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化出人形坐在飘窗上，看着楼下玄烬的车驶进车库。水晶吊灯的光落在我白裙下摆，
能看见断尾处那圈浅粉色的疤。还有一个月，玄烬说就能把第九尾接回来。
玉盒就放在衣帽间的保险柜里，密码是我的生辰。每天凌晨三点，
玄烬都会亲自给灵尾喂一滴精血。十年从未间断。他总说：“你这尾巴灵力太烈，
现在接回去，会把你灵脉撑爆的。”我信他。毕竟是他在十年前那个雪夜，
从三个道士手里把我抢回来的。当时我第九尾刚被生生剜掉，八条尾巴泡在血里，
眼看就要化回原形。他穿着高定西装，踩着雪朝我走来。皮鞋碾过道士的法器，
弯腰把我裹进羊绒大衣里。“以后跟我姓玄。”他指尖擦过我断尾的伤口，眼神比雪还冷。
“我保你修行无碍，你保我玄烬家富贵。”这十年，我确实做到了。
玄烬从一个快破产的富二代，成了京市顶流。他旗下的商场永远人满为患，
开发的楼盘开盘即售罄。就连投资的冷门赛道，也总能莫名其妙爆火。
圈内人都说玄烬家祖坟冒青烟。只有我知道，是我每晚潜入对手公司。
把他们的合同变成废纸，把他们的账本换成假的。狐族的幻术，用在这些凡俗之事上，
简直是降维打击。玄烬待我也算不错。给我在顶级豪宅留了主卧，衣帽间里全是高定礼服，
虽然我只爱穿白裙。他从不限制我的自由，除了不让我碰那个玉盒。
不让我在他带女人回来时出现在客厅。昨晚他带回来的是个当红女星，
热搜上刚官宣和玄烬的绯闻。我缩在楼梯转角，看着那女人穿着我的真丝睡袍，
踮脚去吻玄烬的喉结。玄烬没躲，却在她手要摸到腰带时按住了她：“别碰。
”女人娇嗔着撒娇，玄烬只是把她打横抱起，走向客房。经过楼梯时，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像在看一件摆错位置的家具。我悄无声息地退回房间，
对着穿衣镜脱掉白裙。镜中的女人有张挑不出瑕疵的脸，皮肤白得像雪。
腰线细得能一手环住，八条尾巴在身后轻轻晃动，每根绒毛都泛着银光。可玄烬从不碰我。
他说：“你是灵物，我是凡人，亲热会污了你的修行。”“等接回尾巴，修为稳固了，
再说别的。”我摸着断尾处的疤，心里又甜又涩。甜的是他果然把我放在心上，
涩的是还要等一个月。他说得对，狐族修行最忌情劫，恩主这是在护着我。
我听到客房传来女人的低吟。“他是凡人，”我对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
“凡人有七情六欲，忍太久会伤身子的。”玄烬说过，等我接回九尾，
灵肉合一才能真正稳固灵力。到那时，他就不会再找别人了。“傻狐狸，
” 我揪了揪自己的尾尖。“等接了尾，他就只对你一个人好了。”恩主说的都是对的，
我只要乖乖等着，把尾巴接好。2.凌晨三点，我听见衣帽间有动静。玄烬的脚步声很轻，
带着酒气。他打开保险柜，取出玉盒，指尖刺破，滴了滴血在上面。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
刚好照在他后颈。那里有颗淡红色的痣，十年前救我时就有，像粒没长熟的樱桃。“快了。
”他对着玉盒低语，声音很轻，“再等等。”我屏住呼吸，看见玉盒缝隙里透出的银光。
那是我的灵尾，是我修了千年才凝出的本命尾。里面藏着我一半的灵力。
当年那些道士就是为了抢它，才把我堵在青峰山的雪地里。玄烬突然转身，我慌忙隐去身形。
他盯着空荡荡的走廊看了半晌，把玉盒锁回去。转身时，指尖在保险柜密码键上停顿了一下。
等他离开，我才敢现形。月光下，密码键上还残留着他的指温。最后按的那个数字，
根本不是我的生辰。心脏突然跳得厉害，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这天，
我第一次违背玄烬的命令，独自进入。我盯着保险柜上闪烁的密码键，指尖悬在半空，
迟迟没能落下。忽然听到玄烬的车子驶了进来。不巧。玄烬走进卧室时，我正坐在飘窗上。
“你……”我抬头朝他笑，“玄烬，我的尾巴，养得还好吗？”玄烬短暂的愣神。“当然，
那是你的灵尾，我的珍宝。”他如往常一样抚我的头。“放心。”玄烬十年的好又历历在目。
他记得我不爱吃葱姜，记得我月圆时会失眠。接尾前的第三十个月圆夜，
