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在空旷的雨夜中行驶，引擎的轰鸣是唯一单调的背景音。
雨刷器徒劳地刮擦着挡风玻璃，窗外是模糊流动的黑暗和偶尔闪过的、如同鬼魅剪影的建筑轮廓。
陈默严格遵守着规则：不睡觉（尽管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不喝水（喉咙干得发紧），不交谈，更不敢看窗外太久，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然而，寂静很快被打破了。
一阵细微的、断断续续的哭声毫无预兆地钻进陈默的耳朵。
像猫叫，又像……婴儿的啼哭！
规则第8条！
他猛地捂住耳朵，心脏狂跳。
哭声似乎来自车厢后方，又像是从车顶传来，飘忽不定。
他用余光扫视：刷手机男似乎也听到了，烦躁地调大了耳机音量；中年妇女睡得更沉了；阴影老人一动不动；红鞋小女孩依旧抱着气球，但她的头微微侧着，似乎在倾听。
司机？
司机毫无反应。
陈默死死捂住耳朵，指节发白。
哭声持续了大概一分钟，才像被掐断般骤然消失。
他松开手，掌心全是冷汗。
刚松口气，异变再生！
公交车毫无征兆地猛烈颠簸了一下，像是轧过了什么巨大的障碍物。
中年妇女被颠醒，购物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几个苹果滚落出来。
她迷迷糊糊地弯腰去捡，嘴里嘟囔着：“哎哟，我的苹果……” 她拿起一个，下意识地在厚外套上蹭了蹭，然后，张嘴就要咬下去！
规则第6条！
禁止饮食！
陈默几乎要喊出来阻止她，但规则第7条（禁止交谈）像铁链一样锁住了他的喉咙。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苹果即将碰到女人嘴唇的瞬间——“滋啦……滋啦啦……”车内惨白的灯光疯狂闪烁起来，忽明忽灭，如同垂死挣扎的眼睛。
在明灭的光影中，陈默惊恐地看到，那个一首蜷缩在阴影里的老人，不知何时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布满深褐色老年斑、干瘪得如同核桃皮的脸，最骇人的是，他的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黑洞正“望”着那个要吃苹果的女人！
“啊——！”
女人也看到了，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把苹果扔了出去，整个人缩成一团。
灯光稳定下来。
阴影角落里的老人，又恢复了之前蜷缩低头的姿势，仿佛刚才只是灯光造成的错觉。
但地上那个被女人扔掉的苹果，靠近果核的部分，赫然变成了令人作呕的、***的黑色！
女人瑟瑟发抖，再也不敢看地上的东西一眼，更别提吃东西了。
陈默后背的冷汗己经浸透了衬衫。
规则是真的！
违反的后果就在眼前！
他更加紧张地关注着车内的一切。
公交车继续行驶。
压抑的死寂重新笼罩车厢，只有引擎声和雨声。
陈默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每隔几分钟就默数一遍乘客：1（司机）、2（刷手机男）、3（受惊妇女）、4（阴影老人）、5（红鞋女孩）、6（自己）……还是6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