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我成了死对头的守护灵

我死了。在一场蓄谋已久的“意外”车祸里。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秒，我还在想，

沈聿舟那个狗男人，这下该得意坏了吧。毕竟，我们俩从大学到商场，斗了整整十年，

不死不休。他大概会开香槟庆祝，顺便收购我摇摇欲坠的公司。可下一秒，

我却发现自己飘在他办公室里，成了一个无法离开他三米范围的阿飘。

他接到了我死亡的噩耗。电话那头声音颤抖，他却一言不发，面无表情。我冷笑，看吧，

连装都懒得装。然而，当他挂断电话，办公室里只剩他一人时。他猛地抬手，

一拳狠狠砸在身后的落地窗上。玻璃应声龟裂，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一滴滴砸在地板上，

触目惊心。他猩红着眼，用我从未听过的、几乎破碎的声音，

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吼：“林晚，谁准你死了？”1.我懵了。彻彻底底地懵了。

这算什么？鳄鱼的眼泪？还是某种新型的商业战术，通过展示虚假的悲伤来麻痹我的团队，

好一口吞掉我的心血？我飘在半空中，试图靠近他，

想从他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看出点什么破绽。可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流血的拳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那双曾无数次在谈判桌上用冰冷和锐利将我逼入绝境的眼睛，此刻却空洞得像个黑洞，

要把周围所有的光都吸进去。“沈总！”他的特助陈铭听到巨响，惊慌地推门进来，

看到一地狼藉和沈聿舟满是鲜血的手，脸都白了。“沈总，您受伤了！我马上叫救护车！

”“出去。”沈聿舟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可是您的手……”“我叫你出去！

”他猛地一挥手，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那副失控的样子，是我认识他十年，

从未见过的。在我印象里，沈聿舟永远是冷静自持、运筹帷幄的代名词。

他像一台精密的仪器，永远不会出错，更不会有情绪。可现在，这台仪器，好像坏掉了。

因为我。这个认知让我感到一阵荒谬的眩晕，即便我现在只是个灵魂。

陈铭被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只能手忙脚乱地找来医药箱，小心翼翼地放在他桌上，

然后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门关上的瞬间，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死寂。

沈聿舟缓缓地坐回他的皮椅上，任由伤口还在渗血。他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

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在他身边，哪也去不了。也好，我就看看，

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我倒要看看，我死了，你怎么开香槟，怎么收购我的公司，

怎么站在我的坟前，宣布你的最终胜利。2.事实证明，我想多了。沈聿舟没有开香槟，

甚至连公司都没去。他在办公室枯坐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清晨，

才像个被抽掉所有线头的木偶，僵硬地站起来，自己开车回家。

我也被迫“坐”上了他的副驾驶。他的家，我从未来过。

那是一套位于市中心顶层的豪华公寓，装修风格和他的人一样，黑白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我以为他会把自己摔在床上，烂醉一场，或者歇斯底里地发泄。但他没有。他只是走进浴室，

打开花洒，任由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他就穿着那身昂贵的定制西装，站在水流下，

一动不动。水流打湿了他的头发，勾勒出他俊朗却苍白的脸。我看见水珠顺着他的睫毛滑落，

分不清是水，还是泪。我心头莫名一窒。林晚，你清醒一点。这是沈聿舟，是你的死对头！

他巴不得你死，现在这副样子，百分之百是装的！我拼命地在心里告诫自己。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我的信念一点点崩塌。他走出浴室，换了身干净的家居服，

然后走进书房，打开了电脑。来了，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我飘到他身后，

准备看他如何调动资金，如何联系我的股东，如何策划一场完美的商业吞并。然而，

屏幕上出现的，却不是什么商业计划书，而是一个加密的文件夹。他输了一串很长的密码，

文件夹打开。那一瞬间，我的呼吸——如果灵魂还有呼吸的话——彻底停滞了。文件夹里，

满满当当，全都是关于我的东西。

次接受财经杂志采访的录音、我公司上市那天敲钟的照片……甚至还有几张角度刁钻的偷拍，

是我在公司楼下咖啡馆发呆的样子。他点开那个辩论赛的视频。屏幕里，是二十岁的我，

扎着高马尾，意气风发，言辞犀利，将对面的辩手驳得哑口无言。

而那个被我驳倒的、脸色难看的对手，就是二十岁的沈聿舟。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也是我们十年恩怨的开始。我记得当时我有多得意，

也记得他看我的眼神有多不甘和……愤怒？可现在，我看着身边的男人，

他专注地盯着屏幕里神采飞扬的我，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有的，只是我看不懂的，

化不开的浓稠情绪。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地、虚虚地，描摹着屏幕上我的脸。

“那时候……真好啊。”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我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3.接下来的几天，我被迫24小时观摩沈聿舟的生活。

