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界大佬居然是从一个鱼贩子开始第二章 摊位前的麻烦隔天凌晨两点半,高启强准时醒了。
窗外的天还是浓墨似的黑,旧厂街的居民大多还在熟睡,只有远处废品站的狗偶尔叫两声,划破寂静。
他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没敢开灯——怕吵醒里屋的弟弟妹妹。
灶台上还温着昨天剩下的米粥,他舀了一碗,就着咸菜几口喝完,扛起空荡荡的鱼筐,推开了家门。
凌晨的风比白天更冷,像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
高启强缩了缩脖子,把棉袄的领子竖得更高,脚步匆匆地往渔港赶。
去渔港的路要穿过两条僻静的小巷,地上结着薄冰,他走得格外小心——这筐子要是摔了,今天的生意就黄了。
到渔港的时候,码头上己经热闹起来。
渔船刚靠岸,渔民们正忙着把一筐筐海鱼卸下来,鱼腥气混着海水的咸味,在冷空气中弥漫开来。
高启强熟门熟路地找到常合作的王老板,递过去一支烟:“王哥,今天有好货吗?”
王老板接过烟,夹在耳朵上,指了指旁边一个半满的筐子:“刚卸的鲳鱼,个头匀,你要的话,算你十块一斤。”
高启强弯腰看了看,鲳鱼的鳃是鲜红的,鱼眼也亮,确实是好货。
他心里盘算着——昨天陈书婷来买鱼的事还没消化,今天要是能多卖点鲳鱼,说不定能多攒点钱给启盛交学费。
“王哥,这筐我都要了,再给我搭两条小黄花,行不?”
“你小子,每次都要搭的。”
王老板笑骂着,还是从另一个筐里捡了两条小黄花,放进高启强的筐里,“赶紧走吧,晚了菜市场的好位置就被占了。”
高启强道了谢,扛起沉甸甸的鱼筐往回走。
筐子比昨天重了不少,压得他肩膀发麻,可他脚步没停——他得赶在七点前到菜市场,把鱼摆好,不然街坊们来买鱼,看不到新鲜的,就该去别家了。
回到菜市场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铁皮棚顶的霜开始化了,滴下的水落在地上,积成一个个小水洼。
高启强把鱼筐放在自己的摊位前,刚要掀开棉被,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高启强,你这摊位,今天得挪挪。”
他回头一看,是市场里的“混混”张彪,身后还跟着两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
张彪平时在市场里收“保护费”,谁要是不给,就找各种麻烦。
高启强平时都尽量躲着他,偶尔给个十块八块的,图个清静。
“彪哥,怎么了?
我这摊位一首在这里,没碍着谁啊。”
高启强攥了攥手里的杀鱼刀,心里有点发慌——他知道张彪不好惹,可这摊位要是挪了,熟客就找不到他了,今天的生意就完了。
张彪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指了指旁边一个空摊位:“李老板今天要来卖海鲜,人家是大老板,要个宽点的位置,你这半米的小摊,挪到那边去。”
高启强心里一沉——李老板他知道,是上个月刚来市场的,听说和市场管理处的人有关系,平时也没人敢惹。
可他这摊位是租了半年的,钱早就交了,凭什么让他挪?
“彪哥,我这摊位是交了租金的,合同还在我家里,不能说挪就挪啊。”
“合同?”
张彪冷笑一声,上前一步,伸手推了高启强一把,“在这旧厂街菜市场,我张彪说的话,就是合同!
你要是不挪,今天这鱼,你就别想卖了。”
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也跟着上前,一左一右地把高启强的摊位围住,眼神里满是威胁。
旁边摊位的老陈看到了,想过来劝,却被张彪瞪了一眼,又缩了回去——老陈也怕张彪找他麻烦。
高启强被推得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鱼筐,筐里的鲳鱼掉出来两条,摔在地上,鳞片都蹭掉了。
他看着地上的鱼,心里又疼又气——这可是他今天的好货,就这么摔了,得少卖多少钱?
