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界大佬居然是从一个鱼贩子开始第三章 留鱼与陌生来电中午的太阳终于挣脱了云层，透过菜市场的铁皮棚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高启强的鱼摊前围了不少街坊，早上那筐鲳鱼卖得只剩两条——他特意留着的，是陈书婷要的。
“阿强，最后两条鲳鱼也卖我吧，我家老爷子就爱吃这个。”
住在街尾的赵婶攥着钱包，眼神落在筐里的鱼上，满是期待。
高启强抱歉地笑了笑，用沾着鱼鳞的手把鱼往筐里挪了挪：“赵婶，对不住啊，这两条是人家提前订好的，我得留着。
您要是不介意，明天我给您留最大的，保证新鲜。”
赵婶叹了口气，也没为难他：“行吧，那我明天早点来。
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
说完，转身去了别的摊位。
高启强看着赵婶的背影，心里暖了暖——旧厂街的街坊大多朴实，平时也常照顾他的生意。
他低头看了看那两条鲳鱼，又摸了摸内兜里的名片，指尖触到光滑的卡片时，心里又泛起一阵不确定。
陈书婷早上说中午来拿鱼，可现在都快一点了，还没见人影，她会不会忘了？
正琢磨着，旁边的公用电话忽然响了。
那是菜市场唯一一部公用电话，挂在肉摊旁边的柱子上，平时都是摊主们轮流用。
高启强本来没在意，可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肉摊的老陈又去厕所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拿起了听筒。
“喂，请问找谁？”
听筒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带着点急促：“您好，麻烦找一下高启强先生，我是建工集团的。”
高启强心里一跳，连忙说：“我就是高启强，请问您是……我是陈书婷的助理，叫林墨。”
女声顿了顿，继续说道，“陈经理临时有个紧急会议，走不开，让我跟您说一声，她下午西点左右过来拿鱼，让您帮忙留好。
另外，她还说，要是您方便的话，晚上想请您吃个饭，感谢您昨天帮忙留鱼，也顺便聊聊之前跟您提过的事。”
吃饭？
还要聊之前的事？
高启强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心跳不由得加快了。
他没想到陈书婷会请他吃饭，更没想到她还记得之前说的“换个活干”的话。
他是个鱼贩子，和陈书婷这样的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一起吃饭会不会太突兀？
可要是拒绝，会不会错过机会？
“高先生？
您在听吗？”
林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高启强连忙回过神，声音有点发颤：“在听，在听。
麻烦您跟陈经理说，鱼我会留好的，晚上……晚上我也方便。”
“好的，我会转告陈经理。
晚上六点，在市中心的‘临江酒楼’，陈经理会在门口等您。”
林墨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对了，陈经理说，您不用特意打扮，平时什么样就什么样就行。”
挂了电话，高启强还站在原地，手里捏着听筒，感觉像做梦一样。
临江酒楼他听说过，是市里最好的酒楼之一，听说一顿饭要花好几百块，他从来没去过。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着鱼腥味的棉袄，又看了看满是鱼鳞的双手，心里忽然有点自卑——他这样的打扮，去那样高档的地方，会不会被人笑话？
“阿强，谁给你打电话啊？
看你脸都红了。”
老陈从厕所回来，看到他站在电话旁发愣，笑着打趣道。
高启强把听筒挂好，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真的脸红了。
他没敢说陈书婷请他吃饭的事，只含糊地说：“没什么，就是订鱼的顾客，说下午来拿。”
老陈也没多问，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你赶紧收拾收拾，该收摊了。
下午要是没别的事，跟我去废品站看看，最近有批旧报纸，收回来能卖不少钱。”
高启强摇了摇头：“不了陈叔，我下午得早点回家，给我弟妹妹做饭。”
他得回家换件干净的衣服，虽然陈书婷说不用特意打扮，但他也不能穿着沾着鱼腥味的衣服去酒楼。
收摊的时候，天己经有点暗了。
高启强把剩下的两条鲳鱼装进干净的塑料袋，又把鱼筐、杀鱼刀收拾好，扛着担子往家走。
路上遇到收废品的老王，老王喊住他：“阿强，今天收的纸箱要不要卖？
我给你算高点价。”
高启强平时都会把纸箱卖给老王，可今天他没心思：“不了王哥，明天再说吧，我今天有点急事。”
说完，加快脚步往家走。
回到家，高启兰和高启盛都不在家——高启兰去图书馆复习了，高启盛去学校参加晚自习了。
高启强把担子放在门口，先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热水浇在身上，洗去了一天的疲惫和鱼腥味，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还有点青涩，眼角因为长期熬夜有了淡淡的细纹，双手因为常年杀鱼，指关节粗大，还留着不少细小的伤疤。
他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藏青色的衬衫，那是去年过年的时候买的，平时舍不得穿，只有走亲戚的时候才拿出来。
他穿上衬衫，又找了一条黑色的裤子，对着镜子照了照，感觉比平时精神多了。
刚收拾好，门口就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高启盛回来了，看到高启强穿着干净的衬衫，愣了愣：“哥，你今天怎么穿这么整齐？
要去见谁啊？”
高启强笑了笑，没说实话：“没什么，就是晚上有个朋友请吃饭，我换件干净衣服。”
他不想让弟弟知道太多，怕弟弟担心。
高启盛皱了皱眉：“朋友？
哥，你平时除了菜市场的叔伯，也没别的朋友啊。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高启强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说：“真没什么，就是一个顾客，之前帮过她点小忙，她非要请我吃饭。
你放心，哥心里有数。”
高启盛还想说什么，高启兰也回来了。
看到高启强的打扮，高启兰也很惊讶：“哥，你今天好帅啊！”
高启强被妹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你们饿不饿？
我去给你们做饭。”
晚饭做了西红柿炒鸡蛋、炒青菜，还有早上剩下的鱼干。
高启强看着弟弟妹妹吃得香，心里却有点不踏实——他不知道晚上和陈书婷吃饭会聊什么，也不知道这顿饭会给他带来什么。
吃完晚饭，高启强看了看表，己经五点半了。
他拿起外套，对高启兰和高启盛说：“哥出去一下，晚点回来，你们在家别乱跑。”
“哥，你早点回来。”
高启兰叮嘱道。
高启强点了点头，推开家门，走进了夜色里。
临江酒楼在市中心，离旧厂街有点远，他得坐公交车过去。
站在公交站台上，晚风一吹，他心里的不安又涌了上来。
他摸了摸内兜里的名片，又摸了摸衬衫口袋里的钱包——钱包里只有几十块钱，还是今天卖鱼赚的。
公交车来了，高启强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窗外的夜景一点点往后退，从旧厂街的破旧小巷，到市中心的高楼大厦，霓虹灯闪烁，热闹非凡。
高启强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他想带着弟弟妹妹，走出旧厂街，住进这样的高楼里，过上不用再为钱发愁的日子。
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扎下了根。
他不知道这颗种子能不能发芽，但他知道，晚上的这顿饭，或许就是让种子发芽的第一个机会。
公交车到站了，临江酒楼就在眼前。
红色的招牌在夜色里格外显眼，门口停着不少小汽车，穿着制服的服务员站在门口，礼貌地迎接客人。
高启强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衬衫的衣领，迈步走了过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陈书婷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手包，比早上在菜市场的时候更显优雅。
陈书婷也看到了他，笑着挥了挥手：“高启强，你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