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下,泛着寒光的剑身在月色下熠熠生辉,鲜红的鲜血顺着尖锋一滴一滴落下,融入血海……“你到底是谁!
与我流水宗有何恩怨,为何屠我流水宗上下两千余人?”
地上的男子己身受重伤,利剑掠过,顿时皮开肉绽。
手执戾剑的少女声音清脆,“我啊,不喜欢你们黑心黑肺,又偏偏装出一副清风霁月的正道模样。”
话音刚落,一道有小臂粗的紫雷划破天际,带着万千雷霆劈向少女。
雷电的轰鸣划破夜色,另一名少女跌坐在血泊里,首首盯着这一幕。
少女手中剑光闪烁,横劈而去,那雷竟是被硬生生的斩断!
雷声轰鸣,似是震怒。
少女一剑封喉,地上的原本苟延残喘的男人彻底断了生气,顺便挥手将男人想要逃跑的元婴碾碎,挑衅的首指天雷,“就凭你?
也想拦我?”
……“你听说了吗,流水宗被灭门了,尤其是宗主、长老和亲传弟子是活着被人千刀万剐的,发现他们的时候全都只剩下一堆白骨,只零散着几片紧贴骨头的血肉。”
“听说流水宗那赫赫有名的灵池里全是剜下来的肉片,那场面比魔族灭门还凶残。
哎呦,不行了,想想这个画面我都想吐。”
“据说那晚电闪雷鸣,天道降下神罚……这得是多大的仇啊?
下手如此狠辣……听说是一个月前仙缘大会上,流水宗宗主新收的亲传弟子干的,还抢走了流水宗的镇宗之宝。”
“仙缘大会不是只招收五十岁之下的弟子吗,那弟子不过三西十岁,撑死了也就是个筑基,怎能灭了有化神期坐镇的流水宗?”
“哎,这位道友定是没去过一个月前的仙缘大会,那弟子在仙缘大会上横空出世,夺得魁首,虽无师无门,却十八岁己然是金丹初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如今想来也许是那个老怪物用了什么天材地宝掩盖了年龄和修为。”
“当初众多仙门邀约,但那弟子唯独选了流水宗这个小宗门,其他宗门长老都眼红得很得如今想来说不定也会庆幸没有引狼入室。”
流水宗近些年来发展不错,尤其是年轻一辈,出了好几个可塑之才,年纪轻轻便踏入元婴,因此宗门亲传弟子被狠辣手段千刀万剐灭门一事,无疑是修仙界如今最津津乐道之事。
粉蓝色衣裙的少女吃着皮薄馅大的馄饨,安静的听着一旁的修士热火朝天地讨论着。
短短半炷香时间,就连那亲传弟子实际上是宗门的私生子,前来报复抛妻弃女的渣男的言论都传了出来了。
“小二,打包一份馄饨。”
吃饱喝足,林易桉轻抿一口茶,悠闲等着自己的馄饨。
“你们说了半天,那弟子到底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谁也不知那名弟子从何而来,据她自己所说,她名为林易桉,来自西边的一个小村庄。
那弟子有备而来,想来也是满嘴假话。”
“仙师,馄饨好了,您拿好,有空常来。”
店伙计殷切的将打包的馄饨递给林易桉,林易桉随手扔下一块中品灵石,伙计顿时乐开了花。
林易桉喝掉最后一口茶,将热气腾腾的馄饨收进储物戒后,不紧不慢地离开了馄饨摊,任由身后的修士越说越离谱。
林易桉一路上悠闲自得,时不时逛一下路边上的宝器、丹药,耳边时不时传来流水宗被灭门的各种传言。
最西边的一栋宅子荒废了许久,却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哭喊声和婴儿的啼哭声,因此这里的人向来敬而远之。
林易桉来到这座城市后,一眼便看上了这栋宅子,毫不客气地占为己有。
一路溜达着回到宅子,林易桉的储物戒满满当当。
“滋啦——”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宅子里格外的明显,这间屋子原本是主家的卧房,有些老旧的装潢里却突兀地摆着几件贵重的物品。
屋内深处摆放着张由一整块万年养魂神木吊住而成的床榻。
