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周时砚救了我,我便义无反顾的爱上他。谁知这是他精心编织的复仇。
他恨我父亲入骨,错认我是仇人之女。娶我,才是他复仇的开始。新婚夜,
他将一具巨人观尸体送到我面前,命我二十四小时内出具死亡报告。彼时,
他的情人许芷穿着我精心挑选的婚纱,在他怀里笑得得意。她给我发来语音,声音甜腻。
“听说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从没碰过你?”“我可是天天都被时砚折磨得直不起腰呢。
”“那倒也是,如果我是男人也不想碰一个整天和尸体打交道的女人呢。”我没有发作,
只是面无表情地戴上乳胶手套,开始尸检。在我父亲头七这天,他搂着情人许芷,
为他死去的妹妹“做祭祀”。他却忽略了,我最擅长的,就是让尸体开口说话。包括,
他那枉死在八年前,真相被尘封的妹妹。1尸检台上,
巨人观的特殊气味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笼罩着整个解剖室。 我握着手术刀的手,
稳如磐石。同事小李在旁边干呕,脸色煞白。 “知瑶姐,你真是......神了,
这都能面不改色。”面不改色,只是因为习惯了。 习惯了与死者为伴,
习惯了在***中寻找真相。就像我和周时砚的婚姻。 完成最后的缝合,我脱下染血的手套。
立刻拨通了师兄陆执的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师兄,我爸车祸的案子,
刹车系统被人为破坏的痕迹非常隐蔽,肇事司机的口供前后矛盾,这不像一场简单的意外。
”“知瑶,你放心,这些疑点我一直在跟。”电话那头陆执的声音刚落下。
一道冰冷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沈知瑶,又在跟哪个野男人打电话?”我心脏骤缩,
迅速挂断电话,回头便对上周时砚阴沉的眼。我若无其事地将手机塞回口袋,“叫外卖的。
”他显然没在意,只是把玩着一个剔透的碧玉手镯,那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也是我们沈家的传家宝。下一秒,他将手镯的照片发给许芷,随即发了条语音。
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芷芷,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喜欢吗?”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周时砚,那是我的东西!”他瞥我一眼,眼神冰冷刺骨。“现在不是了。”我冲过去想抢,
他却轻易地扣住我的手腕。“你最好乖乖的。”他凑到我耳边,声音轻得像恶魔的低语。
“否则,我让人把你父亲的骨灰直接扬了,你信不信?”我浑身僵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周时砚瞥了我一眼,语气竟缓和下来,主动开口:“下班了?我送你回去。”结婚五年,
这是头一遭。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他却按住我的手,眉头紧锁,“坐后面去。
”“芷芷晕车,她不喜欢别人坐她的专座。”他语气里的嫌弃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
我面无表情地坐进后座。车里,一张蓝色的羊绒毯随意搭在椅背上。我瞬间想起新婚不久,
周时砚指着我身上同色的法医制服,
满眼嫌恶地说:“别穿着这身沾满死人气的脏衣服靠近我!”随即,
他将一份五年的婚姻协议甩在我脸上,“沈知瑶,娶你只是为了让我妹妹安息。
你父亲欠我的,我会让你慢慢还。”那么多年的暗恋,在那一刻,化为虚无。话音刚落,
他的手机响起,他立刻换上宠溺的口吻,“芷芷饿了?别吃外卖,不健康,
我马上过去给你买你最爱吃的那家宵夜。”我清晰地记得,
有一次我解剖完一具高度***的尸体,连续三天闻到任何食物都想吐。
他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眼神里满是鄙夷,“沈知瑶,你真让人恶心?”他挂断电话,
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边。“下车。”我被他赶下车,看着他的车为许芷的宵夜绝尘而去。
眼角终于控制不住地湿润。我麻木地回到那栋空无一人的婚房。上楼整理父亲散落的遗物,
抱着父亲的照片沉沉睡去。梦里,父亲抚着我的头。“瑶瑶,别再执着了,他不爱你。
”2半夜,一股巨力将我掀翻在地。周时砚带着一身酒气,猩红的眼死死瞪着我。
他一把将我从床上拽下,冰冷的卷宗劈头盖脸地砸在我脸上。纸张锋利的边缘划破我的脸颊。
“沈知瑶,你不是法医吗?”“帮我看看!”我看了九十九次了,我明白,
周时砚又在发酒疯。这是他妹妹周时悠,当年跳楼***的案件卷宗。
血腥的现场照片散落一地,沾上他鞋底的污泥。周时砚死死盯着其中一张,
突然捂着头痛苦地蹲下。他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时悠......哥对不起你......哥没用......”虽然不是一次了,
他这个样子,让我还是没来由的一阵心疼。我蹲下身。将散落的物证照片,分析报告,
一张张捡起。我熟练地将它们归类,轻轻整理着。周时砚死死盯着我的动作。空气死寂。
许久,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结婚五年,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这两个字。
我整理文件的手指,顿住了。话音未落。他的手机骤然响起。屏幕上“芷芷”两个字,
像烧红的烙铁,烫进我眼里。周时砚几乎是立刻起身,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芷芷,
别怕,我马上过来。”他头也不回地奔向门口。没有看到我整理物证时,被纸张划破,
渗出血珠的手指。不知过了多久,一条手机震动惊醒了呆立窗前的我。我点开朋友圈。
许芷最新的动态跳了出来。照片里,她和周时砚紧紧相拥在江边。
配文:“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每一天都是安心的。”底下,是周时砚破天荒的回应。“永远。
”我的手机紧接着弹出一条微信。是许芷。“周时砚的技术真好,姐姐你还没尝过吧?
