，戒指在达到抛物线顶点时突然解体成纳米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