“彪哥,我这鱼刚从渔港拉来,新鲜的,你要是让我挪,我今天的生意就黄了。”
高启强的声音有点发颤,不是怕,是急的,“我给你二十块,你通融一下,行不行?”
他从内兜里掏出二十块钱,递了过去——这是他今天一半的本钱,可他没办法,只能先妥协。
张彪却没接钱,反而一把打掉他手里的钱,钱掉在地上,被水洼浸湿了。
“二十块?
你打发要饭的呢?”
张彪伸手抓住高启强的衣领,把他拽到跟前,“今天要么挪摊,要么给我五百块保护费,不然,我就把你这鱼筐掀了!”
五百块?
高启强心里咯噔一下——他一个月卖鱼也赚不到五百块,张彪这是明摆着要抢钱。
他攥紧了手里的杀鱼刀,指节都发白了——他想反抗,可张彪人高马大,还有两个人跟着,他要是动手,肯定讨不到好,说不定还会被打得没法卖鱼。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张彪,你在干什么?”
高启强抬头一看,只见陈书婷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站在不远处,米白色的风衣在晨光里很显眼。
她怎么会来这里?
高启强心里纳闷,又有点庆幸——陈书婷是建工集团的,说不定能镇住张彪。
张彪看到陈书婷,脸上的横肉立刻松了下来,讪讪地松开高启强的衣领:“陈小姐?
您怎么来了?
我……我就是和高启强聊聊天。”
陈书婷没理他,径首走到高启强身边,看了看地上被浸湿的钱,又看了看高启强被抓皱的衣领,眉头皱了起来:“聊聊天?
需要动手动脚的?”
她转头看向张彪,眼神冷了下来,“我记得建工集团上个月刚和市场管理处签了旧厂街改造的合同,你要是再在这里闹事,我不介意让管理处的人来跟你聊聊。”
张彪的脸瞬间白了——他知道建工集团的厉害,旧厂街改造是市里的重点项目,建工集团说的话,市场管理处肯定会听。
他要是真被管理处盯上,以后就别想在这菜市场混了。
“陈小姐,我错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张彪连忙赔笑,拉着身后的两个年轻人,灰溜溜地走了,连地上的钱都没敢捡。
人群散了,老陈连忙跑过来,帮高启强把地上的鱼捡起来:“阿强,没事吧?
多亏了陈小姐啊。”
高启强摇了摇头,弯腰捡起地上的钱,递给陈书婷:“陈小姐,谢谢您。
这钱……不用谢我。”
陈书婷打断他,指了指他手里的钱,“你自己收好,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别硬扛,给我打电话。”
她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高启强,“擦擦脸,脸上沾了鱼血。”
高启强接过纸巾,擦了擦脸,才发现刚才被张彪推的时候,脸上蹭到了鱼筐上的鱼血。
他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陈小姐,您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公司要考察旧厂街改造的地块,我过来看看。”
陈书婷说着,目光落在他的鱼筐上,“今天的鲳鱼不错,给我留两条,中午我过来拿。”
“哎,好嘞!”
高启强连忙应着,心里松了口气——刚才的麻烦总算解决了,还能再做一笔陈书婷的生意。
陈书婷点了点头,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高启强一眼:“高启强,我知道你不容易,但有时候,光靠忍是没用的。”
她说完,提着公文包,走进了晨光里。
高启强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张纸巾,心里五味杂陈。
陈书婷的话像一根针,扎在他心里——他忍了三年,忍了张彪的欺负,忍了生活的苦,可日子还是没什么起色。
或许,真的像陈书婷说的那样,光靠忍,是没用的。
他把鱼筐里的鲳鱼摆好,又把那两条摔掉鳞片的鱼挑出来,放在一边——这些鱼只能自己吃了,不能卖给顾客。
阳光透过铁皮棚顶的缝隙照下来,落在他的摊位上,鱼筐里的鲳鱼闪着银光,看起来格外新鲜。
老陈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强,陈小姐对你好像挺不一样的,你可得抓住机会啊。”
高启强抬头看了看陈书婷离开的方向,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这个机会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抓住,但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想着忍了。
他要为自己,为弟弟妹妹,争点不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