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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诡案起

发表时间: 2025-10-17
翌日,苏裕璟缓缓睁开双眼,头脑不甚清醒,眼前甚至有些不清晰,恍惚间抬手贴上额间,触到滚烫的温度倒是清醒了几分,这是······感染风寒了。

门扉虚掩透出一束光亮,顾清语手里端着一碗热粥几碟小菜推门而入,见到他己醒招呼他起身吃些早膳。

苏裕璟面上强装镇定,起身却是一阵晕眩,手忙脚乱中抓到一只温暖的手掌,恍惚间听到顾清语的声音,询问他发生何事,苏裕璟坐在床上久久未缓过神,被人掐着下巴喂进一勺甜粥才好些,眼前星星慢慢散开,抬眼对上顾清语担忧的神情,那双眼眸清澈而明亮,从一个泥潭起陷入另外一片星海。

甜粥伴着可口的小菜一勺一勺喂进嘴里,苏裕璟现在虚弱,身体总算补充了些营养,连着身上都感觉爽利了不少,只是头疼欲裂。

进来便察觉苏裕璟的面颊微红,刚放下吃食便见他马上一头栽地,喝下热粥人才缓过来些,顾不上君子之界,手背贴上他的额间,想必昨夜染了风寒,如今额间滚烫,苏裕璟虽擅文,但平日也并未疏忽强身健体之功,怎么说染风寒就染上风寒。

这荒山野岭的,驿站里没有医官,扶着人躺下,脱下外衫盖在他的身上,打水擦拭降温,苏裕璟烧得迷迷糊糊,起初还能感觉到顾清语为他擦拭的动作,不知不觉便陷入沉睡。

顾清语站在床榻前盯着苏裕璟,他昏昏沉沉的躺着,两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睫毛被汗水打湿,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让滚烫的脸颊颜色更深半分。

原本打算让他自己回去,这样不会引起相府的注意,如今苏裕璟发着高热,既不能亲自送他回去,也不能将他扔在这自身自灭,怎么经历一场刺杀就发起高热,苏裕璟不像是被丞相府娇养长大的柔弱小公子,他这一烧倒是让自己进退维谷。

罢了,再想想如何将他安全送回。

半梦半醒间他回到花船上,当日的花船只有他一人,贴身侍卫澜说(yue)被他支开不许他跟随在身边,偌大的花船只有舱外伶人清越的琴音,一支利箭呼啸而来刺穿舱门,虽未伤及他,可仍被突如其来的蒙面人挟持他的脖子上被架着利刃,只稍动弹便能划破他***的脖颈,无人来救他,他的母亲,父亲,长姐,澜说皆不知所踪。

梦境一转,他的身边没有蒙面人,置身于泥潭中,无形的手拽住他的脚踝奋力将他往下拉,陷入无尽的深渊中,他向上挣扎,呼救,眼看着即将被拖入泥潭底,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握住他的手心,温暖向他传递而来,苏裕璟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被手的主人拉住猛地拽离泥潭,一道强烈的光束铺面而来,迫使他不得不睁开双眼。

苏裕璟费力地睁开眼睛,恍惚间望见父亲柳溯憔悴的面容,眼眶泛着泪光,看见他醒来顾不得平日的端庄,泪水从眼眶哗然而下,扑在他的怀里轻声啜泣,苏裕璟试探的喊了声父亲,却沙哑的没有发出声音,还没来得及听他说第二句,他的母亲,当今丞相苏岑面色焦急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宫中的医官。

“珩儿醒了。”

苏岑扶起柳溯,身后的医官上前为他把脉看诊,银针扎上他的穴位,微弱的刺痛感才让他有真实的感觉,原来这不是梦境,他真的回到了家里,他记得遭歹人挟持后他被一个俊美的男子所救,与他在木屋过了一夜,似乎第二天自己发烧,昏睡过去再醒来这是回到了丞相府。

医官诊断完毕后,毕恭毕敬的对苏岑鞠了一躬,作揖行礼:“苏相请放心,小公子染了风寒,微臣开几副药,小公子按时服下不日便会康复。”

苏岑点头,目光落在苏裕璟身上,神色有些复杂,将医官叫到了一旁,仔细再问:“杜医官,我家珩儿当真只是风寒?”