我缩在沙发角落发抖。狐族在月圆时灵力最乱，断尾处疼得我直冒冷汗。玄烬推门进来时，
我正咬着抱枕呜咽。他二话不说脱了西装裹住我，把我抱进浴室。
浴缸里的水撒了整袋安神的浴药，是他特意让人从瑞士空运来的。“别怕。”他蹲在浴缸边，
用毛巾蘸着温水擦我后背。“我守着你，疼了就咬我。”我真的咬了他的肩膀，
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口。他没躲，只是摸着我的头发笑。“等接了尾，就再也不会疼了。
”那晚他守了我整夜。天亮时我看见他对着镜子贴创可贴，肩膀上的牙印深可见骨。
还有次参加商业酒会，我淘气地求他带我去玩。玄烬拧不过我只好答应。
有个油腻的地产商总往我身边凑，举着酒杯说些不三不四的话。玄烬当时正在和人谈合同，
余光瞥见这幕。端着香槟走过来，手臂自然地圈住我的腰。“我家宝宝怕生，您别吓着她。
”玄烬突然抬手，香槟“不小心”洒在对方昂贵的西装上。“抱歉，”他的笑容冷下来，
“手滑。”后来我听说，那个地产商的项目第二天就被玄烬搅黄了，
还惹上了偷税漏税的官司。玄烬轻描淡写地说：“敢动我的人，就得有代价。
”我当时趴在他腿上梳毛，听见这话时，尾巴尖高兴地晃了晃。原来被人护着是这种感觉。
最让我感动的是去年冬天。我偷偷化出原形在雪地里打滚，被几个拍灵异视频的网红撞见。
他们举着手机追过来，闪光灯吓得我差点现不出人身。玄烬赶到时，
我正缩在垃圾桶后面发抖。他把大衣脱下来裹住我。对着那几个网红吼：“滚！
再拍一下试试！”他的眼睛红得吓人，像护崽的狼。回去的路上，他把我抱在怀里。
“以后别一个人跑出去，外面坏人多。”那些日子，我总爱趴在他书房的地毯上，
看他处理文件。他指尖划过我的尾巴时，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等接了尾，
” 他说。“就给你在青城山盖座狐仙庙，让你永远无忧无虑。”我都信了。
信他眼里的温柔，信他肩膀上的牙印，信他为我挡过的所有明枪暗箭。3.玄烬给我任务时，
正用银签挑着燕窝喂那当红女星。女星笑靥如花地靠在他怀里：“许家那块地要是拿不下来，
咱们的新项目可就……”“放心。” 玄烬打断她，视线转向我。他拍了下女星的***，
女星便知趣地退下。“今晚去许之岩房里，把这个放进他的水里。
”一个青瓷小瓶被推到我面前。是“枯骨散”，凡人闻了像梅香，实则能蚀骨销魂。
半年内定叫人油尽灯枯，连轮回的机会都留不下。“还有许氏集团的核心资料，顺便拿回来。
”许家是玄烬在京市最大的对手，许之岩作为许家唯一的继承人，年轻有为，
据说玄烬在他手里栽过好几次。“怎么？不愿意？”“没有。” 我低下头，
将小瓶藏进袖中。狐族向来以恩主之命为天。深夜的许家别墅。我化作道白光潜入，
许氏集团的核心资料对我而言不过举手之劳。许之岩的卧室静谧无声。床头柜上那杯温水，
正是绝佳的投毒之处。指尖触到杯壁的瞬间，某种莫名的悸动突然窜过四肢百骸。
我晃了晃头，将那点异样压下去。利落地点了药，转身化作白光消失在夜色里。第二天清晨，
京市所有报纸的头版都被许家的新闻占据。《许氏继承人许之岩突发怪病，
昏迷不醒》的标题触目惊心，配图里的许家别墅围满了记者。玄烬拿着报纸走进来，
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做得好。”“许家乱成一团，不出三日，那块地就该易主了。
”他语气里的得意藏不住。昨夜在许之岩卧室里的异样感再次翻涌上来。
玄烬没注意到我的失神，转身去打电话安排接手许家产业的事。任务完成了，恩主满意了，
离接回灵尾又近了一步。可为什么，心脏会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疼？或许，
该再去许家别墅看看。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强行压下。狐族不能质疑恩主的命令，
更不能对任务目标产生不该有的牵挂。我只是……只是想确认，那“枯骨散”的药性，
是否那般霸道。对，只是确认而已。4.夜里，我又去了许家别墅。许之岩还在昏迷，
