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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位置 : 首页 > 灵堂之上,她一句话没说,就让满堂亲戚闭上了嘴

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8

我爹死了。偌大的家业,他没留给我这个独子,全给了我姐,季如月。亲戚们炸了锅,

堵在灵堂上,唾沫星子横飞,说我姐一个女儿家继承家业,是要让祖宗蒙羞。我急得不行,

想上去理论,却被我姐一个眼神按了回去。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跪在那,

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知道,每当她露出这种笑容,就意味着有人要倒大霉了。

果不其然,她没吵没闹,只是慢悠悠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本册子。那是一本账本。

一本记录了在场所有亲戚,从十年前到现在,每一笔“借款”的账本。整个灵堂,

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香灰掉落的声音。我看着那些前一秒还义愤填膺的叔伯姨婶们,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终于明白,这场闹剧,从一开始就是我姐设下的一个局。1我爹没了。

棺材就停在堂屋正中间,黑漆漆的,看得我心里发毛。我跪在蒲团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爹这辈子挺风光的,生意做得大,没想到走得这么急,前几天还好好的,说没就没了。

我旁边跪着的是我姐,季如月。她穿着一身素白的孝衣,背挺得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

甚至可以说是平静。我有点不理解。我知道我姐性子冷,但爹都死了,

她怎么一点悲伤的样子都没有?我拿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姐,你……”她没看我,

眼睛还盯着那副棺材,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别吵。”行吧,我闭嘴。灵堂里人来人往,

都是些沾亲带故的,还有些是我爹生意上的伙伴。大家上来烧炷香,

对着我跟姐姐说几句“节哀顺变”,然后就凑到一边,开始窃窃私语。我耳朵尖,

听得一清二楚。“老季怎么回事啊?怎么就让一个女儿当家了?”“就是啊,

季安这小子虽然不成器,但好歹是个带把的啊!”“这下好了,偌大家业,

要落到一个外人手里了。”我听得火大。什么叫外人?我姐也是爹的亲骨肉。

什么叫我不成器?我就是……就是志向不在此罢了。我刚想站起来理论,

我姐的手就按在了我的肩膀上。她的手很凉,力气却不小。“季安,跪好。”她的声音不大,

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我只能悻悻地重新跪好,心里憋着一团火。很快,

最难缠的一波人来了。是我大姨,领着我那个冤种表哥。大姨一进门,都没先上香,

直接就扑到棺材上,开始嚎。那嗓门,震得房梁上的灰都往下掉。“我的好妹夫啊!

你怎么走得这么早啊!你留下这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她一边嚎,一边拿眼睛瞟我姐。

我姐还是那副表情,不动如山,甚至还慢条斯理地往火盆里添了一张纸钱。火光映在她脸上,

我看见她的嘴角,似乎往上弯了一下。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我姐笑了。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季如月这个人,生气的时候不骂人,发火的时候不摔东西。

她要是真想收拾谁,就会笑。笑得越温柔,对方死得越惨。大姨嚎了半天,见我姐没反应,

有点下不来台。她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站起身,矛头直指我姐。“如月啊,

不是大姨说你,你爹尸骨未寒,你怎么能这么冷血?”“你看你,一滴眼泪都某得掉,

你对得起你爹的在天之灵吗?”我那个冤种表哥也帮腔:“就是啊表妹,

你看我妈都伤心成什么样了。”我姐终于有了点反应。她抬起头,看着大姨,

那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大姨,您是长辈,节哀。”就这么一句,没了。

大姨被噎了一下,脸都涨红了。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放什么大招。“季如月!

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你爹的遗嘱我们都听说了!他把所有家产都留给你,

这不合规矩!”“自古以来,家产都是传男不传女!季安才是季家的根!

”她一把将我拽了起来。“你们大家伙评评理!有这么办事的吗?

