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瑶不想再打击她:“抛开男人不谈,先谈正事,你貌似被陈垚垚做局了。”
苏桐忽地坐起来,满脸疑惑地把陆星瑶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仙女请讲,在下愿洗耳恭听。”
陆星瑶:“我问你,那位客房部经理姓什么?”
苏桐想了一下:“姓陈呀。”
陆星瑶:“客房部经理姓陈,陈垚垚也姓陈。”
苏桐睁大眼睛:“这么巧?”
陆星瑶摇摇头:“其实陈姓很常见,只是今天陈岩态度一边倒地护着陈垚垚,很明显他们认识。”
“至于你损坏的那些物品,实际价格到底多少,除了他们,我们谁也不知道。”
“再说,酒店方面再有钱,也不可能给总统套房摆放那么多真迹字画。”
苏桐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那我不是明晃晃地被她宰了?”
陆星瑶分析:“陈垚垚这样做,无非是为了让你和喻灏哲分手,一劳永逸。”
苏桐冷哼一声:“她可真看得起我,费尽心思耗了这么多财力,就为了一个男人?”
陆星瑶想起一件事:“对了,今天在场怎么没见喻灏哲?”
“早都跑得没影了,担心受牵连,怕担责任,胆小如鼠的家伙!”
陆星瑶:“看来这件事并非没好处。”
苏桐:“此话何解?”
“这件事帮你检验了一个男人---责任心和忠诚度,还有他是否真的爱你。”
苏桐紧抓着陆星瑶的手臂:“星瑶,你说得有道理,我怎么没早发现他是这种男人呢?”
“现在也不晚,你试想想,如果结婚以后才发现,而他又不愿意离婚,那你就更麻烦了,现在离婚可不容易。”
苏桐看着陆星瑶咧嘴一笑:“呵呵,经你这么一说,我都没那么讨厌陈垚垚了。”
陆星瑶无奈笑了笑,认真地说:“你不能就这样被她算计,明天我们再去一趟酒店,让她给你提供一份损坏物品的价格清单。”
“如果她拿不出来,或者搪塞你,我们就去找酒店的高层领导。”
苏桐担心地问:“那酒店高层的领导会见我们吗?”
陆星瑶:“他们是做服务行业的,总有办法能见。”
....豪迪蔚澜酒店总裁办。
陈以轩手里拿着三份文件,举棋不定地站在封宸办公桌前。
昨晚他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一晚上练习如何组织语言,该如何把昨日在酒店看到女孩的事,以哪种方式告诉封宸。
才能让某人不至于失控之下殃及池鱼。
“下午芷兰家纺的翟总,想约你去岚山高尔夫。”
“明天上午,秦总想和你商讨一下,他巴南区疗养院开业事宜。”
“第三届中国餐饮生态大会,主办方给你发了邀请函,请你务必参加......”正垂眸看文件的男人,神色淡漠地抬起头,递给陈以轩一道凉凉的眼神。
“没空!”
陈以轩:“......”预料到的结果。
封宸极少参加这些商业活动,除非他自愿,否则谁都请不动他。
陈以轩:“知道了,我会通知下去。”
封宸继续低头看文件,伸出左手。
他手臂伸在空中半晌,对面的人也没反应,抬眸,看到陈以轩在发愣:“陈助理,你手里的文件,是打算签上自己的名字?”
陈以轩神思归位,立马上前一步,把手里的文件递上,讪讪笑道:“我名字可没那么值钱。”
说完,他原本可以离开了。
但他还不能走。
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没说。
纠结。
陈以轩思索片刻,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我昨天遇到她了。”
声音有点小。
好几秒过去,对面的人也没反应,跟没听见一样。
这次,陈以轩稍微抬高了声调:“我看到她了。”
这次封宸听到了,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看到鬼了。”
陈以轩心里苦笑,要是看到鬼还好。
可他看到的是个大活人。
“我看到‘苏桐’了。”
陈以轩想说另一个名字的,担心封宸一时缓不过来,觉得等会解释也不迟。
陈以轩说完,嗓子眼提着一口气,注视着对面,留意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化。
下一秒,面前传来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尖细的钢笔尖重重地划过面前的纸张,晕染出几滴残墨,连带着合同页面被撕扯出一条不规则的缺口。
合同左下角刚签完封字,宸字还没来得及签,合同当即作废。
半晌,封宸坐在那里宛若雕塑,思绪在那一刻完全停滞,面无表情地握着钢笔的手指却在发紧。
那个名字毫无预兆地闯进他的脑海里。
女孩遥远的宛若从未来过他的世界。
封宸反应过来后,心陡然一僵,脑海像笼罩着一团浓雾,女孩的容貌隐约不清,只有他那颗心脏强烈跳动着。
窗外车辆的鸣笛声,人群喧闹声,仿佛毫无预兆地消声。
空气中像有一根紧绷的弦。
这几年在封宸身边当助理,经历职场生活种种历练,陈以轩己能做到心态从容镇定,宠辱不惊,临危不乱。
可陈以轩从未像此刻这般紧张、忐忑不安。
须臾,他从午后柔和的光线中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眸光凌厉逼人。
封宸扔掉手里的钢笔,两手扶着桌沿,起身,笼罩在他周身无形的低气压像汹涌的潮水,令人陈以轩呼吸一滞。
陈以轩眼皮蓦地跳了一下,大感不妙。
某人森然的眸子紧锁着他,陈以轩觉得自己还没活够,下意识想拔腿就跑。
行动还没跟上想法,就被封宸紧紧攥住衣领:“陈以轩,你刚才说什么?
麻烦你再说一遍!”
封宸幽冷的眼神微眯,瞳孔像被撕扯出一条暗涌,里面尽是戾气。
身高劣势,陈以轩只能被迫仰着脖子:“我见到‘苏桐’了,真的是她,我没看错,己经确定过的。”
陈以轩显得很激动,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封宸:“什么时候?
在哪?”
陈以轩吞咽了一下口水:“昨天,在我们酒店。”
封宸唇角勾起,阴恻恻地笑了:“陈以轩,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你从这扇窗户扔下去!”
这可是二十五层!
陈以轩心跳一抖。
近几年,封宸情绪稳定多了,像此刻这般失控,那一定是触碰了他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