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七月初七,乞巧节,沈府后园的荷花开得正好。我站在水榭廊下,看着丫鬟们穿梭忙碌,
将一盘盘精致的点心、一壶壶上好的龙井摆上红木案几。七年来,
每年的赏荷宴都由我一手操办,从最初的战战兢兢到如今的游刃有余,
沈府上下早已习惯了我这个当家主母的存在。“夫人,刘尚书夫人到了。
”翠竹在我耳边轻声提醒。我整了整衣襟,扬起得体的笑容迎上前去:“刘夫人大驾光临,
真是蓬荜生辉。”刘夫人携着女儿的手,笑容里藏着几分探究:“沈夫人年年办这赏荷宴,
京城里谁不夸您持家有方?只是...”她眼波一转,“府上就您一个主子,
未免太冷清了些。”我笑容不变,指尖却掐进了掌心。七年守寡,
这样的明褒暗贬我听得太多了。“刘夫人说笑了,沈府上下百余口人,热闹得很。
倒是您家小姐越发标致了,不知许了人家没有?”话题轻易转开,我领着刘夫人入席,
耳边又传来几位夫人的窃窃私语。“听说沈二少爷要回来了?”“可不是,在边疆立了功,
皇上亲自召见的。”“这下沈府可有好戏看了,这位守寡的嫂嫂...”我假装没听见,
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龙井的清香在舌尖蔓延。沈铎,我那个离家七年的小叔子,
记忆中还是个体弱多病的少年,如今竟成了将军归来。“夫人!二少爷到府门口了!
”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来通报。我眉头微蹙:“慌什么?按礼数先请二少爷去祠堂拜见祖先,
再...”“不必麻烦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园门处传来。我抬头望去,阳光有些刺眼,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等他走近,
我才看清那张与亡夫有三分相似却更加棱角分明的脸。沈铎穿着一身墨蓝色劲装,腰间佩剑,
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与七年前那个苍白文弱的书生判若两人。“嫂嫂。
”他拱手行礼,嘴角噙着一抹我看不懂的笑,“多年不见,您风采依旧。”我压下心头震动,
端起主母的架子:“二弟远归,本该先让你休息,偏巧今日府上设宴...”“正好。
”他打断我,目光扫过满园宾客,“我也想见见京城故人。
”他的无礼让在座夫人们交换着眼色。我强忍不悦,示意翠竹添座。宴席间,
沈铎对各位夫人的问候应对自如,言谈举止间透着军人的干脆利落,
与记忆中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大相径庭。我暗中观察,发现他的目光不时落在我身上,
带着审视的意味。“听闻嫂嫂这些年将沈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他突然开口,
声音不大却让周围安静下来,“连兄长在世时都没能做到的边疆贸易,如今竟成了沈府支柱。
”我心头一紧,这是试探还是挑衅?“托祖上福荫,加上各位大人照拂,生意勉强维持罢了。
”“是吗?”沈铎轻笑一声,突然伸手去拿茶壶,却“不小心”碰翻了整套青瓷茶具。
名贵的瓷器摔得粉碎,茶水溅湿了我的裙角。满座哗然。“哎呀,手滑了。
”他毫无歉意地说,眼神却锐利如鹰,“沈府这些年太安静了,也该...换换风气了。
”我猛地站起身,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压住怒火:“二弟旅途劳顿,想是累了。翠竹,
带二少爷去歇息。”沈铎从容起身,临走前俯身在我耳边低语:“嫂嫂,好戏才刚开始。
”他的气息拂过耳畔,我后背窜上一阵战栗。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意识到,
沈府平静的表面下,暗流已然涌动。2沈铎回府第三日,我便命翠竹去查他这些年的经历。
“夫人,”翠竹匆匆回来,脸色古怪,“二少爷这次回京,是奉了皇命的。外头都在传,
皇上派他暗中查办朝中贪腐。”我手中的茶盏一顿。
边疆贸易...朝中贪腐...难道沈府也被牵涉其中?“去把近三年的账册都拿来。
”我吩咐道。夜深人静,我独自在灯下翻查账目。边疆药材贸易的利润近一年来莫名减少,
而账目上的数字太过完美,反显得可疑。我皱眉细看,突然发现几处墨迹有细微差别,
有人改动了账本!正当我沉思时,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我迅速吹灭蜡烛,
隐在窗边阴影处。一个黑影敏捷地翻过院墙,直奔账房。月光下,那人身形挺拔如松,
是沈铎!我等他进入账房片刻后,才带着翠竹和两个护院悄声跟上。猛地推开门,
烛光霎时照亮了沈铎错愕的脸。“二弟深夜造访账房,可是有什么急事?”我冷声问道。
他很快恢复镇定,随手拿起一本账册翻看:“听闻府上边疆贸易出了些问题,特来看看。
”“哦?”我挑眉,“二弟刚回京就听闻这等琐事?”沈铎合上账册,
目光如刃:“嫂嫂治家有方,怎会有问题?除非...”他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我,
“有人背着嫂嫂做了手脚。”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身上带着边疆特有的冷冽气息,与京中熏香的贵族截然不同。
我强自镇定:“府中事务不劳二弟费心。”“沈府也是我的家。”他声音低沉,
“兄长不在了,我有责任查清一切。”“查清什么?”我敏锐地抓住他话中的暗示。
沈铎却后退一步,
嘴角勾起一抹笑:“比如...为何府中支出有一笔不明去向的五千两银子。”我心头一震,
这正是我刚才发现的异常!“夫人!”翠竹突然在门外惊呼。我转头看去,
只见她手中抓着一个瘦小男子,是府中的小厮阿福。“他在门外鬼鬼祟祟的!”翠竹愤愤道。
沈铎的随从赵虎也从暗处现身,两人目光交锋,暗藏锋芒。“都退下。”我命令道,
“今夜之事,谁都不许外传。”回到寝居,翠竹帮我更衣时低声道:“夫人,
二少爷来者不善。听说他在朝中与新贵派系走得很近...”我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七年守寡,眼角已有了细纹。沈铎的出现,打破了沈府表面的平静。他究竟为何回来?