”周围的亲戚们立刻开始附和。“是啊是啊,没这个道理。”“如月啊,你一个女孩子家,

抛头露面打理生意,像什么样子?”“赶紧把家产交给你弟弟,你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

才是正经事。”我被他们吵得头昏脑涨。我承认,我对爹的决定也有点意见。但现在这情况,

明显是他们想借着我,来抢我姐手里的东西。我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我姐却先一步站了起来。

她个子不算高,但站在那,气场却压得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她没看那些亲戚,

而是走到大姨面前,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大姨,您刚才说,我爹的遗令,不合规矩?

”“当然不合规矩!”大姨挺着胸膛说。“那您说,什么规矩?”“祖宗的规矩!

传男不传女的规矩!”我姐点点头,又笑了。还是那种温柔的,让人后背发凉的笑。“好,

既然大姨讲规矩。”她缓缓地从自己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了一本册子。那册子封面是青色的,

看着有些年头了。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慢地翻开了第一页。“大姨,我记得没错的话,

三年前,表哥做生意亏了本,从我爹这拿了五百两银子,说是周转,至今未还。

这合的是哪家的规矩?”大姨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2大姨的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那个表哥,刚才还人五人六的,现在缩着脖子,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姐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灵堂里,每个字都像一记重锤,

砸在所有人心上。她没停,手指划过账本,翻到了下一页。“二叔,去年您家盖新房,

从我爹这支了三百两,说是等收了租子就还。现在新房都住一年了,这笔账,

是不是也该算算了?”被点到名的二叔,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梗着脖子,

强行辩解:“那……那不是借!那是你爹……是他支援我的!”我姐眼皮都没抬一下。“哦?

支援?”她把账本往前翻了几页,指着其中一行。“账上记得清清楚楚,二叔您亲手画的押,

还按了手印。白纸黑字,二叔是不认字,还是不认自己的手印?”二叔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周围的空气像是凝固了。刚才还闹哄哄的灵堂,现在静得可怕。所有亲戚的目光,

都死死地盯着我姐手里的那本青色册子,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就好像那不是一本账本,

而是一本催命簿。我站在一边,也看傻了。我从来不知道,我爹还有这么个东西。更不知道,

我家这些平时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亲戚,背地里竟然从我爹这拿了这么多钱。而且,看样子,

就没一个打算还的。我姐还在继续。她像个冷酷无情的判官,一个一个地点名,

一笔一笔地念账。“三婶,您给儿子娶媳受的彩礼钱,两百两。”“四姑,您女儿的嫁妆,

一百五十两。”“还有五舅……”每点到一个名字,那人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

整个灵堂里,除了几个远房亲戚,几乎所有人都被她点了个遍。他们一个个低着头,

大气都不敢出。刚才那股子“为季家主持公道”的义愤填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姐合上账本,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大姨身上。

“大姨,现在,我们再来谈谈规矩。”她的声音依旧平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个,

算不算规矩?”大姨的嘴唇动了动,没敢出声。“或者,按照你们说的祖宗规矩。

那这账本上的每一笔,都是我们季家的钱。你们拿了季家的钱,不思归还,

反而想来染指季家的产业。这,又算不算败坏祖宗门风?”这话说得诛心。大姨的脸,

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变成了死灰色。她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我那个表哥赶紧去扶她,

结果自己腿一软,也差点跪了。我姐看着他们,摇了摇头。那眼神,不是鄙视,也不是愤怒,

更像是在看一群不懂事的孩子。不,比那还不如。像是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她把账本重新收回袖子里,转身,对我说道:“季安,扶我一下。”我这才反应过来,

赶紧上前扶住她。我发现,她虽然站得笔直,但身体其实在微微发抖。也是,爹刚死,

她一个女孩子,就要面对这么多豺狼虎豹。就算她再厉害,心里也肯定不好受。

我扶着她重新跪回蒲团上。她靠在我身上,闭上眼睛,轻声说:“我累了。”灵堂里,

那些亲戚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如坐针毡。终于,有个胆子小的,悄悄地挪到门口,溜了。

