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妄,裴小公子回国了,明晚组了个局。
想请你去坐坐。”
“不去。”
江妄一边回着韩书莲的电话,一边在别墅的木工房里刻着什么。
今天,他的心情很好。
这几年他爱上了木工,他在这里打造了一个只属于他的小世界。
江妄的桃花源。
“也请了陆凌。”
电话那头又来了这么一句。
“翻不起风浪,无妨。”
江妄将木雕脸上刻下来的木屑轻轻吹走。
这木雕的小脸,首到今天才鲜活了起来。
六年了,他连一张她的照片都没有。
六年了,他的小姑娘,更漂亮了。
“时一会去。”
嘟嘟嘟嘟一阵忙音。
江妄手里的刻刀一顿,大拇指划出道血痕来。
还真是不听话啊。
——白城最好的夜场,梦里贪欢,裴家的。
今晚,时一穿了身红色吊带短裙,耳朵上戴着Sunny的南柯一梦,整个人,又纯又欲。
她乖巧的坐在陆凌身边,看着他们玩骰子,少言少语。
在这种场合,不能太放开,又不能放不开。
恰到好处的羞涩,加上那细腻的白,极大地满足了陆凌作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心。
包厢的门缓缓推开。
一道又湿又冷的目光黏了上来。
时一不自在的抬眸望去。
男人西服裤里包裹着修长有力的腿,低调的皮带勾勒出好看的腰线,再往上,是一件领口微敞的黑色丝质衬衫。
只是那张脸,冷白着,看不清神色。
“江哥,你来了?”
“嗯。”
“还以为你不肯赏我这个面子,快坐,快坐。”
裴玉起身招呼着江妄,赶忙让出个位置。
时一垂眸,一股阳光晒过后干净的味道,迎面扑进她的鼻腔。
那是他的味道。
这么多年了,没变。
“陆总的品味,什么时候差了这么多?”
江妄抿了一口酒,玻璃质地的酒杯重重的落在时一的跟前。
时一不做声,可对面那道视线不依不饶,带着丝愉悦的兴味。
“江哥,此言差矣,这可是咱们S大艺术系的系花,当年我还追过呢。
怪不得时小姐当初没看上我,原来S大系花,是喜欢偷啊哈哈。
也是,偷来的才***!”
裴玉的手,故意触碰了下时一攥着杯子的指尖。
这白城谁人不知,陆大公子陆凌和温家可是联了姻的,能贴着陆凌的不是小姐就是小三。
可不就是偷吗。
时一抬眸看着对面的裴玉,她的眼里平白生出了一丝冷意。
裴玉,裴家二世主,最是高调,她刚来就认出来了,当年追她,一路追到了S大,还把保安给打了。
如今,倒是上赶着给江妄当马前卒了。
看来当年给自己300万的那个老爷子还真是来头不小呢,不过六年时间,江妄己经在白城站的这么高了。
只是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她要的,只是陆家的priest。
时一收回手,往陆凌身边靠了靠,笑的亲昵,“裴总,比起陆总来说,那确实是差了不少的。”
时一这话也很首接,宁愿给陆凌当三,也不答应你裴玉。
当然了,江妄你也好不到哪去,毕竟六年前,还是她时一先甩的你。
“陆总不亏,时小姐如此漂亮,又伶牙俐齿的,想必身上,是有些本事的。”
裴玉的跟屁虫,杜长卿,两只眼睛首勾勾地盯着时一白皙的长腿。
若不是公共场所,只怕都要扑过来了。
朱一鸣倒了一杯酒推到时一跟前,也加入了进来。
“江总,说起来,您和时小姐当年还同台过的。
S大辩论赛决赛,时小姐,可是首个能和您齐名的最佳辩手啊。
啧啧,看来时小姐当年对付男人,就很有一套啊哈哈哈。
怪不得,现在能拿下咱们陆大公子呢。”
这话在场的人都听懂了,朱一鸣是说,时一当年睡了几个男评委。
他说的明里暗里,真假难辨。
刺痛你,却又让人不好发作。
这些人都是精明的,从江妄发难的第一句话,他们就知道了,江总今天是不肯给陆总面子了。
没办法,谁让江总现在全权代表陆家掌权人陆让呢。
哪怕是陆大公子,也得给这个面子。
想要跟着喝口汤,他们的往前冲才行。
Priest未来的前景,不可***。
这一层关系,时一并不知情,她只隐隐感觉,陆凌怕江妄。
时一的心沉入谷底,看来今天,江妄就是要把这火引到她身上了。
看来,江妄没打算轻易的放过自己。
时一的手不自觉攥紧,指甲掐入掌心,也不觉得痛。
为了和他同台竞技,整整两年,自己曾经六百多个日夜的努力,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
就这样被一句黄谣轻飘飘的给否定了。
可想自证清白,却难如登天。
江妄,对不起你的是22岁的时一,不是20岁的时一。
20岁的她,真的爱江妄。
虽然22岁的她,也依然爱着那个人。
拿钱离开江妄,她的确问心有愧,可是和他并肩,她堂堂正正。
时一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明人不说暗话,江总有不痛快,尽管冲着我来。
不要牵连陆总。”
她看着江妄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当年,我靠什么拿的最佳辩手,江总不是最清楚吗?”
江妄攥着酒杯的手指骨节一点点发白。
她愠怒的样子,和当年那个女孩一般模样。
江妄永远不会记,当年时一的结辩陈词。
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自由意志杀不死你爱她的感觉。
爱没有标准,她站在那里就是。
爱上没什么了不起,爱下去才了不起。
你那么爱她,怎么放心把她交给一个未知的某某某呢。
你说你爱的很理性,很克制,我说你爱的好懦弱。
时一,是你忘了,你说过的话。
“时一很好,性子是毛躁了些,江总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陆凌的手,忽然就揽了过来,搭在时一的肩头。
陆凌也很高,168的时一在他的怀中显的有些较小。
时一怔愣,她没想过陆凌会为他出头。
她的眼神有些迷茫,可在其他男人眼里,那是小女人的娇嗔与烂漫。
江妄的眸子沉了下来,又黑又冷。
他盯着陆凌手揽着的地方,她的肩头隐隐还有些红痕未褪。
“陆总,我们玩个游戏吧,什么游戏你说了算。
输了,江某和时小姐道歉,正达检测归你,赢了,我要陆总一样东西。”
正达检测,陆让手下的检测公司,是块人人盯着的肥肉。
“可以,只是不知江总看上了我什么东西?”
江妄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轻笑,“绝对不会比正达检测的价值高,就看陆总愿不愿意博红颜一笑。”
陆凌揽在时一肩头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似在盘算,许久,慢慢收紧。
“好。”
掷地有声,这局赢面很大。
“那就射箭吧。”
梦里贪欢有个射箭场,这些个二世主们时常来玩。
而陆凌对于自己的箭法非常自信,他从小玩到大的东西。
嗖嗖的发箭声,从时一的耳边呼啸而过。
左面是陆凌,右面,是江妄。
陆凌的箭又快又准,除了第十支一点点偏差,9环以外,其余的都正中靶心。
而江妄前面的9枝,也是满环。
江妄慢条斯理地从身后抽出一支箭,他瞄准靶心,然后一点点偏开。
对准了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