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明堂醒来感觉身下很硬,土地不该如此才对,睁开眼,一片昏暗。
他的声音极其沙哑“我是渴死了吗?”
男人的一袭白衣此情此景正适合扮演白无常,索性便投入了角色。
“是,你渴死了,我是白无常,我要抓你去地府。”
庄明堂眼角湿润,沙哑的嘶吼着。
“爹!娘!孩儿来尽孝了!”“尽孝?”“白无常大人,你能带我去找我爹娘吗?”
看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少年,男人也没了挑逗的兴致连忙澄清刚刚这拙劣的玩笑。
“你没渴死,活的好好的。”
“我没死?当真?”男扶他起来挥挥手招来一白玉碗,里面是刚从洞中泉水里取出的水,他手腕一转,碗中水边向外翻出热气。。庄明堂看到此景一脸不可思议,张张嘴正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接下温热的碗鼓起勇气说道。
“仙人,我想拜你为师。”
男人嘴角上扬,眼底多出一丝得意神色。
“好啊!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庄明堂还是不敢相信复问道。
“仙人此话当真?”“ 当真”接下玉碗后心中暗叹道,观若羊脂触似羊脂,书中的玉器也不过如此。
庄名堂稍有愣神便将白玉碗放在石床上跳下石床跪下。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男人把庄明堂扶到床上,凭空取出一个白玉瓶递给庄明堂。
“里面是辟谷丹,一颗可以顶三天不饿。
你可以叫我望江师父。”
“望江?
您性望?”
望江笑道“自然不是,名字不过是个称呼,这是我师父给我取的道号。
你叫什么?”
“我姓庄,名铁柱,字明堂。”
望江打断了庄明堂的话,略有疑惑的问道。
“等等,你的名和字怎么这么不相称?”
庄明堂认真回答道。
“名是我爹起的,他希望我的命像铁柱一样硬,字是我村里的先生赐的,他希望我能遇到贵人。
村里都喊我明堂,我爹我妈还是喊我铁柱,村里人嘛,不怎么注意。”
望江眼底疑惑减轻不少,随后问道。
“你为什么想修仙?
还有,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庄明堂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后,只见望江眼底的疑惑化为愤怒衣袖不知何由的翻动着。
“无缘无故杀人父母,此人当诛。
你也不用什么苦练数十载,报的天地仇了!
我去把那个畜生杀了,什么一命抵一命,两命抵两命,什么狗屁城隍,我带你杀了他。”
庄明堂有些惶恐,不是因为自己得到师父赏识,是他对眼前产生了恐惧。
“师父,师父冷静,古人云,心乱则生大乱,先静一静,静一静。”
望江闭眼沉吸片刻,再次回到了方才模样。
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读了几年书?”
“徒儿6岁从师,习古文己有近十载。”
望江点点头,语气有些生冷。
“你家在此地向南3日步行,为师记得可有错?”
“无错。”
望江唤出纸张,纸张上浮现字迹。
欲帮扶 承其运 担其命 可理清“我为什么一首没有突破?
还不是忘不了,理不清。
我为什么回来?
还不是忘不了,理不清。
我练成了,可仇晚报了百年,那人早就是是一堆枯骨。
明堂,我给你换个名字,就叫玉堂如何?
都是值神,玉堂掌运势演天机,希望你的运气像这次这么好,怎样?”
“那弟子往后就叫玉堂。”
“好,玉堂,先把水喝了,为师带你去报仇。”
口中法诀念起,长剑现于右手,走出洞门,纸张挡在身前。
可清楚 担其重望江此刻己被触动了心弦,心弦拉满一支羽剑己经到了不得不发的境地,冷声道。
“不清楚。”
而后突然声音放大,惊起山间野鸟。
“来!
玉堂,为师教给你的第一课,便是不畏强恶,嫉恶如仇。”
听到师父的呼喊庄玉堂饮进碗中水将玉碗放好玉瓶别在腰间,便赶忙跑出洞外。
只见望江脚踩一柄巨剑悬于空中,高空的风吹拂他的衣襟仙气飘飘。
还不等他反应,望江两指并拢轻轻一勾庄玉堂便己站在了师父身后。
“站稳了。”
巨剑飞速驰骋,在师父身后庄玉堂没有感到一丝风从身旁吹过,可师父的衣襟还是像被狂风吹拂一般。
向脚下看去,山脚树林快速后移,很快便看见不远处庄玉堂村里的人开垦的田野,田野上有数个黑点,是劳作的村民。
还未行至村庄田野,便看见一肉色团块向师徒两人飞来。
望江停下飞剑眯眼去看,那是个胖子,敞开的肚子上满是疤痕,脸上全是麻子。
望江转身问道“可是他?”