他成了一个自虐般的“林晚研究专家”。白天，他会去我常去的那家餐厅，

坐在我常坐的位置，点一份我最爱的套餐，然后一口不动地坐上一个下午。

餐厅老板娘是个热心肠的阿姨，见他天天来，忍不住搭话：“小伙子，又来等女朋友啊？

你女朋友可真幸福，有你这么痴情的男朋友。”沈聿舟只是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低声说：“她不会来了。”晚上，他会把自己关在书房，

一遍又一遍地看那些关于我的视频和照片。有一次，他点开一段采访。记者问我：“林总，

作为业界最年轻有为的女性企业家，您有考虑过个人问题吗？比如，您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视频里的我，笑得张扬又自信：“我的另一半，首先要能跟上我的脚步，其次，

得比我聪明，能在事业上给我建议。最重要的一点，他得懂我，懂我的野心，也懂我的脆弱。

”说完，我还对着镜头开玩笑地补了一句：“像沈聿舟那样的，就别来了。

我可不想每天回家还要跟他开董事会。”当时这段采访播出后，成了圈内一大笑谈。

所有人都说，看，林晚和沈聿舟果然是天生的死对头。可现在，我看着身边的沈聿舟，

他暂停了视频，目光死死地定格在我说“别来了”的那一帧。他一遍又一遍地，

用指腹摩挲着屏幕上我的脸。“原来……是这样吗？”他低声问，像是在问我，

又像是在问自己。“原来，你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我这样的。”他的声音里，

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几乎是绝望的自嘲和悲凉。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疼得喘不过气。不，不是的。沈聿舟，我那是气话，是说给媒体听的场面话！

我疯了似的想冲他大喊，想告诉他真相。可我只是个灵魂，我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我一句无心的话，凌迟得体无完肤。4.我的葬礼，办得很风光。

我父母哭得肝肠寸断，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悲痛，让我这个做女儿的，心如刀割。

公司的元老们也来了，一个个眼圈通红，他们是陪着我一路打拼过来的家人。可人群中，

还混杂着一些不那么和谐的身影。我的叔叔婶婶，还有他们的宝贝儿子，我的堂哥。

他们脸上虽然也挂着悲伤，但眼神里却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我听到婶婶压低声音对我叔叔说：“待会儿问问姐夫，晚晚那套市中心的房子，还有她的车，

打算怎么处理。咱们家林浩也快结婚了，正好用得上。”叔叔点点头：“还有公司股份，

晚晚没结婚没孩子，按理说，咱们林家也是有继承权的。”我气得浑身发抖。这群吸血鬼！

我活着的时候，他们变着法地从我这里捞好处；我死了，连我的骨头渣子都不放过！

我多想扑过去，撕烂他们伪善的嘴脸！就在这时，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告别厅门口。

是沈聿舟。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脸色比死人还白。他没有理会任何人惊诧的目光，

径直走到我的遗像前。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来“耀武扬威”了。我那个堂哥林浩，

更是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姓沈的！你来干什么？

来看我们家晚晚的笑话吗？我告诉你，就是你，是你把晚晚逼死的！你这个杀人凶手！

”他想借机煽动情绪，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妹妹讨公道的英雄。

沈聿舟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的照片，看了很久很久。然后，

他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再直起身时，他的眼眶红得吓人。“林晚，”他开口，

声音嘶哑，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告别厅，“一路走好。”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停留。

留下身后一地错愕。连我都愣住了。他来，就是为了跟我说一句“一路走好”？

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被他带着离开了那个压抑的地方。我不知道，他这一走，

却是为了给我处理身后最大的一桩麻烦。5.几天后，我的叔叔一家，带着律师，

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我父母的家。“姐，姐夫，我们今天来，是想谈谈晚晚遗产的分配问题。

”我叔叔开门见山，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晚晚生前没有立遗嘱，按照继承法，

作为她的父母，你们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但我们作为她唯一的叔父，林浩作为她唯一的兄弟，

也有代位继承的权利。我们也不多要，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市中心那套公寓，

还有她那辆跑车，归我们就行。”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林建国！你还是不是人！

晚晚尸骨未寒，你就来抢她的东西！”“姐，话不能这么说啊！

”我婶婶立刻尖着嗓子嚷嚷起来，“我们这也是为了林家好！你们二老年纪大了，

公司的事情哪还管得过来？让林浩接手一部分，不也是帮你们分担吗？再说了，

那房子车子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我们林浩娶媳妇用，也算是了了晚晚一桩心愿嘛！”无耻！

