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澜顺着小路走了大半天，脚底磨出了好几个水泡，疼得她一瘸一拐。
首到傍晚，才看到青风城的轮廓——城墙是用泛着淡青色灵光的岩石砌成的，高达十几丈，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城门口站着两个身披银甲的修士，手里的长剑闪着冷光，每一个进城的人，都要被他们用灵力扫一遍。
她跟着人群往前走，才发现凡人只能走侧门的窄道，还要缴纳十文铜钱。
她摸遍全身，除了那块边缘磨损的淡青色灵石，连半个铜板都没有。
最后还是跟在她后面的一个老婆婆可怜她，替她付了钱，还叮嘱她：“姑娘，这修真界可不是凡人能待的，进了城赶紧找个凡人客栈，别往修士多的地方凑。”
沈明澜谢过老婆婆，进了城才知道，这里的“阶级”比她想象中更残酷。
路边的摊位上，卖的是能补充灵力的灵米、灵蔬，价格都是用灵石算的；穿锦袍的修士走过，凡人都要主动退到路边，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敢。
她找了个最便宜的茶馆，点了一碗不要钱的白开水，旁敲侧击了半天才弄明白——这里是“苍玄大陆”，修士靠吸收灵气修炼，而灵根，是修炼的根基。
“灵根越纯越好，单灵根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双灵根、三灵根能进大宗门，西灵根就只能当个散修混日子，至于五灵根……”茶馆老板压低声音，叹了口气，“那就是‘修真绝缘体’，修炼速度比蜗牛还慢，一辈子都突破不了筑基，跟凡人也没多大区别。”
沈明澜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块下品灵石——这是她穿越后唯一的“家当”。
可她不想就这么认命，不想像蝼蚁一样活着。
“要想在这活下去，总得试试。”
她咬了咬牙，打听着找到了城里的测灵阁。
测灵阁的门脸不大，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里面光线昏暗，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修士坐在柜台后，面前摆着一个半人高的青铜罗盘，盘面上刻着金木水火土五个凹槽，正是测灵用的“灵犀盘”。
“测灵一次，一块下品灵石。”
山羊胡修士头也不抬，手指在灵犀盘上敲了敲，语气懒洋洋的，带着几分不耐烦。
沈明澜攥紧了口袋里的灵石，那石头边缘磨得她手心发疼。
她把灵石递过去，按照修士的指示，将右手放在了冰凉的灵犀盘上。
起初，灵犀盘没什么动静。
山羊胡修士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我看你也别浪费灵石了……”他的话还没说完，灵犀盘突然亮了起来——金色、绿色、蓝色、红色、黄色的光芒，从五个凹槽里同时冒了出来，虽然微弱，却像五条小蛇，缠绕着整个罗盘，把昏暗的屋子照得亮堂了几分。
山羊胡修士的眼睛瞬间瞪圆了，他猛地凑到灵犀盘前，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随即发出一声刺耳的嗤笑：“五灵根？
居然还是个‘全属性废柴’！
小姑娘，不是我说你，这资质还修什么真啊？”
他站起身，围着沈明澜转了一圈，眼神里的嘲讽像针一样扎人：“青风城周边的凡人村落多的是，找个有点灵力的农户嫁了，生儿育女，种种灵田，好歹能安稳过一辈子。
留在修真界？
不过是白费力气，让人笑话罢了。”
周围几个等着测灵的弟子也凑了过来，指着灵犀盘，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居然是五灵根，这运气也太背了吧？”
“我要是她，干脆首接回凡人界得了，留在这也是浪费时间。”
“你看她穿的那衣服，怕不是从哪个小村落跑出来的，还想修仙？”
那些话像冰雹一样砸在沈明澜身上，让她浑身发冷。
她紧咬着下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她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不想像蝼蚁一样任人践踏，她想好好的活下去，也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可灵犀盘上那五道微弱的光，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攥着空荡荡的手心，那里还残留着灵石的温度，可此刻，却冷得像冰。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只是低着头，在一片哄笑声中，狼狈地走出了测灵阁。
夕阳的余晖洒在青风城的街道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看着来往的修士，看着那些闪烁着灵光的店铺，突然觉得无比孤单——这个世界很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