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地下商场,暖黄灯光正映着保洁阿姨佝偻的背影。
她刚将最后一片纸屑扫进簸箕,通风管突然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锐响,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磨牙。
“哐当——”首径半米的钢管轰然炸裂,灰绿色黏液溅在橱窗玻璃上,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的坑洞。
怪物的头颅先挤了出来,褶皱皮肤下暗紫色血管突突跳动,铜铃大眼泛着猩红,巨爪落地时,防滑瓷砖像饼干般碎裂,连带三米外的珠宝柜台一起掀翻。
钻石混着鲜血在地上滚,被逃亡者的鞋底碾成刺眼的光点。
“让开!
都他妈让开!”
男人的嘶吼被更凄厉的尖叫淹没,他抱着孩子刚冲出电梯,就被怪物甩动的倒钩尾巴抽中,身体像断线风筝撞在立柱上,鲜血顺着墙面蜿蜒而下。
收银台后的女孩缩成一团,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男友的聊天界面,下一秒就被垮塌的天花板掩埋。
“抓紧车门!”
银色保时捷911的引擎声划破混乱,车窗降下,沈曼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搭在车窗沿,酒红色卷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
香奈儿套装沾了点灰尘,却丝毫不影响她抬下巴时的凌厉:“消防栓旁的三个,快上车!”
副驾上的顾晏辰解开安全带,定制西装的袖口沾着血渍也顾不上擦,一把将腿软的女生抱进后座,又拽起呆立的男生:“别愣着!
怪物过来了!”
后座的顾思雅干脆把爱马仕包扔在脚垫上,腾出空间塞人:“喝口水压惊,我们去城郊避难所。”
保时捷轮胎在地面摩擦出青烟,堪堪避开怪物扫来的尾巴。
后视镜里,商场招牌轰然倒塌,扬起的灰尘遮住半边天,而更远处的天际线,正被一层浓稠的血雾慢慢吞噬。
老城区的居民楼晃得像风浪里的船,林野死死攥着苏晓的手,把她拽进卧室衣柜。
樟脑丸的气味混着窗外飘来的腥臭味,让苏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别怕,衣柜是实木的,能挡一下。”
林野压低声音,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耳朵瞬间红透。
脑海里突然闪过上周的画面——苏晓的钢笔摔断了笔尖,他跑了三家文具店才找到匹配的零件,熬夜修好后,还偷偷在笔帽里刻了个小小的“晓”字。
她拿到笔时笑眼弯弯:“林野,你比修笔师傅还厉害!”
还有运动会那天,她跑八百米摔倒在塑胶跑道上,是他冲过去背着她往医务室跑,校服后背沾满了她的汗水。
晚自习她犯困打盹,他悄悄把薄荷糖放在她桌角,被她抓包时,只能挠头傻笑。
这些细碎的温暖,此刻成了支撑他的全部力量。
“哐——”衣柜门被怪物的爪子拍得粉碎,腥臭的风灌进来,苏晓吓得闭上眼,紧紧抓住林野的胳膊。
林野将她护在身后,看着怪物布满倒刺的爪子朝她挥来,心脏像是被攥住般剧痛。
“不准碰她!”
一声怒吼冲破喉咙,林野感觉胸口炸开一团热浪,黑色雾气从指尖疯狂涌出,缠绕着他的手腕爬上脸颊。
瞳孔变成暗紫色,皮肤下浮现出金色纹路,原本清秀的脸庞变得冷峻凌厉,眼尾微微上挑,像戏剧里戴着描金面具的鬼王。
整个房间瞬间暗下来,灯泡炸裂成碎片,连怪物都下意识后退半步,猩红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忌惮。
“死”只听林野低吼一声,那怪物便如血雾一样爆开,好似被人千刀万剐一般,一眨眼的功夫,便人间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