”下一秒,消息被撤回。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语音,声音又甜又无辜。“哎呀知瑶姐,
我发错了,本来想跟闺蜜分享的,你别介意啊。”我没有回复。走进书房,心脏骤然缩紧。
窗台那盆我送给他的薄荷,不见了。那是我们初遇时,他救下我,我送的谢礼。如今,
那里换上了一盆盛开的白玫瑰。这是许芷最爱的花。我自嘲地笑了。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许芷的朋友圈里,是漫天的孔明灯。她依偎在周时砚怀里,笑得灿烂。
配文:“和时砚哥一起纪念时悠,希望她在天堂安好。”纪念?我浑身一震。猛然惊觉,
今天。是我父亲的头七。我的丈夫,带着他放在心尖上的情人,用我父亲的死,
凭吊着他臆想中的仇恨。父亲临终前拉着我的手。“瑶瑶,他眼里的恨太重,嫁给他,
你不会幸福的。”我偏执地不信。我以为爱能化解一切。可最终,只换来他五年的轻蔑,
无视,和无尽的折磨。我在噩梦中挣扎,全是父亲惨死的画面和他冰冷的脸。
直到一阵急促刺耳的电话***将我吵醒。是局里打来的电话。“沈法医,
城南发现一具无名女尸,请您立刻出现场。”3我赶到现场时,警戒线内围满了人。
死者是许芷的远房表妹,浑身***地躺在酒店凌乱的大床上。所有初步证据,
都指向最后与她见面的陆执。周时砚沉着脸站在我面前,眼神锐利如刀:“沈知瑶,
做出正确的选择,你知道该怎么做。”“请你让开,所有法定程序必须走完,
我要开始勘察现场。”我冷静地戴上手套,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不必了。”他力道之大,
几乎要捏碎我的腕骨。这时,许芷哭哭啼啼地从人群中走出。手里捏着一枚袖扣,
递到周时砚面前,“时砚哥,我......我在床下捡到了这个,这是陆执的衣服纽扣?
”周时砚以此为由,命令我立刻出具将犯罪嫌疑人锁定为陆执的尸检报告。“我拒绝。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伪造报告是违法的,周时砚。”“怎么?沈知瑶!
牵扯到你师兄就想***吗?”“这是我的原则问题!你别血口喷人!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暴戾,随即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半小时后,
一份盖着市局公章的红头文件送到了我手上。竟然捏造我因“涉嫌泄露案件机密,
干扰司法公正”,被全系统通报,立即停职。我像个被抽走灵魂的木偶,
抱着纸箱走出市局大门。“知名刑警队长涉嫌奸杀案”的标题,触目惊心。
陆执被收押的视频在网上疯狂流传。昔日对我笑脸相迎的同事,
此刻都像躲避瘟疫一样避开我。他们的眼神里,有同情,有鄙夷,更多的是畏惧。我知道,
他们在畏惧周时砚的权势。周时砚的车缓缓停在我面前。他揽着哭泣的许芷从我身边经过,
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我,只对身边的手下吩咐:“把她看好。
”我被两个黑衣保镖粗暴地拖进周时砚的车里,脸颊在挣扎中被车门划伤,
身上引以为傲的法医制服也被撕破。车内,周时砚正温柔地用纸巾为许芷擦拭眼泪。
那是我期盼了五年都未曾得到的温柔,她却如此轻易地拥有。“时砚哥,我好怕,
她会不会报复我?”许芷装作害怕地往他怀里缩。周时砚的眼神却阴鸷地落在我身上,
“沈知瑶,你最好知趣点,陆执是凶手,板上钉钉了。”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施舍,
“今天,我是给你最后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许芷立刻接口,挑衅地看着我,
“只要你签了那份报告,时砚哥就会原谅你,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以前一样?