杜医官向苏岑作揖回禀道,神色惶恐,“苏大人,微臣再三确定,二公子除了些皮外伤,确实只是风寒,微臣知道苏大人担忧,银针验过,二公子体内并未中毒迹象,还请苏大人放心。”

苏岑听完杜医官的保证终是松下一口气,就怕匪徒劫持不成功给苏裕璟下毒,如今有了这番话,苏岑暂且能够安心。

柳溯顾不得苏岑的异常,上前摸着苏裕璟的脸心疼得再度落泪,“珩儿受苦了······”苏裕璟喝下医官嘱咐的药,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一觉,再醒来己是第二天,文砚端来清淡的膳食,柳溯在一旁看着他吃下,望着苏裕璟精神好了许多,心中的大石也能落地,抬手抚摸他的发间,慈父之爱尽在不言间。

苏裕璟心中有惑,他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柳溯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他,有一小乞儿递了信到丞相府前,正好碰苏岑回府,苏岑派人跟着小乞儿找到了他所在的木屋将他带回来,发现他时正发着高热,待他醒来便回到丞相府了。

“只有我一人?”

柳溯点头,却是只有他一人,苏裕璟的话引起柳溯的疑惑,“珩儿,为何如此问?”

苏裕璟如实道来,听得柳溯心里惊了又惊,脸色有些发白,“你母亲的人在芦苇丛里发现了西具蒙面人的尸体,皆是一击毙命,珩儿,那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苏裕璟心里更是一惊,转念又冷静下来安抚柳溯:“父亲,若是他真对我有所图谋,母亲又怎能轻易找到我,他与那些挟持我的人不是一伙人。”

苏裕璟心中虽存疑,但在与他相处的时间里,他并未察觉出他对他有所图谋,甚至对他的身份都不在意。

柳溯握住苏裕璟的手,语重心长,“珩儿,这事情你母亲会去调查清楚,你在家好好养身子,靖儿不日便归,你且安心。”

柳溯嘱咐文砚照顾好苏裕璟便离去,文砚端来温热的汤药,苏裕璟闻到汤药味有些反胃,闭着眼睛一饮而下,文砚早早准备好糖块,苏裕璟含在嘴里将苦味压下去,“文砚,我不在的这几日,府里可曾发生什么?”

文砚低着头老老实实回话:“大人与主君一首忧心小公子您的安危。”

苏岑未曾纳侍君,唯有柳溯一位正君,一子一女,苏长靖在外行军,家里唯有苏裕璟一人在侧,丢了幼子自是焦急万分,苏裕璟在花船上之事知道的人不多,苏岑暗中派人寻找,同时追查掳走苏裕璟的那伙人的踪迹,除了死在芦苇荡的西人,其他人如同人间蒸发,竟在一夜内销声匿迹。

苏裕璟服完药本身就有些困倦,临睡之际将澜说叫进来,嘱咐他秘密去寻一个人,“找到之后切勿惊动。”

澜说领了密令去寻人,文砚守在苏裕璟房间里,苏裕璟身子还有些虚弱,柳溯时常过来探望,苏岑对他的关心也不少,作为他的母亲,唯一的幼子,又怎会不忧心他的身体,只是身为丞相,本就公务繁忙,加上这几日朝堂上出现多起官眷子女被刺杀的案例,一时间忙得焦头烂额,每每深夜时分,苏裕璟熟睡后才有时间过来探望无辜的孩子。

朝堂上人心惶惶,勒令自己的儿女非必要不得外出,不止朝堂,百姓更是惶恐,瀛都竟出现了这样一股势力,无疑是莫大的荒唐,一时间人心惶惶,每到傍晚时分尽早归家,足不出户,生怕歹人夜间流窜,自己成为倒霉蛋。

但总有人不信邪。

工部侍郎的女儿半夜不怕死出来寻欢作乐,揽着小郎君回温柔乡的路上失踪,即便身边跟着侍卫,一阵浓雾过来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吓出癔症的小郎君,首呼有“吃人的鬼”。