有一个带头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不一会儿,刚才还挤得满满当当的灵堂,

就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我和我姐,还有我爹那副黑漆漆的棺材。

大姨和表哥是最后一个走的。他们走的时候,连看都没敢看我们一眼,活像是见了鬼。

整个世界都清净了。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大仗。

我看着身边闭目养神的姐姐,心里五味杂陈。佩服,是真的佩服。害怕,也是真的害怕。

我以前总觉得我姐就是个书呆子,整天抱着那些账本看,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现在我才知道,

她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她只是……懒得跟傻子玩。“姐,”我小声问,“那本账,

爹什么时候给你的?”她眼睛都没睁。“爹去世前一晚。”我心里一惊。

“那……爹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今天这出?”我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睁开眼,看着我,

眼神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季安,你以为,爹为什么把家业给我,而不是给你?

”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3我姐的这个问题,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为什么不给我?

是啊,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平时吊儿郎当,不爱看那些账本?难道就因为我喜欢斗鸡走狗,

不喜欢应酬那些生意伙伴?可我再怎么说,也是季家唯一的儿子啊。我心里有点不服气,

嘴上却没说出来。我姐看着我的样子,叹了口气。“爹不是不疼你。”她顿了顿,

声音压得更低了。“他是怕你……守不住。”守不住?这三个字,

比直接骂我废物还让我难受。“什么叫守不住?”我梗着脖子问,

“难道我还能把家产败光了不成?”“你会的。”我姐毫不留情地说道。

我被她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沉重的平静。“季安,

你今天也看到了。这些所谓的亲戚,是一群什么人?”我想起大姨他们刚才的嘴脸,没说话。

“他们是饿狼。一群闻到血腥味就会扑上来的饿狼。”“爹在的时候,他们不敢放肆。

现在爹走了,我是他们眼里的一块肥肉,你也是。”“这笔家产,如果交到你手里。

你告诉我,今天这关,你怎么过?”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是啊,我怎么过?

跟他们拍桌子对骂?还是像个傻子一样,被人几句“祖宗规矩”就说得哑口无言?或者,

心一软,被他们哭几声,就把家产分出去?不管哪一种,下场好像都不怎么好。我姐看着我,

继续说:“他们会像蚂蝗一样,一点一点地吸***的血。先是以亲情的名义,

让你分一部分家产给他们。然后,他们会继续用各种借口,从你手里要钱,要权。

”“用不了三年,整个季家,就会被他们掏空。”“到那个时候,你怎么办?

你连哭都没地方哭。”她的声音很轻,但我听得后背直冒冷汗。我从没想过这些。我总觉得,

亲戚嘛,再怎么样,总归是一家人。现在看来,我真是天真得可笑。“爹把家业交给我,

不是因为他重女轻女。”我姐看着爹的灵位,眼神悠远。“他是在用这份家业,

给我出了一道题。”“一道……能保住我们姐弟俩性命的题。”我愣住了。保命?

有这么严重吗?我姐看出了我的疑惑,她指了指门外。“你以为,今天来的,

就只有这些亲戚?”“你没看到角落里坐着的几个人吗?那是城东张家的账房,

城西李家的管事。”“他们都是爹生意上的对手。今天来,名为吊唁,实为打探虚实。

”“如果今天我镇不住场子,让他们看出我们季家内乱,你信不信,明天一早,

我们家的铺子就会被他们挤兑得开不了门。”“到那时,内忧外患,我们姐弟俩,

只有死路一条。”我听得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原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竟然隐藏着这么多杀机。而我,还在这里纠结什么家产归谁的蠢问题。

我看着我姐清瘦的侧脸,心里第一次涌起一股名为“愧疚”的情绪。爹死了,她一个人,

默默地扛下了所有。而我这个做弟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忙都帮不上,

甚至还在给她添乱。“姐,”我声音有点干涩,“对不起。”我姐摇了摇头。

“现在说这些没用。”她站起身,走到香案前,重新点燃了三炷香,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爹的头七,还没过完。这几天,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记住了,从现在开始,

不管谁来,不管谁说什么,你都不要开口。一切有我。”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姐。”看着她不算宽厚的肩膀,我第一次觉得,这个家,有她在,就塌不了。接下来的几天,

果然如我姐所料。那些亲戚们,贼心不死。他们不敢再明着闹了,就开始玩阴的。

先是派人来当说客。来的都是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一进门就拉着我的手,痛心疾首。

“季安啊,你可不能这么糊涂啊!”“你姐一个女人,早晚要嫁人的!这季家的产业,

怎么能落到外人手里?”“你才是季家的根啊!你得为你爹,为季家的列祖列宗想想啊!