床边守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老道士正对着他的眉心画符，嘴里念念有词。“狐灵护主，
煞气暂避……”我隐在梁上，看着老道士取出颗药丸喂给许之岩。药丸下肚，
许之岩的脸色果然红润了些。“师父，” 守在门口的长者低声问。“真的要瞒着少爷，
不告诉他……”“说了又如何？”老道士叹气，“那狐仙被玄家控制了十年，记忆全失，
冒然相认只会害了她。”“等找到解咒的法子，再说不迟。”我的尾巴忽然摇了一下：玄烬，
你隐瞒了什么？仪式前的第七夜，玄烬喝了酒，在露台拦住我。“过来，”他的吻落下来，
“等接了尾，你就是我的了。”他的吻越来越急，像要吞噬什么。
我的尾巴不自觉缠上他的腰。他却猛地后退，“别碰我。”我僵在原地，
体内翻涌的情潮没了宣泄口。只能化作灵力往四肢冲，这是狐族动情时的反应，
却被他硬生生掐断。“你怕什么？”我往前走半步，鼻尖几乎碰到他的喉结。他猛地推开我，
踉跄着后退。“你是灵物，我是凡人……”这话说得真可笑。
昨夜我分明看见他拽着那个当红女星的头发，把人按在沙发上亲吻，动作粗鲁得像头野兽。
玄烬转身冲进书房时，我听见他给助理打电话：“让她到我房间来。”凌晨三点，
我路过客房门口。我看见那个女星跪在床上，玄烬的手按在她后颈，
眼里只剩下***裸的占有欲。“叫啊。”他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
“叫得像她一样……”我悄无声息地退回房间，对着镜子解开白裙。月光照在我的身体上，
这完美无瑕的身体，为何男人不敢要？窗外的风掀起窗帘，带着客房里暧昧的气息。
凡人的情爱，贪婪又冰冷。5.其实，毒许之岩那一夜，我刚溜进卧室，着实一惊。
这就是许之岩？我有些意外。传闻里他是个手段狠厉的商界新贵，此刻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枕边还放着本摊开的古籍。指尖刚碰到水杯，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他没喊人，
只是定定地看着我隐身的方向。“阿宁？”轰——我像被雷劈中，瞬间定在原地。
隐身术因灵力紊乱而波动，月光下隐约能看见我的轮廓。阿宁。这个名字像把生锈的钥匙，
猛地撬开我尘封十年的记忆。青峰山的雪，昙花的香。还有个总爱揪我尾巴尖的少年，
总这样唤我。“谁？” 许之岩坐起身，手摸向床头的台灯。
我袖中的青瓷瓶却因颤抖滚落在地。好在地毯够厚，没发出声响。许之岩没按到开关，
索性起身去拿那杯水。月光照在他后颈，那里有块月牙形的胎记。
和玄烬后颈那颗红痣极为相似。就是现在！我刚要催动灵力，让他喝下那杯掺了药的水。
心脏像被狐爪攥住，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在许之岩的唇快要碰到杯沿时，我隔空挥出一尾。
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许之岩猛地回头。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声道：“是你吗？
阿宁？”我隐在窗帘后，看着他蹲下身捡玻璃杯。他的动作很慢，突然抛出一个符咒。
那符咒泛着金光向我袭来，裹住我的灵力，让我无法动弹。“别跑。”许之岩一步步走近，
眼里的急切藏不住。“当年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他的话还没说完，
我突然想起玄烬的命令。我催动残余的灵力，在他靠近前将他击晕。
许之岩倒在床上陷入了沉睡。接连几夜，我悄悄潜入许宅。老道士守着许之岩，
天天唤他醒来。许之岩，再睡几天吧，让玄烬再信得真些。6.清早我回到顶层公寓时，
玄烬正坐在客厅等我。他起身走向我，指尖抬起我的下巴。“等许家垮了，就给你接尾。
”我看着他眼中的贪婪，突然觉得无比陌生。一天，玄烬带回一件红裙。“接尾那天穿这个，
能稳住灵力。”我捏着裙角，闻到金线里掺着的龙涎香。这香能安神，却也能锁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