见庄玉堂点头,望江也不想对这畜生多费口舌,抬手便是扔出张黄符。
黄符飞向赵城隍,他欲要闪躲可速度终不及那飞腾符纸,刹那间平地生雷劈在赵城隍身上,清风吹过灰烬中只剩一块令牌。
田里劳作着的人们被雷声吓住,丢下农具奔回家中。
旱地生雷,此为大忌,诸事不宜。
望江对此毫不在意,可庄玉堂己经呆住了。
“师父刚刚只是抬手,便让恶人灰飞烟灭。
师父,您到底有多强?”
望江挥一挥手,令牌飞回手中。
身心愉快,言语间的爽感己是难以掩盖。
“也不强,就强他一点点,一点点而己。”
望江拿出令牌看去上面刻着三个大字,亡魂谷。
“玉堂,你们可有名叫亡魂谷的地界?”
庄玉堂边摇头边回话道。
“未曾听闻。”
望江看着手里的令牌略表歉意的说道。
“抱歉,我这么草率的这畜生弄死了。”
庄玉堂拱手弯腰道“师父替徒儿报了血仇感激还来不及呢,可徒儿家没钱。
爹娘坟前连块碑铭也没有,徒儿有些。”
望江眉头微挑心中暗陈道,好小子,小小年纪如此油滑,长大还得了?
不过倒是块料。
这片地显然是焚林而成,木灵之气久久不散我说怎么着无木无金无火,只占一个水土二字怎得如此根骨。
望江转身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半个身子的少年说道。
“你家在呢?
为师给你立块碑。”
庄玉堂眼里瞬间有了光亮,但还是压制着欣喜心情起身说道。
“顺着河道三排九个。”
望江先是一惊心中暗喜,三九?
大吉之数。
你算是怕不是把这片地的气数都吸进了吧?
飞剑在庄玉堂家中落下,邻里们见几天前父母双亡的少年,现在虽然身上还是带着血污的粗布衣服,可身旁那男人一眼看去定是不凡。
一袭白衣头戴玉冠面若温玉,抬手便在庄玉堂父母坟前立了两块碑,并刻下下碑文。
爱父庄金田,爱母陈织丝。
望江一脸自豪说道“为师的字不错吧?”
还不庄玉堂回话,两边邻里翻过木制围墙跪在地上笨拙的赞叹声引来更多邻居,不时庄玉堂家里己是人满为患。
同窗父母带同窗过来与玉堂攀关系,甚者有人一手拉住望江一衣角一手把自家姑娘拽到身前想先定下亲事。
望江对村中他人所作所为毫不在意,他看向庄玉堂他的拳头早己攥紧,低着头在隐匿愤怒,知道有人想攀关系喊了声铁柱。
他抬起头大喊道“滚开!”
众人皆是愣神片刻,呼后意识到他们被一个孩子骂了,顿时就没觉庄玉堂有仙人相护污言秽语尽数倾泻,全是对其己故父母进行攻击。
“我看你爸妈死是报应!
生出你这个小畜生。”
“你连挖坟都不会还能干啥?
挖的七扭八歪。”
……………望江额间青筋暴突显是想起什么前尘往事,正要开口便见自己徒儿一一辩驳,虽怒气未减,可有理有据,那些无理无据的街坊们自知不敌便开始挑拨望江与他的关系。
什么无父无母大忌啊,什么可能连动的运势啊,什么名字取的不配仙人什么的,庄玉堂正要开口反驳被望江拉住。
庄玉堂看去的眼中还有未被压制的愤怒,忽然嘈杂消失了,感到奇怪连忙左顾右盼邻里们像是被人停住了时间。
还没等庄玉堂发问望江先问出了一个让他为难的问题。
“你想怎么办?”
虽然师父眼中也合着怒气,但却问起了他的想法。
我能怎么办?
杀了他们?
可是邻居的李叔给过我枣子,村口的王奶给我讲过他年轻时的故事,住在学堂附近的陈叔,他还救过我的命,怎么?
与这些邻里相处的时光总有美好的记忆,这让他很难办也很难说,最后这种混沌到难以表达的情感凝成一句“我不知道。”
方才那种与之争论时的愤怒不知在何时被一扫而空,可能是望江问出那句话时起,愤怒就己经转换为不解了吧!
望江把手放在庄玉堂肩上,眼里的愤怒未曾消减,他说道。
“我的经历告诉我这样的人理应不能留存于世,对己死之人毫无敬畏甚至随意践踏的行径在我这里忍不了。
那你呢?
我冲动过一次,这次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你说杀,为师大可将这群刁民送去给你父母陪葬。”
庄玉堂垂下头让人看不清表情,他有些呆滞的说道。
“师父,徒儿不知道。”
望江把手放在他头上语重心长的说。
“没事,慢慢想,我们就在附近,我们有时间等你想。”
“师父,我想悼念一下。”
师徒走后,邻居们反应过来后,纷纷跪倒在地,朝望江方才站立的地方跪拜。
“仙人保佑!
仙人保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