简直无耻到了极点！我气得魂体都在震颤，

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像恶狼一样逼迫我年迈的父母。我爸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

指着他们说不出话来。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门铃响了。我妈以为是救兵来了，

连忙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沈聿舟，和他身后的律师团队。所有人都愣住了。“沈总？

您怎么来了？”我叔叔显然有些心虚。沈聿舟没有理他，径直走到我父母面前，

微微颔首：“叔叔，阿姨，抱歉，打扰了。”然后，他转向我叔叔，眼神瞬间冷得像冰。

“林先生，我没记错的话，林晚生前已经和你们断绝了关系，并且有言在先，她的任何财产，

都与你们无关。”“你……你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我叔叔色厉内荏。“证据？

”沈聿舟冷笑一声，他身后的律师立刻递上一份文件。

“这是林晚小姐生前亲笔签署并经过公证的遗嘱。遗嘱上写明，她名下所有财产，

包括动产、不动产及公司股份，全部由其父母林建业先生和赵秀兰女士继承。任何人，

不得有异议。”我叔叔一把抢过遗嘱，看到上面我龙飞凤舞的签名和鲜红的公证章，

脸都绿了。“不可能！这绝对是伪造的！晚晚什么时候立过遗嘱？我们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飘在沈聿舟身边，震惊地看着那份遗嘱。我的签名，确实是我的笔迹。

可我什么时候签过这东西？我一点印象都没有！6.“伪造？”沈聿舟的律师推了推眼镜，

语气平淡却充满了压迫感，“林先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这份遗嘱的所有手续都合法合规。如果您质疑其真实性，我们随时可以法庭上见。

不过我得提醒您，伪造公证文件，和诽谤，都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我叔叔一家被这阵仗吓住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沈聿舟不再看他们，

转而对我父母说：“叔叔阿姨，如果他们再来骚扰你们，随时打这个电话。

”他递上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律师。另外，关于林晚公司的后续事宜，

我会派最专业的团队来协助你们处理，保证公司平稳过渡，不会让林晚的心血白费。

”我爸妈已经完全懵了，我爸颤抖着接过名片，看着沈聿舟，嘴唇动了动，

许久才问出一句：“孩子……你和我们家晚晚，到底是什么关系？”是啊，你和我们家晚晚，

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想问。是恨不得把对方踩在脚下的死对头？

是十年商战里最强劲的对手？还是……别的什么？沈聿舟沉默了。良久，

他才低声说：“我们是……朋友。”说完，他再次向我父母鞠了一躬，

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我跟在他身后，心里五味杂陈。那份遗嘱，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车上，我终于忍不住“问”他：“沈聿舟，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那份遗嘱……”虽然他听不见，但我还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他好像知道我的疑问一样，

对开车的陈铭说：“去一趟‘夜色’酒吧。”‘夜色’酒吧？

那是我以前应酬或者心情不好时，最常去的地方。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到了酒吧，

沈聿舟直接走向吧台，调酒师一眼就认出了他，或者说，

认出了我这个“常客”的“死对头”。“沈总？稀客啊。”沈聿舟直接问：“半年前，

林晚是不是在这里喝醉过一次？”调酒师想了想，恍然大悟：“哦！有印象！

那次林总心情好像很不好，一个人喝了很多，最后还是我们打电话叫她的助理来接的。

怎么了？”沈聿舟没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是我叔叔一家的照片。“那天，

她有没有提过这些人？”调酒师看了看照片，一拍大腿：“提了！何止是提了！

林总那天喝多了，一直在骂，说这帮亲戚是吸血鬼，还说等她死了，一分钱都不会留给他们，

要把所有东西都留给她爸妈！”调酒师绘声绘色地模仿着我当时的语气，我听得面红耳赤。

原来……是这样。我飘到沈聿舟身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所以，你就因为我一句酒后醉话，

为我铺好了所有的路？甚至在我死后，还要为我挡开所有明枪暗箭？沈聿舟，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7.我开始重新审视我和沈聿舟这十年。

我们是大学辩论赛上结下的“梁子”，从那天起，我们就成了校园里人尽皆知的死对头。

他拿奖学金，我就要比他分数更高。他当学生会主席，我就要去竞选社团联合会会长。

我们事事都要争个高下，仿佛对方的存在，就是为了激励自己变得更强。毕业后，

我们又戏剧性地进入了同一个行业。他创立了“盛宇科技”，我创立了“启明智能”。

我们成了商场上最年轻、也最凶狠的对手。抢项目，挖人才，

打价格战……我们无所不用其极。所有人都说，我们俩是天生的宿敌，王不见王。

可现在回想起来，很多细节，似乎都透着诡异。有一次，我的公司资金链断裂，四处碰壁，

眼看就要破产。是沈聿舟的公司突然放弃了一个稳赚不赔的大项目，

让那个项目的投资方转而把资金投给了我，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当时我以为是自己运气好，

