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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生

发表时间: 2025-08-26
赤红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腐朽的木屋、扭曲的毒藤、堆积如山的恐怖器皿,以及……那些曾将她视作牲畜的、扭曲的面孔。

浓烟滚滚,冲天而起,将天空都染成了不祥的灰黑。

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灰烬和焚烧毒物特有的、令人作呕的焦糊腥甜味,狠狠拍打在她的后背。

一场由她亲手点燃的地狱之火,正将这座人间魔窟连同其所有的罪恶与污秽,彻底化为灰烬。

从此,世间再无榕树村。

热浪灼烤着皮肤,阳光却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

她深深地、贪婪地、近乎痉挛地吸了一口气——没有毒瘴的腥腐,没有血腥的甜腻,只有草木焚烧后的烟尘,和一种……她几乎遗忘的、属于外界旷野的、混杂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

她出来了。

她想放声大哭,为那七百三十个日夜的非人折磨,为那无数个在绝望中死去的瞬间,为那个猝死在电脑前、再也回不去的“穆清欢”。

然而,眼眶干涩得如同枯井,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抽气声,没有一滴泪。

她又想疯狂大笑,笑这命运的荒谬,笑她终于亲手焚毁了那吃人的牢笼,笑她竟然真的从那地狱里爬了出来!

可嘴角刚想扯动,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便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肌肉僵硬得如同铁铸。

最终,只化作一个极其难看、扭曲的、无声的抽搐。

哭不出,笑不得。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一只手,挡在眼前,试图适应这久违的光明。

指缝间,阳光流淌,在她布满污垢和伤痕的手背上跳跃,泛开一层朦胧而柔和的光晕。

这光晕也笼罩着她那张布满恐怖疤痕、却异常平静的脸。

许久,一个极轻、极哑,却带着某种磐石般重量的低语,从她干裂渗血的唇瓣间逸出,消散在带着烟尘的风里:“穆清欢……” 她念着这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像是在确认一个遥远的前世。

“你重生了。”

目光穿透指缝,望向那无边无际、充满未知也充满可能的天光之下。

“从今往后,” 每一个字都像从灵魂深处凿出,带着血与火的烙印,“只为自己,好好活着。

不过那些害你的人,也会付出血的代价。”

……一年光阴,足以让尘埃落定,也足以让传说在闭塞的山野间悄然滋长。

那个从人人谈之色变的“榕树村”爬出来的、半人半鬼的恐怖身影,渐渐成了榕树镇老人口中吓唬孩童的夜谈。

而与之相对的,镇上多了一个名叫清欢的少年。

他皮肤是常年在日头下劳作的微黑,笑容却像山涧清泉般干净明亮。

他包揽了镇上所有大户人家的新鲜菜蔬瓜果,手脚麻利,为人爽朗厚道,与邻里相处得其乐融融。

没人知道他从何处来,在这远离京都三百里的偏僻小镇,他收留了五个孤儿,过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静日子。

这份平静,被一行突兀闯入的人马碾得粉碎。

统一的深色劲装,腰间佩刀,眼神锐利如鹰隼,无声地昭示着不凡的身份与来意。

为首之人手持一卷画像,在镇口、集市、茶寮,拦住每一个过往的镇民,声音刻板而疲惫:“见过这画上的女子吗?”

画像徐徐展开,画中少女云鬓花颜,眉目如画,尤其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明媚与光彩,那是足以倾国倾城的容貌。

镇民们凑近了看,无不惊叹,却又纷纷摇头:“没见过,真没见过……咱们这穷山沟,哪养得出这样的天仙人物?”

榕树镇识字的人寥寥无几,更别说见过这等绝色。

耿风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又是这样。

一年了,这样的场景重复了太多次。

每一次燃起的微弱希望,最终都熄灭在“没见过”三个字里。

福来客栈,天字号房。

空气凝滞得如同冰窖。

宁千尘一身玄色锦袍,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暮色西合的小镇轮廓。

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挺拔却透着无尽萧索的身影。

他手中一个粗糙的土陶茶杯,杯壁己被他指间无意识的巨力捏出蛛网般的裂痕。

耿风垂首立于他身后,大气不敢出,只觉得一股无形的、沉重的寒气从王爷身上弥漫开来,几乎要将人的骨髓都冻僵。

“继续找。”

三个字,如同锋利的刀刃,从宁千尘的齿缝间逼出,带着不容置疑的森然命令。

那土陶杯终于不堪重负,“啪”一声在他掌心彻底碎裂,细小的瓷片嵌入皮肉,渗出点点猩红,他却浑然不觉。

“是!

王爷!”

耿风心头一凛,连忙应声退下。

他太清楚王爷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从最初雷霆震怒的追捕,到后来近乎偏执的搜寻,每一次失望都像一把钝刀,在王爷心上反复切割。

画上那位明媚的郡主,是王爷心头一根拔不掉也忘不了的刺。

第二日,天光未启。

福来客栈简陋的后门,被一阵轻快而有节奏的敲击声叩响。

声音不大,却足以惊醒浅眠的宁千尘。

一个清亮爽利、带着山野气息的年轻声音传来:“福伯,早啊!

我送菜来了!

昨儿看镇上来了好些贵客,想着您这儿肯定忙,怕耽误您用,天没亮就给您备齐了!”

是送菜的伙计?

宁千尘蹙了蹙眉,对这种乡野之地的嘈杂有些不耐。

他翻了个身,试图屏蔽这声音。

接着是客栈老板福伯带着惺忪睡意的回应,语气里满是赞许:“哎哟,是清欢啊!

你这孩子,也太勤快了!

我这把老骨头可比不得你哟……清欢!”

这两个字,如同两道裹挟着万钧雷霆的利箭,毫无征兆地、狠狠贯穿了宁千尘的耳膜!

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记重锤!

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他几乎是从床榻上弹射而起!

甚至来不及披上外袍!

身影快如鬼魅,瞬间掠至临后院的窗边,手指用力到几乎要抠进腐朽的木窗棂里!

后院昏暗的天色下,一个清瘦单薄的身影背对着窗户,正麻利地从一辆简陋的手推车上卸下新鲜的蔬菜瓜果。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裤脚沾着新鲜的泥土,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一截同样微黑却线条流畅的脖颈。

是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