真是为了查案,还是另有所图?3沈铎在府中举办比武会,邀了不少京城子弟。
我站在回廊暗处观望。沈铎一身劲装,在场上矫若游龙,引得阵阵喝彩。他与人比试间,
不时与几位官员模样的人交谈,神色严肃。“夫人若感兴趣,何不近前观看?
”沈铎不知何时已来到廊下,额上还带着汗珠。“二弟好身手。”我淡然道,
“只是沈府向来以文传家,这般张扬恐有不妥。”他轻笑:“嫂嫂是怪我坏了府中规矩?
”突然压低声音,“还是怕我接触太多外人?”我心头一跳,面上不显:“二弟多虑了。
”转身欲走,却不料踩到湿滑青苔,整个人向后仰去。沈铎反应极快,一把揽住我的腰,
然而力道过大,我们双双跌入荷池!水花四溅。我慌乱中抓住沈铎的衣襟,
他则稳稳托住我的后背。池水不深,只及胸口,但夏衣单薄,浸湿后几乎透明。
沈铎迅速脱下外袍裹住我,打横抱起我上岸。“放开!”我挣扎道,心跳如鼓。他低头看我,
水珠从发梢滴落,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嫂嫂别动,小心摔着。”这一刻,我们离得极近。
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淡淡的茶香。不知是冷还是别的缘故,
我的指尖微微发抖。“成何体统!”三姨娘的尖嗓门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沈铎这才放下我,
但手仍虚扶在我背后。三姨娘带着几个丫鬟站在不远处,眼中闪着幸灾乐祸的光。
“二少爷和夫人这是...”她意有所指地拖长声调。“我失足落水,二弟相救而已。
”我强作镇定,“翠竹,扶我回去更衣。”转身前,我瞥见沈铎盯着三姨娘的眼神冷得吓人。
当晚,府中已传遍“叔嫂荷池相拥”的流言。我命人将三姨娘押来,当着全府下人的面,
罚她三个月的月钱。“夫人好大的威风。”三姨娘不服,“自己做得出,还怕人说?
”我正要发作,沈铎突然出现:“以下犯上,按家规当杖责二十。”满院寂静。谁都没想到,
沈铎竟会站在我这边。三姨娘被拖下去后,沈铎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沈府内务,
不容外人置喙。”我不知他口中的“外人”指的是三姨娘,还是另有所指。4连日阴雨,
沈铎染了风寒。按理我该避嫌,但作为当家主母,不得不去探望。带着翠竹熬好的药,
我来到沈铎的院落。赵虎守在门外,见是我,犹豫片刻才放行。沈铎躺在榻上,面色潮红,
额上覆着湿巾。见我进来,他勉强支起身子:“嫂嫂亲自前来,折煞我了。
”“二弟为朝廷效力,如今病在府中,我自当照料。”我将药碗放在床头几上,
突然注意到碗沿有一丝不正常的泡沫。我假装失手打翻药碗:“哎呀,看我笨手笨脚的。
我亲自去重新熬一碗。”沈铎的目光追随着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在小厨房里,
我检查了药材,果然发现有人加了过量麻黄,这味药少量发汗,过量却会伤身。
是谁想害沈铎?我重新熬好药,亲自试了一口才端给他。沈铎看我举动,
眼中复杂神色一闪而过。他喝药时,我注意到他脖颈处有一道狰狞伤疤,似是箭伤。
边疆七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药效发作,沈铎昏沉睡去。我正要离开,
却被他突然抓住手腕:“别走...嫂嫂...危险...”我僵在原地。他手心滚烫,
力道却大得惊人。“沈铎?”我试探地唤道。他半睁着眼,
似醒非醒:“账册...兄长...不是意外...”我心头剧震!他在查我丈夫的死因?
