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葬场出来，手机里的柳心岚仍在质问我有没有认错。
我麻木地按灭手机，打算带上骨灰盒，主动辞职离开。
结果隔天，我刚走到整形医院门口，就被一桶油漆泼满了全身。
3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陈明昊发了疯似的扑在我身上，尖叫起来：
“牧野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我的事业也被你毁了！”
男人指着自己肿起来的下半身，崩溃得满脸是泪。
我被推倒在地，额头上滴答滴答淌着油漆，混着我的血。
“这种手术我一天要做几十场，从来都没有失误……”
柳心岚矜贵自持的脚步在我面前停下，语调冷得像冰：
“江牧野，我原以为你足够懂事，不会再为了这点小事为难我。没想到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我猛地抬头，试图解释：
“根本不可能是我……”
话音未落，猝不及防的一耳光在我脸上炸开。
她半点没有收力，震得我双耳嗡嗡作响。
嘴里的腥甜味迅速漫开。
“你居然还敢狡辩？明昊的手术就是你做的，不是你还能有谁？”
“江牧野，你明知道他是网红，现在的形象都没办法上镜，我看你就是要毁了他！”
我震惊地瘫坐在那里，瞬间天旋地转。
一旁的陈明昊仍在抹眼泪，持续的火上浇油：
“心岚，你看啊，现在肿成这样让我怎么活呀？难看死了……”
柳心岚小心翼翼地用拇指擦拭他的眼泪，轻声哄着：
“明昊别哭，我给你出气。”
我的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
不远处，院长熟悉的声音刺进耳朵：
“江牧野你太让我失望了，我马上给你写辞退信！”
我不顾一切地抱住院长的大腿，“我只会整形，如果您把我辞退，没有医院会要我了……”
我被狠狠一脚踢开，整个人狼狈不堪。
我是这家医院的王牌医师，院长能如此果断开除我，一定是柳心岚的手笔。
她居高临下，讥讽地看着我。
我知道，她就是想告诉我。
离开她，我只是一个连自己都养活不起的废物。
“牧野，你仍要闹吗？赶紧给明昊直播道歉。”
此时的她注意到我脚边的骨灰盒，凝重地拧眉：
“这是谁的？”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红油漆，无视她的问题，一瘸一拐地面对镜头道歉。
“是我嫉妒陈明昊先生，公报私仇，毁掉了整形手术。对不起。”
我漠然地看向柳心岚。
轻声问道：
“这样行了吗？”
盯着我狼狈的面容，女人的呼吸明显停滞片刻。
“江牧野，你最好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过，道歉就应该有道歉的态度。而不是轻飘飘一句对不起。”
我的心脏一沉。
随即，我的双手被柳心岚的保镖控制住，身后传来嗡嗡的声音。
下一秒，发廊专用的推子贴着我的头皮作响，一片片断发落在我的脚边。
陈明昊笑得前仰后合，依旧赌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