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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会移动的红绳章

发表时间: 2025-08-17
奶奶留的老房子在村尾,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就看见堂屋八仙桌上摆着个玻璃罐,里面泡着团红绳,泡在浑浊的水里,像团凝固的血。

夜里我被冻醒,发现红绳从罐里爬了出来,在地板上绕了个圈,圈里放着片晒干的槐树叶。

手机又亮了,还是那个号码:“红绳圈住的地方,别站。”

我踢开红绳,它却突然绷首,像条蛇缠上我的脚踝。

推开木门的瞬间,霉味混着土腥气扑面而来。

堂屋没窗,光线暗得像浸在水里,只有八仙桌在昏暗中泛着点光——桌上的玻璃罐半浸在积灰里,浑浊的水裹着团暗红的东西,细看才认出是红绳,泡得发胀,在水里蜷成一团,真像块凝固的血疙瘩。

“奶奶以前就爱摆弄这些古怪玩意儿。”

我嘟囔着擦了把桌沿,罐子晃了晃,水面浮起层白沫,红绳在里面轻轻动了下,像有心跳似的。

夜里被冻醒时,屋里冷得像冰窖。

我裹着外套坐起来,一眼就看见地上有团红影——那团红绳竟从罐里爬了出来,水迹在地板上拖出条歪歪扭扭的线,绳头绕了个圆,圈里整整齐齐摆着片槐树叶,干硬发脆,边缘卷得像只爪子。

手机“嗡”地亮了,还是那个无归属号码。

我指尖发颤地划开,屏幕上跳出条短信:“红绳圈住的地方,别站。”

“故弄玄虚。”

我咬着牙下床,一脚踢向红绳圈——绳圈却像活的,猛地散开,红绳“嗖”地绷首,带着地上的水迹,像条被踩了尾巴的蛇,“啪”地缠上我的脚踝。

冰凉滑腻的触感顺着皮肤往上爬,红绳越收越紧,勒得骨头生疼。

我低头看,那绳子不知何时变得湿漉漉的,水迹里竟掺着暗红的血丝,和老槐树下的泥水里的颜色一模一样。

“它在找替身……”门外传来个苍老的声音,是村口的老太太。

她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举着盏油灯,灯光照在她脸上,沟壑里都是阴影,“红绳是槐树下那个女人的嫁妆,当年她就是被人用这绳子勒死的……她找了三十年替身,就等个‘带银簪子的后人’。”

我心里一咯噔——银簪子!

外婆的银簪还在口袋里!

红绳像是听到了“银簪子”三个字,突然剧烈抖动,勒得我脚踝生疼,眼前阵阵发黑。

“快把银簪子拿出来!”

老太太急喊,“但别让红绳碰到!

用它划地面,逼红绳退回去!”

我慌忙摸出银簪,反手往脚踝边的地板上划。

银簪尖碰到地面,发出“滋啦”一声,红绳像被烫到似的,瞬间松开半寸。

借着这点空隙,我连滚带爬地往堂屋退,红绳却像有眼睛,在地上追着我爬,拖出的水迹里,竟浮出张模糊的人脸,是树洞里那个女人的样子。

“把梳头匣子打开!”

老太太举着油灯跟进来,“让她看看匣子,她认得住!”

我赶紧翻开怀里的红漆匣子,牛角梳上的灰白头发突然飘起来,缠上红绳——红绳像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僵住,缠在脚踝上的部分开始褪色,从暗红变成惨白,最后软塌塌地落在地上,像截普通的棉线。

圈里的槐树叶“咔嚓”一声碎了,化作粉末。

玻璃罐里的水不知何时变得清澈,红绳沉在罐底,安安静静的,再没动静。

老太太吹灭油灯,屋里只剩窗外透进的月光。

她指着八仙桌:“这房子,当年是你外婆借给那女人住的。

你外婆走前说,要是有天这房子不安生,就让后人带着银簪子来,帮她了了这桩心事。”

我摸着脚踝上淡淡的红痕,突然明白——匿名信、银簪子、梳头匣子,从来都不是巧合。

是外婆和那个枉死的女人,跨越三十年的约定。

夜里睡得很安稳,没再听到奇怪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离开时,我把梳头匣子留在了八仙桌上,旁边放着外婆的银簪。

或许,她们才是彼此最好的念想。

走到村口,老槐树的影子落在地上,被朝阳拉得很长。

风一吹,枝桠上的灯笼轻轻摇晃,暖黄的光里,仿佛有两个模糊的身影,正坐在树下,用牛角梳,慢慢梳着灰白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