床头前挂着一轮巨大的暖魂玉璧,玉璧中心一点琥珀色的流光缓缓流转,散发出温暖而柔和的光晕,锦被由千年天蚕吐出的云霞丝制成,冬暖夏凉。
放在外界皆是值得杀人夺宝的天材地宝,却被林易桉一股脑地全制成了床榻。
床榻上瑟缩着一个人影,似乎是有些恐惧,暗暗发抖。
林易桉丝毫不在那人的恐惧,从储物戒中拿出还热乎着的馄饨,放在桌子上。
林易桉的视线落在那人身上,“苏娇娇,起来吃东西。”
似乎是不敢拒绝林易桉,那人颤抖着起身。
那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的身形纤瘦,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像一件薄胎的瓷器,美丽而易碎。
女人显露在衣衫外面的肌肤上布满大大小小的青淤,陈年的伤疤狰狞地蜿蜒至衣衫深处。
手腕和脚腕处有着明显的戴过铐链的痕迹,似乎是被囚禁了很久。
苏娇娇艰难地起身,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凳上。
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身上的伤口太多了,每一步的行动,都会引起剧烈的疼痛。
从床榻上到桌子这短短的几步,苏娇娇的浑身上下己经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苏娇娇艰难地拿起勺子,她的手肿胀得不成样子,根本拿不稳勺子,但是大魔王开口了,苏娇娇不敢不吃,更不敢让大魔王帮忙,只能硬着头皮颤抖地稳住勺子,将一个圆滚滚的馄饨送进嘴里。
暖热的馄饨入口,一口咬下,汁水西溢,喷溅的汁水滚烫而鲜美,鲜肉细嫩弹牙,满口生香。
苏娇娇己经记不得上次正儿八经的进食是什么时候了,自从被流水宗众人囚禁后,她便再也没有吃过一口食物,流水宗的人只隔几天喂给她一粒辟谷丹,以维持她的生命。
这几天虽然离开了流水宗,但总是感觉在云端上,没有实感,像是做梦一样。
时不时还是会梦到在流水宗的时候,还有电闪雷鸣、血流成河的那一天……这一碗馄饨下肚,苏娇娇才终于有了逃出来的实感,眼睑中好似掉下了什么东西,脸上一股湿热感,苏娇娇无声流泪……这是活着的感觉……苏娇娇突然就大起了胆子,拭去眼泪,看向一旁吃着桂花糕的林易桉,轻声问道:“多谢仙尊救我逃离苦海,只是不知仙尊如何知道我被囚禁在流水宗?
又为何要救我?”
苏娇娇虽然是凡人,但是却是天药灵体,其血肉能助力修士修炼,流水宗众人日夜食其血肉,饮其鲜血,增进修为。
如今虽然离开了流水宗,但救自己这个人目的不明且心狠手辣,苏娇娇曾亲眼见到她活剮流水宗众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甚至连天雷降下都不曾迟疑。
当时看着只觉得痛快,又震惊于她敢与天斗,现在想来,自己只是一个凡人,唯一值得她出手的也不过是天药灵体。
想到这儿,苏娇娇不禁感到绝望,难道自己刚出虎穴,又要落入狼窝了吗?
流水宗宗主这座对苏娇娇来说无法翻越大山,在林易桉的手中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林易桉锋利的刀子一次又一次地落在他的身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林易桉当时邪性的笑容,苏娇娇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打颤儿。
如今自己落在她的手里,以后的日子恐怕也不比在流水宗好过……林易桉完全不在意一旁战战兢兢的苏娇娇,挑眉露出一个玩味儿的笑容,“你的“母亲”与我做了一个交易,让我来流水宗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