难道他怀疑...我?正当我惊疑不定时,沈铎又沉沉睡去,手也松开了。次日,
刘墉大人来访。这位朝中重臣对我异常恭敬,对沈铎却态度冷淡。“沈夫人,
”刘墉压低声音,“听说二少爷在查边疆贸易的事?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我心头一凛:“刘大人此话何意?”他笑而不答,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我腕上的玉镯,
那是我嫁妆中的一件。刘墉走后,我翻出所有嫁妆,在一个锦盒夹层中发现一本小册子。
翻开一看,我手不禁发抖,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朝中多位大臣的秘密交易,
金额、时间、证人俱全!丈夫生前从未提及此物。他究竟因何而死?
沈铎又为何怀疑这不是意外?5出乎意料的是,沈铎病愈后竟邀我同赴京城诗会。
“嫂嫂精通琴艺,不妨带上那把焦尾琴。”他语气平淡,眼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诗会上,众目睽睽之下,沈铎主动提出与我合奏一曲。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我们配合默契,
琴箫和鸣,赢得满堂喝彩。归途马车中,沈铎突然道:“嫂嫂可知《广陵散》的典故?
”我心头一跳,这是嵇康临刑前弹奏的绝响:“二弟何出此言?”他望着窗外:“只是觉得,
有些事...明知危险却不得不为。”这是我们第一次心平气和地交谈。意外发现,
沈铎对古籍的研究竟与我兴趣相投。回府后,我整理丈夫遗物,
在一本书中发现一封未寄出的信。信中写道:“若我有不测,必是刘墉所为。
密册务必保管好...”我正震惊间,沈铎突然出现在门口。他看到我手中信件,
神色大变:“你找到了什么?”事到如今,我决定摊牌:“你在查你兄长的死因?
你怀疑是我?”沈铎摇头:“起初确有怀疑...但现在我知道,凶手另有其人。
”他指着信,“兄长临终前,曾秘密上书弹劾朝中贪腐集团。”“所以你回京是为查案?
”“不仅是查案,”沈铎眼中闪过痛色,“更是为了保护你。
那些人以为密册在你手中...”我们相对无言。窗外雨声渐沥,
仿佛七年来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那堵墙正在坍塌。“合作吧。”沈铎突然道,“为了兄长,
也为了沈府。”查阅档案时,我们靠得很近。他身上的松木气息萦绕在我鼻尖。某一刻,
我们同时抬头,四目相对,心跳如雷。我迅速低头,假装整理文书。余光却看见沈铎的耳尖,
红得像是晚霞染就。6林将军失踪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书房核对账目。
沈铎几乎是破门而入,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林兄不见了。”我手中毛笔一顿,
墨汁在账本上晕开一团黑渍。林将军是沈铎在军中最信任的同袍,
这次回京本是为了协助他调查。“什么时候的事?”我放下笔,示意翠竹去门外守着。
“昨日午时他离开军营,说要去见一个重要证人,之后再无消息。
”沈铎从怀中取出一块染血的玉佩,“今早在城南小巷发现这个,是他的随身之物。
”我接过玉佩,指尖触到那已经干涸的血迹,心头一颤:“可有线索?
”沈铎压低声音:“他最后去见的人,可能是兵部侍郎周显的人。”周显?
那个与刘墉交好的兵部侍郎?我起身从暗格中取出密册,
快速翻到记载周显的那页:“三年前,周显曾收受边疆部落贿赂,放任他们越境劫掠。
是你兄长查出了证据,正要上奏时......”“突发急病身亡。”沈铎冷冷接话,
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我们相对沉默。七年前那个雨夜,我丈夫突然高烧不退,
三天后便撒手人寰。当时只当是急症,如今想来,未免太过蹊跷。“府外多了几个生面孔。
”我走到窗边,借着整理窗帘的动作观察街角,“从昨日开始就在对面茶楼徘徊。
”沈铎不动声色地站到我身侧,借着我的掩护向外看去:“是周府的人。”他语气笃定,
“左边那个疤脸,我曾在周显的随从中见过。”他的气息拂过我耳畔,带着淡淡的沉香味。
我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半步,却见沈铎嘴角微扬,他分明注意到了我的反应,
却故意又靠近一步。“二弟,”我板起脸,“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谁开玩笑了?