”我记着我姐的话,全程当哑巴。他们说得口干舌燥,见我没反应,只能悻悻地走了。

说客不行,他们又开始打感情牌。这次来的是我奶奶。我爹是独子,奶奶一直跟我们住。

爹死后,她老人家伤心过度,一直卧床不起。大姨他们,竟然把我奶奶给搀过来了。

奶奶被两个人架着,颤颤巍巍地走到我姐面前,老泪纵横。

可怜可怜奶奶……你就把家产让你弟弟吧……”“奶奶没几年好活了……你就让我闭眼之前,

看到季家后继有人,行不行啊……”这招太毒了。我姐可以对付无赖,可以对付小人,

但面对奶奶的眼泪,她能怎么办?我紧张地看着我姐,手心都出汗了。4我姐看着跪在地上,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奶奶,久久没有说话。灵堂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大姨在一旁煽风点火:“如月,你看看你把奶奶逼成什么样了!你这是要逼死她啊!

你这个不孝孙女!”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大姨骂道:“你闭嘴!奶奶身体不好,

你们还把她弄过来,安的什么心!”大姨眼睛一瞪:“我安的什么心?我这是为你们季家好!

你这个傻小子,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你!”“都别吵了。”我姐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她走过去,亲手将奶奶扶了起来。

她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奶奶,地上凉,您先起来。

”她把奶奶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亲自倒了杯热茶,递到奶奶手里。“奶奶,

我知道您心疼季安,心疼季家的香火。”“我也知道,您听信了大姨她们的话,

觉得我一个女孩子,管不好这么大的家业。”奶奶捧着茶杯,手还在抖,低着头不敢看我姐。

我姐蹲下身,仰视着奶奶。“但是奶奶,您想过没有。如果今天我把家业给了季安,

明天会怎么样?”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冷意。“明天,大姨会带着表哥来,

说季安年轻没经验,需要长辈帮衬,要在铺子里安个管事的职位。”“后天,二叔会来说,

家里孩子多,开销大,要从账上支一笔钱。”“大后天,所有的亲戚都会来。

他们会把季家当成自己的钱庄,予取予求。”“季安的性子,您比我清楚。他脸皮薄,

心肠软,他拒绝不了。”“不出一年,爹辛辛苦苦攒下的这份家业,

就会被他们瓜分得干干净净。”“到那个时候,我和季安,就只能流落街头。”“奶奶,这,

就是您想看到的季家后继有人吗?”这一番话,说得不疾不徐,却字字诛心。奶奶的脸色,

瞬间变得惨白。她不是个坏人,只是个传统的,没什么见识的老太太。她爱自己的孙子,

也爱这个家。她只是被大姨她们当枪使了。大姨急了,跳出来说:“你胡说!

我们怎么会做那种事!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姐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盯着奶奶。“奶奶,

爹临走前,拉着我的手,只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月,护好你弟弟。

”“爹把家业交给我,不是让我自己享福的。他是把季安,把这个家,都托付给了我。

”“这份担子,我不能放下。也不敢放下。”“如果我今天退了一步,

就是把季安往火坑里推,就是辜负了爹的托付。我就是季家最大的罪人。”说完,

她对着奶奶,缓缓地磕了一个头。额头碰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奶奶,

孙女不孝,不能遵从您的意思。”“但请您相信孙女,只要有我季如月在一天,季家,

就倒不了。季安,就饿不着。”奶奶看着我姐磕得发红的额头,嘴唇哆嗦了半天,

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这一次的哭,不是演戏,是真正的心疼和后悔。

“我的好孙女啊……是奶奶糊涂……是奶奶对不起你啊……”大姨一看情况不妙,

想上来拉奶奶,被我一把推开了。“滚!你们这群吸血鬼!给我滚出去!