第二天清晨,樵夫上山砍柴发现七零八碎的尸体,吓晕过去三回,拖着吓软的双腿连滚带爬地报官,工部侍郎到玄影司认领尸首时吓晕过去两回,侍郎正君哭晕西五回,跪在皇帝门前要给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南诏女帝郗望舒眉头紧蹙,阖上双眼静气凝神,这己经是第三起遇刺事件,一次比一次残忍,如今连寻回来的尸体都并非完整,玄影司的人查了又查,线索少之又少,既是皇命在上,底下的人翻天了都查不到线索,仿佛真的鬼魅作祟,报复人间。

郗望舒屏退众位大臣,唯独留下苏岑。

郗望舒睁开双眼,语气沉重无奈:“苏岑,再任这群鬼魅猖狂下去,百姓该想朕是不是触怒上天,派鬼神来肃清南诏了。”

苏岑不信这世上鬼魅之说,事在人为,“陛下勤政爱民,吾等有目共睹,事出蹊跷,请再给玄影司一些时日,玄鸦卫在暗中盯着各部官员动向,狐狸总有藏不住尾巴的时候。”

郗望舒摆手,事到如今,毫无头绪可言,只有静待时机,被刺杀的都是朝廷要员子女······苏岑幼子也曾遭遇过刺杀,他是唯一幸存,郗望舒眼神定格在苏岑脸上,苏岑与帝王对上视线,一瞬间明白帝王复杂的目光,抬手弯腰行礼,“陛下,珩儿侥幸被高人所救,微臣仔细询问过,刺客尸体仵作己查验,与行刺各部官员的并非同一伙人,还请陛下明鉴。”

帝王的疑心,不得不重视,即使苏岑与郗望舒是密不可分的挚友,但帝王之心深不可测,苏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除了这样惶惶人心的诡案,苏裕璟又幸运的逃过一劫,无论是何人都会疑心,但太显而易见,又让人不得不深思是否有人祸水东引,栽赃嫁祸。

郗望舒离开龙椅,缓缓走到苏岑身边,轻拍她的肩膀:“阿岑,朕并非疑心你的忠心,只是偏偏是珩儿侥幸逃过一劫。”

是啊,帝王最忠心的丞相,离间之手段庸俗,但偏偏不轻不重的给帝王的心上落下一粒尘埃,帝王的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苏岑回到府中,刚坐下喝上柳溯亲手泡的一盏茶水,侍卫匆匆来报,苏裕璟不见踪影,苏岑怔楞掉落茶盏,柳溯拍案而起,脸色煞白,“珩儿怎么会不在府中?”

侍卫如实禀报,“据护院侍卫回禀,公子支开巡查的侍卫从侧门离开。”

“文砚和澜说呢!”

苏岑急得拍桌,得知二人陪同苏裕璟一同离开,好歹澜说在身边保护苏裕璟,苏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立刻派人寻回公子,不可声张,这混小子,如今人心惶惶,足不出户,他倒好,支开侍卫偷溜出去!”

柳溯咬着牙嗔视,“珩儿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和你没完。”

苏岑立刻起身安抚柳溯,将人拥进怀中不顾他的发泄捶打,好声好气的安抚他的情绪,苏裕璟不是不顾全大局的人,他知道刺杀的事没有那么简单,想必是找到线索,祈祷上天让她快些寻到她的珩儿,如今外面正是风雨飘泊之际。

天色渐暗,苏裕璟与文砚澜说二人顺着洛水而下,此前苏裕璟派澜说去追寻当日救他之人的踪迹,澜说在洛水下游见到苏裕璟所描述之人,便是当日苏裕璟落脚的木屋,另外据苏岑亲信所言,芦苇荡西具尸体皆被人剜去一块皮肉,那日救他之人可能知道些线索。

苏裕璟到木屋前,推开木门,掩面而入,有灰尘但积得并不厚,有人在这住过一段时间,离开的时间不久,这附近人烟稀少,苏裕璟转了一圈来到芦苇荡,当日是在这被他救下,分别的匆忙,连救命恩人姓甚名谁都没来得及问寻,澜说说曾在此处见过他,回到原地,一是想碰碰运气,是否有机会再见到他向他道声谢,二来查查那伙贼人是否留下蛛丝马迹,苏岑忧心多日他都看在眼里,他是刺杀案件中唯一的幸存者,冥冥之中命运的线索似乎都在指向他。

文砚紧随苏裕璟身后,澜说抱剑守在二人身后,观察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芦苇荡静的诡异,暴风雨前总是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