”他一脸无辜,眼中却闪着狡黠的光,“我只是想看得更清楚些。”我正要反驳,
院中突然传来翠竹高声请安的声音:“赵护卫来了!”我们迅速分开。赵虎匆匆进门,
在沈铎耳边低语几句。沈铎面色骤变:“立刻备马!”“出什么事了?”我追问。
沈铎犹豫片刻:“找到林兄了...在城外乱葬岗。”他拳头攥得发白,“还活着,
但情况不妙。”我心头一紧:“快去!小心有埋伏。”沈铎深深看我一眼:“锁好门户,
任何人来都说我病了不见客。”说完大步离去。我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仿佛这一别将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7七夕那晚,沈府静得出奇。林将军虽然被救回,
但伤势过重,至今昏迷不醒。沈铎连日奔波查证,我们几乎没机会交谈。
我正在房中翻阅密册,试图找出更多线索,忽听窗外一声轻响。警觉地抬头,
却见一支玉簪从窗缝中滑落,掉在案几上。通体白玉雕成的簪子,
簪头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精致非常。我拾起玉簪,
发现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乞巧赠佳人,聊表歉意。,铎字迹苍劲有力,
与七年前那个文弱少年秀气的笔迹大不相同。我心头泛起一丝甜意,却又立刻被自责淹没。
温婉啊温婉,你一个守寡的嫂嫂,怎能对小叔的赠礼心生欢喜?正出神间,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慌忙将玉簪塞入袖中。“夫人,”是翠竹,“二少爷问您是否愿意一同去后院赏星。
”我本想拒绝,却鬼使神差地点头:“告诉二少爷,我稍后便去。”后院葡萄架下,
沈铎已备好茶点。他今日穿了一件深蓝色长衫,月光下显得格外挺拔。“嫂嫂来了。
”他起身相迎,目光落在我发间,那支玉簪已被我插在鬓边。
我强作镇定:“七夕观星是旧俗了,二弟竟也有此雅兴?”“边疆七年,
最念的就是家乡的星空。”他仰头望天,侧脸线条坚毅而孤独,“那里星辰虽亮,
却总是带着杀伐之气。”我们沉默地仰望银河。夜风拂过,带着夏末的微凉。“林兄醒了。
”沈铎突然道,“他证实,兄长之死确与周显、刘墉有关。他们担心兄长揭发边疆贪腐案,
所以...”“下毒。”我接过话,声音颤抖,“那天晚上,刘墉曾来府中拜访,
带了一盒点心。”沈铎目光一沉:“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不可冲动!”我急道,
“他们位高权重,背后还有更大靠山。我们必须从长计议。”沈铎转头看我,
月光在他眼中投下深深的阴影:“嫂嫂是在担心我?”我语塞,脸上发烫。
幸好夜色遮掩了我的窘迫。“我是担心沈府。”我勉强道,“你若贸然行动,只会连累全家。
”沈铎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拂过我鬓边的玉簪:“这簪子很衬你。
”他手指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我心跳如鼓,慌忙后退一步:“时、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转身欲走,却被他轻轻拉住手腕:“明日我要入宫面圣,汇报边疆军情。”他声音低沉,
“若我三日未归,你立刻带着密册去找太后。”我心头一紧:“你预料到什么?
”“只是以防万一。”他松开手,又恢复了那副疏离模样,“晚安,嫂嫂。”那一夜,
我辗转难眠,袖中的玉簪仿佛有千斤重。8果然,第二天晌午,宫中来人宣我即刻入宫。
养心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我跪伏在地,心跳如雷。“沈夫人平身。
”皇帝声音不辨喜怒,“听闻沈府在边疆的药材生意做得不错?
”我谨慎应答:“托陛下洪福,勉强维持家用。”“是吗?”皇帝放下朱笔,“可朕听闻,
有人借着药材贸易,私运禁品,勾结外敌。”我立刻又跪下:“陛下明鉴!沈府世代忠良,
绝无二心!”“朕自然信得过沈家。”皇帝话锋一转,“不过...沈铎近日行为反常,
频频接触军中将领,你可知为何?”我背后渗出冷汗:“二叔只是思念旧日同袍,
叙叙旧罢了。”皇帝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道:“沈铎今晨已被朕下旨收监。”我如遭雷击,
险些瘫软在地:“陛下!二叔他,”“有人告他勾结外敌,图谋不轨。”皇帝冷冷道,
“证据确凿。”浑浑噩噩出宫后,我在府门前看到焦急等待的赵虎。见我神色,
他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夫人别急,”赵虎低声道,“将军早有预料,留了后手。
”回到书房,我在沈铎指定的暗格里找到一封信。信中详细交代了若他出事该如何行动,
最后写道:无论发生什么,护嫂嫂周全为首要。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这个傻子,
自身难保还想着保护我!正当我筹划如何营救时,翠竹慌张跑来:“夫人!
外面来了好多官兵,说要搜查沈府!”我迅速烧毁信件,将密册藏入贴身衣物。刚做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