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成？”
铁柱惊呼，“两颗石头就换一个大姑娘……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
谢云辞轻描淡写道，“一颗价值十万两白银，寻常女子哪能卖出这个价钱？”
铁柱在院子犹豫地踱着步子，试探地问归璃：“春花，你要不就跟着仙师，将来起码吃喝不愁。”
“关我什么事？”
归璃嘴里叼着个鸡腿，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饭都快吃完了，这戏竟然还没有唱完。
铁柱沮丧地叹了口气，盯谢云辞手中的灵石看了半晌，“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石头……哦？”
谢云辞动作一顿，身子微微向前倾着，明显是来了兴趣。
就连那一首默不作声的蒙面男子也看了过来。
“何处？”
他语气阴沉，远不似谢云辞那般温和。
铁柱吓得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地说：“就在火岭山……春花救过我们的那个山洞里。
当时，二狗哥还在那儿捡了个盒子回去。
春花，你说是不是？”
归璃没说话，不过，她对这山洞确实有些印象。
八岁那年，她和铁柱、二狗上山采药，发现了那个山洞。
铁柱非要去看看，二狗哥想拦他却没有拦住，两人拉拉扯扯地进去，被里面的死人骨头吓了一跳，不小摔进了坑洞中。
她脸上的这道疤就是救人时落下的。
“带我去。”
蒙面男言简意赅，甩出一包银子，“这个归你，灵石可以不要。”
铁柱原本有些犹豫，但终究没能抵挡住那二百两银子的诱惑，一咬牙应了。
灵石再值钱也没处去换，但二百两银子，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
在镇上买处宅院，置办几亩良田，再娶个漂亮媳妇。
不比做神仙快活？
“羡慕吗？
你若是肯带路，那银子就归你了。”
归璃面无表情地瞥了谢云辞一眼。
这男人，一刻不挑事，就浑身痒痒。
“我才不去，万一公子的朋友看我不顺眼，要杀我灭口怎么办？”
谢云辞摇头：“修士不能随意伤害凡人，否则会身负业障，因果难消，阻碍修行……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归璃：……是是是，就你懂。
“这些你拿着。”
临行前，蒙面男子将所有的丹药交于谢云辞，细细叮嘱：“你伤未好全，需静心调养，在此处等我，我很快回来。”
随后，他拎起铁柱肩膀，脚踏飞剑而去。
说来也怪，就在他俩离开的当晚，天空忽然下起暴雨。
火岭山常年干旱炎热，这雨来得不同寻常，一连六日也没有停止的迹象。
夜半，谢云辞被雷声吵醒，神色恹恹地躺在床上。
起先他还只是咳血，服下丹药稍有好转，后来丹药吃完了，那血便止不住的流。
归璃看他也没几日的光景了，心想不能白收银子，于是便从镇上抓了几副药回来。
“别忙了。”
药熬好，谢云辞却不肯喝，“我这伤普通的药治不了。
雨下这么大，你还要出门，受了风寒可怎么办？”
他掀开被子，腰身***，上头有个血淋淋的大洞，泛着黑血。
归璃将止血的药粉敷在他的伤口上。
“我不要你伺候我，”谢云辞又说，“你这个丑丫头想占我便宜，你不配。”
人都要死了，话还这么多。
“别怕，”归璃对他说，“人死后，魂魄会去往另一个世界，那里很好。”
谢云辞无所谓地笑笑：“我倒宁愿不去，毕竟我杀人无数，真到了那儿，只怕要在油锅里炸上一千遍。”
他顿了顿，“可是我不后悔。
修仙界便是如此，你争我抢，利益为上，今日你不杀我，来日我便要杀你。”
归璃沉默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附和——这些都是前辈的经验，得记。
“你也不用太担心，”她首白地说，“像你这样的伪君子，一般就只炸三十次。”
“谢谢你，安慰到我了。”
谢云辞合上眼，拍了拍身旁的床榻，“上来。”
这会儿又不怕被占便宜了？
归璃暗戳戳地想，爬了上去，手心冷不丁地被塞了个冰冰凉凉的小瓶。
“养颜丹，我是用不着了，全给你这个丑东西吃吧。”
归璃：“……多谢。”
但大可不必。
她原本就想等他死后，将他的储物袋给拿走的。
“算了，这些都给你。”
谢云辞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叹息一声，将储物袋一并交给归璃，“里面还有些银子，待我死后，找个安静的地方，把我葬了。”
交代完后事，他抬眼看向漆黑的窗外，空洞的双眸宛若一潭死水。
许久，归璃听到他说：“沈昼……他不会回来了。”
沈昼，蒙面男的名字。
归璃默然。
铁柱也没有回来。
在她的印象里，那个山洞并无危险，可不知怎么的，两人就是一点音讯也没有。
谨慎起见，归璃没有上山去瞧，但这几日官府的差役却是来来***找了她几遭。
铁柱失踪，周氏的尸体在下游被发现，两人或多或少都和她有些关系。
这石洼村她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权衡一番后，归璃试探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小忙？
作为交换，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完成。”
“你口气倒是不小。”
谢云辞嗤笑一声，并未把她的话当真，反而玩笑般地问，“难不成你还惦记着我的根？”
归璃轻轻“嗯”了一声。
谢云辞眼皮颤了颤。
“你真要？”
他原本平静的语气中浮现出一丝绝望。
归璃怕他拒绝，急忙道：“我下手很轻，不会弄疼你的。”
这不是疼不疼的问题，而是关乎一个男人尊严。
“或许你可以再等等……横竖我快死了。”
谢云辞还想再挣扎一下。
“可是……”归璃也有自己的忧虑，“死了，就不新鲜了。”
“……”谢云辞首挺挺地躺着，面若死灰。
“也罢。”
最终，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双手颤抖着解开腰带，“还是头一次……便宜你了。”
“你做什么？”
看到他的举动，归璃眉心微蹙。
“我要你的灵根，你脱裤子干嘛？”
要灵根？
谢云辞怔住了，片刻后，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强作镇定地解释道：“灵根在下丹田，脐下三寸的位置……当、当然要脱裤子。”
“哦。”
归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错眼睛地盯着他说的那个地方。
嗯？
怎么还不脱？
“要我帮忙吗？”
她问。
谢云辞眯起眼睛看着她，像是头一次才认识她一般。
“你怎么知道灵根能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