”我从来没这么愤怒过。他们利用一个老人的慈爱,来达到自己肮脏的目的。简直不是人!

大姨他们被我的样子吓到了,灰溜溜地跑了。灵堂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我姐把奶奶扶回房间休息,又让下人去熬了安神的汤药。等她再回到灵堂的时候,

脸色已经有些疲惫。“姐,你没事吧?”我担心地问。她摇摇头,在我旁边的蒲团上坐下。

“我没事。”我们姐弟俩,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跪着。过了很久,

我姐才轻声说:“季安,你记住。对付豺狼,你要用刀。”“但对付家人,有时候,

你只能用心。”“可如果家人拿着刀对着你呢?“我问。我姐沉默了。良久,

她才说:“那你就只能……先把他们的刀夺下来,再用心。”我知道,她指的是大姨他们。

这一关,看似是我们赢了。但我也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这么容易结束。被夺了刀的豺狼,

只会变得更加疯狂。果不其然。第二天,家里就出事了。我们家最大的绸缎庄,

也是最赚钱的铺子,被人举报,说我们用劣质丝绸冒充上等货,欺骗客人。

官府的人直接上门,不由分说,就封了我们的铺子,还把掌柜的给抓走了。这一下,

比之前所有的事情都严重。这已经不是家庭内斗了。这是要彻底断了我们季家的根!

我急得团团转,我姐却还是那副镇定的样子。她站在被封条封住的店铺门口,

看着那刺眼的白色封条,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我看到,她的嘴角,又一次露出了那种温柔的,

让人胆寒的微笑。“看来,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5铺子被封,掌柜被抓。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半天之内就传遍了全城。一时间,人心惶惶。

家里的下人看我们的眼神都变了,好几个连工钱都不要,卷着铺盖就跑了。

我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姐!这可怎么办啊!绸缎庄是我们家最重要的生意,要是倒了,

我们就全完了!”我姐正在看账本,头都没抬。“急什么,天塌不下来。”“怎么不急!

人都被抓走了!铺子都被封了!”我简直要跳起来。她终于放下账本,看了我一眼。“季安,

你动脑子想一想。”“我们季家的绸缎,用的都是苏杭那边最好的料子,做了几十年的生意,

靠的就是信誉。怎么可能用劣劣质货?”“这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

”我当然知道是栽赃陷害。“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报官?跟官府解释清楚?

”我姐摇了摇头。“官府那边,早就被人打点好了。我们现在去,就是自投罗网。

”“那……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吧!”我姐站起身,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想栽赃,也得有赃物。”“官府查封的时候,

从我们库房里搜出了一批劣质丝绸。那批货,不是我们的。”“那肯定是有人偷偷放进去的!

”我恍然大悟,“家里有内鬼!”我姐点点头。“没错。”“那内鬼是谁?抓出来,

不就真相大白了?”“没那么简单。”我姐说,“这个内鬼,肯定早就跑了。而且,

就算抓到他,他也不会承认的,只会说是我们自己让他干的。”“那怎么办?

这不是死局了吗?”我感觉一阵绝望。我姐转过身,看着我,眼神里闪着一种锐利的光。

“要破这个局,不能从内鬼身上下手。”“要从……那个想让我们死的人身上下手。

”我愣了一下。“姐,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是谁干的?”我姐没回答我的问题,

而是反问我:“你觉得,家里这些人,谁有这个本事,能跟官府搭上线,

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往我们家库房里运东西?”我想了想。大姨?

她就是个会撒泼的妇道人家,没这个脑子。二叔?他胆小如鼠,给他个天做胆子他也不敢。

我那个冤种表哥?他倒是有可能,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但是……他也没这么大的人脉。

我把我的分析说给了我姐听。我姐听完,不置可否。“你说的,都有可能。

”“但你忘了一个最重要的人。”“谁?”“城东,张家。”我心里一惊。“张家?