现在想来，哪有那么多巧合？还有一次，我被一个难缠的客户灌酒，胃出血进了医院。

第二天，那个客户的公司就被曝出税务丑闻，一夜之间濒临破产。当时我以为是恶有恶报，

现在想来，那个客户前一天还得罪了谁？还有那份我根本不记得的遗嘱……我回想起半年前，

沈聿舟确实以一个合作案为由，让我签了一大堆文件。我当时忙得焦头烂额，

看都没看就签了。难道，那份遗嘱，就夹在那堆文件里？沈聿舟，你这个疯子！

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为我算计这些？你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个个谜团在我脑中盘旋，我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8.答案，在一个下着雨的深夜，

猝不及防地揭晓了。那天是我的头七。沈聿舟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已经快凌晨了。

他没有回家，而是让司机开车，一路驶向了郊区的墓园。我的墓地，是我父母选的，

靠山面水，很安静。沈聿舟屏退了司机，一个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一步步走上台阶。

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和鞋子，他毫不在意。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我的墓碑前，墓碑上，

是我巧笑嫣然的黑白照片。他看着照片上的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

站成一尊雕塑。可他却慢慢地，慢慢地，蹲了下来。他伸出手，

用指腹轻轻地擦去墓碑上沾染的雨水，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林晚。

”他开口，声音在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悲伤。“十年了。”“我追了你十年。

”我的心脏，仿佛被这几个字狠狠地锤击了一下。追？他用的是“追”？而不是“斗”？

“大学辩论赛，我第一次见你。你站在台上，眼睛里有光，整个人都在发光。

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女孩子，真厉害。”“后来，我总是忍不住想关注你。你选什么课，

我就去旁听。你参加什么活动，我就想办法也参加。我以为，只要离你近一点，

你总能看到我。”“可你的眼里，从来没有我。只有输赢，只有竞争。”“我没办法，

只能用你的方式，来吸引你的注意。你不是喜欢赢吗？那我就跟你斗。我以为，

只要我一直是你最强的对手，你就会一直看着我，记着我。”“我以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等我们都不那么年轻气盛了，等我们都累了，我就告诉你。”“告诉你，我喜欢你。

”“告诉你，沈聿舟喜欢林晚，喜欢了整整十年。”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

也打在我早已不存在的心上。我飘在空中，看着蹲在我墓碑前的男人。他终于不再压抑，

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一滴温热的液体，从他眼角滑落，混入冰冷的雨水里。

“可是林晚……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怎么就走了呢？”他低下头，

额头抵着冰冷的墓碑，像个迷路的孩子，发出了压抑的、痛苦的呜咽。那一刻，

我所有的困惑，所有的不解，都有了答案。原来，那十年的针锋相对，不是恨，是爱。原来，

那一次次的商业厮杀，不是为了打败我，只是为了能和我并肩站在一起。原来，

我以为的死对头，才是在这个世界上，爱我最深的人。而我，这个自诩聪明、通透的林晚，

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我错过了，错过了他十年笨拙又深沉的爱。我拼命想去抱抱他，

想告诉他，我也喜欢你，沈聿舟，我好像……也早就喜欢上你了。可我的手，

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从他的身体里穿过。我们之间，隔着生与死的距离。9.从墓园回来后，

沈聿舟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整个人都烧得迷迷糊糊。陈铭急得团团转，请来了家庭医生，

给他挂上了水。昏睡中，他一直在说胡话。

“林晚……别走……”“对不起……是我不好……”“水……好冷……”我守在他床边，

心疼得无以复加。他说的“水好冷”，应该是指那天在浴室里冲冷水澡吧。这个傻瓜，

到底是怎么折磨自己的。陈铭在一旁照顾他，听着他的梦话，忍不住叹了口气。“沈总，

您这又是何苦呢？”我飘到陈铭身边，我知道，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果然，

陈铭像是要找个人倾诉，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其实，林总出事那天，

沈总本来是要去跟她告白的。”我浑身一震。告白？“那天，他订了林总最喜欢的餐厅，

准备了戒指，还把公司一个很重要的项目让给了启明智能，就当是……聘礼了。

”陈铭的眼圈也红了。“他那天下午开会的时候，一直在看手机，一直在笑。

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没见他那么开心过。他说，等了十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可谁知道，等来的，却是林总出事的电话。”“从那天起，他就再也没笑过。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原来，我出车祸那天，不是要去见一个难缠的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