”我冷笑出声。“像以前一样,做你和他爱情里的绊脚石?”“还是你继续心安理得地,
做别人婚姻里见不得光的小三?”“你......!”许芷被我怼得哑口无言,
脸涨成猪肝色,气得浑身发抖。周时砚的耐心显然已经告罄。
他毫不犹豫地将一份伪造好的尸检报告甩在我脸上。
上面的法医签字处已经被人模仿我的笔迹签好,只差一个手印。他声音冷的像带着冰,
“按手印,否则,我就让陆执在里面‘意外死亡’。”陆执是我的师兄,是除了父亲,
对我最好的人。他多次在我被羞辱时挺身而出,也一直帮我调查父亲车祸的真相。
他是无辜的。周时砚,他就是要用我在乎的所有人,来逼我就范,来将我彻底踩进泥里。
4刺啦——伪造的尸检报告在我手中,化为纷飞的碎片。“沈知瑶!
”周时砚的怒吼撕裂空气,他眼底猩红,一把拽住我的头发,将我从车里蛮横地拖了出来。
头皮剧痛。我被他狠狠摔在冰冷的柏油路上。“你和你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一样!
都是贱骨头!”他拖着我,一路冲向附近墓园深处。“为了一个野男人,你竟敢背叛我!
”冰冷的雨点砸在脸上,混着泥土,狼狈不堪。碎石划破我的皮肤,留下道道血痕。
他将我重重甩在我父亲的墓碑前。我引以为傲的理智。我誓死守护的职业尊严。我仅存的,
那点卑微的爱恋。在父亲冰冷肃穆的墓碑前,被他撕得粉碎,碾得成泥。他猩红着眼,
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在我父亲的墓碑前,狠狠地占有了我。无论我如何哭喊,如何求饶,
如何挣扎。他都无动于衷,动作反而愈发凶狠,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拆碎,吞入腹中。
我像一个被彻底玩坏的布娃娃,被他扔在冰冷的墓石上。身下的剧痛,几乎让我昏死过去。
意识模糊中,我仿佛看到了父亲那双充满失望和痛心的眼睛。鲜血,
顺着我的大腿内侧缓缓流下,染红了墓前祭拜用的,那一捧洁白的菊花。我的第一次。
就在我父亲的墓前。以最屈辱,最不堪,最让我痛不欲生的一种方式,被我爱了八年的丈夫,
亲手夺走。一把伞,出现在我的头顶。许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得意。
“沈知瑶,你不是很能耐吗,不是很清高吗?”“现在还不是像条死狗一样躺在这里。
”她缓缓蹲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我耳边轻笑。“忘了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爸那场车祸,其实是我精心设计的。”“那个司机,早就被我买通了。
”“就连他骨灰盒上那些可笑的涂鸦,也是我亲手画的,是不是很好看?”轰——!
我的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无边的恨意,像燎原的野火,
瞬间吞噬了我所有的感知,所有的理智,所有的疼痛。我只想杀了他们。
我只想让他们血债血偿!周时砚整理好他那昂贵的西装衣领,像扔一件垃圾一样,
再次将我扔进了车里。车子一路疾驰,停在了周家私密的禁闭室外。他扼住我的喉咙,
将那份重新打印的认罪书拍在我脸上。“签了它。”他的声音冷的像冰。“否则,
陆执的下场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次了!”“你再不乖,我就把你扔掉禁闭室里面去!
”他明知道,我有极度幽闭恐惧症。小时候因为被误锁在衣柜里,而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他却还是用这种最残忍的方式,来惩罚我的“不听话”。我盯着他气急败坏的脸,
坚持我的原则。“我是不会签的。”禁闭室厚重的铁门,在我身后重重关上。
“哐当——”一声巨响,就像彻底关上了我生门。唯一的,那扇小小的窗户,
也被焊死的铁条封住。无边的黑暗,像潮水一般,瞬间将我吞没。
我听到许芷在门外假惺惺地问。“时砚哥,她一个人在里面,会不会害怕啊?
”周时砚宠溺地吻了吻她。“这是她背叛我,应得的下场。”我听到他抱着她,渐行渐远。
远处隐约传来他们寻欢作乐的笑声。那笑声,像一把把有毒的利刃,将我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