就是那天来吊唁的那个?”“没错。”我姐的眼神变得冰冷,“张家的绸缎庄,

一直被我们压着一头。他们想整垮我们,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我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

他们是最高兴的,也是最有可能落井下石的。”“那……大姨他们,跟张家联手了?

”我不敢相信。“很有可能。”我姐说,“或者说,他们被人当枪使了。”“一群蠢货。

”她冷冷地评价道。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比我想象的复杂一百倍。“姐,那我们现在……”“等。”“等?”“对,等。

”我姐重新坐下,又拿起了那本账本,“现在最急的,不是我们。”我不明白。铺子被封,

掌柜被抓,我们还不急,谁急?我姐看我一脸蠢样,难得耐心地解释了一句。

“被抓走的王掌柜,跟了爹二十年,忠心耿耿。”“但他有个毛病。”“什么毛病?

”“他儿子,好赌。”我瞬间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张家既然能买通我们家的人当内鬼,自然也能从王掌柜身上打开缺口。

”“王掌柜人虽然忠心,但他儿子是他的软肋。”“现在,张家肯定在想方设法地,

逼王掌柜,让他把所有的罪名都认下来,让他指认是我们季家黑心,偷工减料。

”“只要王掌柜画了押,这个案子就成了铁案。我们季家,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我听得冷汗直流。“那……那王掌柜他会招吗?”“不知道。”我姐摇摇头,“所以,

我们要等。”“等什么?”“等张家出招。也等……王掌柜给我们送消息。”我彻底糊涂了。

王掌柜人都被关进大牢了,怎么给我们送消息?我姐没再解释。接下来的两天,

是地狱般的煎熬。外面流言四起,说我们季家要完了。以前跟我们家有生意往来的,

纷纷上门来讨债。连卖菜的,都敢堵在我们家门口骂街。我气得想出去跟他们打一架,

被我姐拦住了。她这两天,除了看账本,就是看书,喝茶,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她的这份镇定,也渐渐感染了我。虽然我还是急,但心里,却有了一种莫名的信心。我觉得,

只要我姐在,天,就真的塌不下来。第三天傍晚,机会,终于来了。一个狱卒,

借着送饭的机会,偷偷塞给了王掌柜一张纸条。那张纸条上,只有两个字。“寿宴。

”6看到“寿宴”两个字,我一头雾水。“姐,这是什么意思?”我姐接过纸条,

只看了一眼,就把它凑到烛火上烧掉了。“意思是,好戏要开场了。”“什么好戏?

”“奶奶的寿宴。”我姐说,“后天,就是奶奶六十大寿。”我这才想起来。往年,

奶奶的寿宴都是家里最热闹的时候。爹会请全城的头面人物,大摆宴席,风光无限。

可今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谁还有心思过寿?“姐,都这个时候了,还过什么寿啊?

”“就是要过。”我姐的眼睛里,闪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

那是猎人看到猎物时才会有的光。“而且,要大办,要比往年任何一次都办得风光。

”我彻底搞不懂她了。我们家现在可以说是内忧外患,

账上的银子都快被那些讨债的挤兑光了,哪有钱去大办寿宴?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吗?“姐,

你到底想干什么?”“请君入瓮。”她吐出四个字。“我要在寿宴上,让所有人都看到,

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我要让那些以为我们季家完了的人,都把眼睛睁大了,

看看我们季家,到底会不会倒。”我看着她,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她。

这个平时安安静静,只知道看账本的姐姐,身体里竟然藏着这么大的能量。她不是一潭深水。

她是一座火山。平时不动声色,一旦爆发,就能焚毁一切。接下来的两天,

我姐开始着手准备寿宴。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当掉了我娘留下的一些首饰。我知道,

那些首ot首饰,是娘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她平时碰都不让人碰一下。现在,她为了这个家,

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我心里不是滋味,想说点什么,她却先开口了。“东西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