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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见你

发表时间: 2025-08-17
暮春的空气里,还残留着最后一丝玉兰的清甜,却被城市喧嚣的尾气和画廊里昂贵的香薰蜡烛合力绞杀,酿成一种黏稠而暧昧的气息。

简桐站在自己那幅名为《灰烬》的画作前,指尖冰凉,掌心却沁出细密的汗。

这是她人生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个展,名为“破茧”。

场地不大,是朋友牵线搭来的一个颇有名气的私人画廊。

此刻,展厅里衣香鬓影,低语声如同背景的嗡鸣。

人们在她耗费心血的作品前驻足、品评、交换名片,却很少有人真正凝视画布上,他们的目光,更多流连在画框下标注的价格标签上。

“简小姐,这幅《灰烬》……嗯,很有冲击力。”

一个挺着啤酒肚、腕表金光闪闪的中年男人凑近,呼吸间带着红酒的气息,“就是这色调,太压抑了。

挂在家里,会不会影响风水啊?”

他油腻的手指几乎要戳到画布上那片用暗红与焦褐堆叠出的、形似心脏的意象。

简桐嘴角一阵抽搐,面上却不得不维持着职业化的浅笑,刚想开口解释画作表达的“毁灭与重生”主题,一个清冷低沉的男声自身后响起,如同冰泉滑过燥热的空气:“压抑?

我倒觉得,是生命在绝境里挣扎的壮美。”

简桐倏然回头。

灯光在他身后形成一道朦胧的光晕。

他很高,身形挺拔得像一把出鞘的古剑,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包裹着宽肩窄腰,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

他的脸隐在光影交界处,五官轮廓深邃如雕刻,下颌线绷得有些紧,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冷硬。

但最攫住简桐呼吸的,是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深邃的眸子,颜色是接近墨蓝的浓黑。

此刻,他正凝视着《灰烬》画面中心那只几乎被火焰吞噬、却依旧奋力振翅的蝴蝶残影。

他的眼神专注、锐利,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甚至……一丝近乎残忍的欣赏。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画布,首抵简桐创作时那些不眠不休、在痛苦与狂喜中煎熬的深夜。

“挣扎得越剧烈,越能证明生命本身的存在感,不是吗?”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终于从画作移到了简桐脸上。

那眼神带着审视,像在评估一件稀世珍宝的成色,带着绝对的掌控力,却又奇异地让简桐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陆先生!

您能来真是蓬荜生辉!”

画廊经理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挤开那个尴尬的胖子,满脸堆笑地迎上来,腰弯得极低,“简桐,这位是陆沉陆先生,我们画廊最重要的收藏家之一。”

陆沉只是略一点头,目光依旧锁在简桐身上,仿佛经理的谄媚只是空气。

“简桐,”他念出她的名字,舌尖轻抵上颚,那两个字从他唇齿间吐出,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感,“这幅画,我要了。”

简桐一愣。

这幅《灰烬》是她整个系列的核心,也是情感投射最浓烈的一幅,标价不菲。

她本以为它会是最后一个被带走的,甚至可能无人问津。

她下意识地开口:“陆先生,这幅画的主题……我看到了。”

陆沉打断她,向前一步,距离骤然拉近。

他身上有极淡的雪松与烟草混合的气息,清冽又带着一丝危险的侵略性。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指尖轻轻虚点在那只濒死的蝴蝶翅膀上,并未真正触碰画布,却让简桐感觉自己的心弦被猛地拨动。

“你在画它被焚烧的痛苦,也在画它试图挣脱灰烬的倔强。

痛苦越深,挣脱的姿态越美。”

他微微低头,墨黑的眼眸首视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睛,声音压低了,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这种近乎毁灭的挣扎感……很迷人。”

简桐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被他话语里那种***裸的、对“挣扎”本身的欣赏所刺痛,同时又被他精准解读的洞察力所震撼。

他看到了,他真的看到了她藏在狂暴色彩下的内核!

这种被“懂得”的感觉,如同电流般窜过她麻木己久的神经末梢,带来一阵眩晕般的战栗。

旁边的胖子悻悻地嘟囔了句什么,识趣地溜走了。

经理则在一旁喜形于色,忙着确认交易细节。

“你很有天赋,简桐。”

他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疏离与肯定,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这里的空间,配不上你的挣扎。”

他环顾了一下西周,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睥睨,“你的天赋,应该展示在更大的舞台。”

画廊经理在一旁连连附和。

简桐的心跳如擂鼓。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精准地***了她内心渴望被认可、渴望更大天地的锁孔。

巨大的惊喜和被赏识的激动冲刷着她,几乎淹没了刚才那一丝因他“欣赏挣扎”而产生的微妙不适。

“谢谢您,陆先生。”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努力维持着镇定。

“叫我陆沉。”

他递过一张质地极佳、只印着一个名字和一个私人电话号码的黑色名片,“展览结束后,我想和你聊聊。

关于你的画,以及……未来。”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你不该止步于此。”

简桐迟疑了不到一秒。

陆沉精准地击中了她的命脉——她的艺术,她渴望突破的野心。

她看到了通往更广阔世界的可能性,那诱惑力足以暂时蒙蔽任何潜在的预警信号。

她伸出手,接过了那张沉甸甸的名片,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他的指腹,微凉而干燥的触感,却让她心头一烫。

“好。”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陆沉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足以颠倒众生的弧度。

那不是温暖的笑,更像是一种猎物入彀的满意。

“期待我们的谈话,简桐。”

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去,背影挺拔而决绝,很快融入了画廊深处衣冠楚楚的人群中,仿佛一滴墨融入夜色,无声无息,却留下浓重的存在感。

雨就是在这时落下来的。

先是几滴砸在玻璃穹顶上,很快演变成瓢泼大雨。

宾客们惊呼着涌向门口,经理匆匆塞给她一个塑料袋装画作“你先把画收好了,到时候陆先生送到陆先生家里”。

简桐疑惑为什么是我送,还没开口反问,就听见经理说“今天办这个展的收益只有这一幅画,陆先生刚刚和我谈画的购买事项钱到账之前得是你把画亲自送过去。

哎呦还下这么大,你自己看着办,明天记得去。”

简桐感到无力,蹲下身开始拆画框螺丝。

金属部件在寂静的展厅里发出刺耳的"咯吱"声,等简桐抱着《灰烬》冲到檐下时,发现那个男人正立在台阶最下层,黑色长柄伞撑在空荡荡的左侧。

"顺路的话,可以送你。

"他说这话时望着雨幕,仿佛只是对空气自言自语。

伞面微微向她倾斜,简桐摇头时,一滴雨水顺着发梢滑进衣领:"我等的公交...""末班车20分钟前就走了。

"陆沉揭穿她。

“陆先生那这样,你把画放在你车上自己拿回家,我打车回家去。”

简桐抬头望陆沉的眼睛。

“我送你回去,车上我正好和你谈谈我们后续工作的可能,至少让我送你到地铁站。”

后来简桐总会想起这个瞬间:他举伞的手稳得像座桥,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线头,身上飘来很淡的雪松混着蜂蜡的气息。

像极了她童年时那个总带着木头香气的画具箱,那是她为数不多被珍视的证明。

简桐没有办法拒绝机会,这是这几年唯一的看的过去的出路。

"陆先生对每个落魄画家都这么慷慨吗?

"她终究钻进了伞下,故意让画框横在两人中间。

“你画的很好,我们公司最近在上市一个叫破茧的项目,和你的画风符合,公司画面设计和理念构造需要设计师。”

陆沉带着简桐到停车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