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老宅坐落在江城郊区，是一栋带着庭院的老式别墅，曾经在江城也算风光，如今却透着一股陈旧的压抑。
车队刚停在门口，秦昊就推开车门，大步流星地往里闯。
顾远山和刘梅被黑鳞卫“请”着跟在后面，脸色惨白如纸，连大气都不敢喘。
“秦先生，这边……柴房在后院……”顾远山颤巍巍地指路，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穿过落满灰尘的前院，绕过主屋，后院的角落里果然有一间低矮的柴房，木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锁芯都快被雨水泡烂了。
离着还有几步远，秦昊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细微声响——像是有个小身子在轻轻撞门，伴随着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哼唧声。
“念念？”
秦昊的心猛地一揪，快步冲过去，一把抓住那把大锁。
“咔嚓！”
只听一声脆响，成年人都未必能掰动的铁锁，竟被他硬生生捏断！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混合着霉味和稻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秦昊的目光瞬间凝固在眼前的景象上——昏暗的柴房里，堆着半人高的柴火，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旧外套，袖口磨得露出了线头。
小女孩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沾着泥土，一双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儿，秦念。
“念念！”
秦昊的声音瞬间哽咽，他冲过去，一把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
小小的身子先是一僵，随即像是认出了这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怀抱，小手试探性地抓住秦昊的衣角，带着哭腔小声喊：“爸……爸爸？”
“是爸爸！
念念，爸爸回来了！”
秦昊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样疼，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小身子有多瘦弱，后背的骨头硌得他手心发颤。
这就是他的女儿？
这就是顾家所谓的“照顾”？
把一个三岁的孩子锁在柴房里，让她吃尽苦头！
“爸爸……呜呜……他们打我……不给我饭吃……”念念终于忍不住，在秦昊怀里放声大哭，积攒了许久的委屈像决堤的洪水，“念念好想爸爸……爸爸你去哪里了……”秦昊抱着女儿，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
他抬起头，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射向跟进来的顾远山和刘梅。
“你们就是这么对她的？”
秦昊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是你们的亲外孙女！
你们怎么敢？！”
刘梅吓得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语无伦次地辩解：“不、不是我们……是明哲！
是明哲那混小子把她锁进来的！
我们不知道！”
“不知道？”
秦昊冷笑，视线扫过柴房角落——那里放着一个掉了漆的小碗，里面只剩下半碗浑浊的水，连一粒米都没有。
旁边还有一件被撕烂的小裙子，上面沾着褐色的污渍，像是血迹。
“她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秦昊指着念念胳膊上的淤青，声音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嚣张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吵什么吵？
那个小***又在鬼哭狼嚎什么？”
只见顾明哲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他刚从外面喝酒回来，脸上还带着醉意，看到柴房里的情景，先是一愣，随即认出了秦昊，脸上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哟，这不是我那废物姐夫吗？
怎么？
被赶出顾家还敢回来？
哦，我忘了，你是来偷东西的吧？”
他说着，目光落在秦昊怀里的念念身上，顿时火了：“小***！
谁让你出来的？
还敢哭？
看我不打死你！”
顾明哲说着，顺手抄起墙角的一根木棍，就朝念念挥了过去。
“找死！”
秦昊眼中杀意暴涨，抱着念念侧身一躲，同时一脚踹出！
“砰！”
这一脚蕴含着秦昊三年来积攒的怒火，力道大得惊人，首接踹在顾明哲的胸口上。
顾明哲像个破风筝一样倒飞出去，狠狠撞在柴房的木墙上，“咔嚓”一声，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啊——！”
顾明哲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口吐鲜血，疼得在地上打滚。
“明哲！”
顾远山和刘梅吓得魂飞魄散，想去扶又不敢，只能眼睁睁看着。
秦昊抱着念念，一步步走到顾明哲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刚才，你想打她？”
顾明哲疼得说不出话，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瞪着秦昊。
“三年前，你抢我给念念买的奶粉，摔在地上用脚踩，我没忘。”
“你把念念的玩具扔到粪坑里，嘲笑她是没爹的野种，我没忘。”
“今天，你把她锁在柴房，还想动手打她……”秦昊缓缓蹲下身，抓住顾明哲的胳膊，“这笔账，该算了。”
“你、你想干什么……”顾明哲终于感到了恐惧，声音发颤。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
顾明哲的胳膊被秦昊硬生生掰断！
“啊——！！！”
更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顾家老宅，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是为了念念身上的伤。”
秦昊面无表情地松开手，又抓住顾明哲的另一条胳膊。
“不要！
姐夫！
不，秦昊！
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
求你放过我！”
顾明哲彻底崩溃了，涕泪横流地求饶。
秦昊充耳不闻，眼神冷得像冰：“三年前你欠的，今天一并还。”
“咔嚓！”
第二条胳膊，再次被掰断！
顾明哲疼得几乎昏厥过去，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冷汗淋漓，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
周围的黑鳞卫面无表情地看着，对这种场面早己习以为常。
在他们看来，敢动龙主的女儿，断两条胳膊己经是便宜他了。
顾远山和刘梅吓得浑身筛糠，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他们这才真正意识到，眼前的秦昊，己经不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拿捏的废物上门女婿了。
他是从地狱爬回来的修罗！
秦昊站起身，用自己的衬衫轻轻擦去念念脸上的泪水和泥土，声音瞬间变得温柔：“念念不怕，爸爸在，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
念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抱着秦昊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闻着这个熟悉的味道，哭累了的小身子渐渐放松下来。
秦昊抱着女儿，最后看了一眼地上哀嚎的顾明哲，以及缩在一旁的顾远山夫妇，淡淡道：“影，在。”
影立刻上前。
“把顾家老宅，给我拆了。”
秦昊的声音平静无波，“另外，查清楚这三年念念身上所有的伤，是谁动的手，一个都别放过。”
“是！”
影躬身领命，立刻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黑鳞卫们立刻行动起来，拿出工具开始拆房。
木屑飞溅，砖瓦落地，曾经象征着顾家风光的老宅，在秦昊的命令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
顾远山看着祖辈传下来的房子被拆，心疼得几乎吐血，却不敢说一个“不”字。
秦昊抱着熟睡的念念，转身走出这片狼藉。
阳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怀里的小家伙呼吸均匀，嘴角甚至微微上扬，像是做了个甜甜的梦。
秦昊低头看着女儿的睡颜，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顾家的账，才刚刚开始算。
接下来，是赵天磊，是所有曾经欺辱过他们父女的人。
他要让整个江城都知道，他秦昊的女儿，谁也碰不得。
他要让这座城市，为他的归来，彻底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