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带娃霸气归来

他们都说陆廷渊在疯狂追妻。可笑。他是不是忘了，那场火，是他亲手点的。而我，

早已不在灰烬里。他送花，我让保洁分给阿姨；他扮消防员，儿子说叔叔你动作好笨。

直到颁奖礼上，记者问我对爱情还有期待吗？我看着台下那个紧张的身影，

微微一笑：没有。我现在的生活，就是我曾经最想要的样子。有些门，关上了，

就再也敲不开了。1今晚做了清蒸东星斑。下午离开工作室前，

我特意绕道海鲜市场挑的最鲜活的一条。我甚至摆了他喜欢的葱丝姜丝，淋了热油。

我知道他不会回来吃。顾心语今天出院。财经版头条推送就挂在我手机屏幕上，

照片拍得清晰：他小心翼翼扶着她坐进劳斯莱斯，侧脸的弧度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标题写着：《苦等五年，陆廷渊挚爱归来，豪门佳话再续》。但我还是做了。三年前的今晚，

也是在这张桌子上，他拿出婚前协议。条款冰冷，我签了字。那时我以为，三年时间，

足够让一块石头捂热。现在看，是我想多了。今晚，就在这里结束，也算有始有终。

深夜他带着一身外面的凉气进来，视线掠过餐桌，没停留，径直走向书房。我坐在餐桌前，

没动。他很快出来，手里拿了一份文件，不是婚前协议那种昂贵的皮质文件夹，

就是普通打印纸。签了吧。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吩咐助理处理一份常规文件。

我没动，看着那盘已经不再冒热气的鱼。他等了几秒，似乎没什么耐心，自己拿起笔，

翻到最后一页，找到沈知意那三个字旁边，利落地签下陆廷渊。笔尖划过纸张，

声音又急又脆。沈知意，三年到了。他放下笔，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你清楚，这就是场交易。心语回来了，你找个时间搬出去。公寓和补偿金，不会少你的。

他顿了顿，目光终于落在我脸上，不像看一个人，像审视一件物品是否完好。最后，

定在我眼角。还有，他像忽然想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这颗痣，找时间点了吧。

现在，他微微蹙眉，看着有点碍事了。说完，他拉开门，没再回头。我坐在那儿，

餐厅的吊灯很亮，照得盘子边缘的釉光有点冷。指尖在离婚协议沈知意

那三个字的签名处，用力按出一道苍白的印子，又慢慢松开。我端起那盘鱼，连盘子一起，

直接扔进了垃圾桶。第二天早上，我去医院拿了报告。孕早期，约五周。手机又响了，

推送本地新闻。还是他和顾心语，角度更私密，他低头听她说话，嘴角有很浅的弧度。

标题更刺眼：《挚爱回归，陆廷渊疑似筹备世纪婚礼》。

我把那张薄薄的化验单折成小小的、坚硬的方块，塞进钱包最里面的夹层，

和那张唯一的、我们结婚时拍的合照放在一起。照片上只有我穿着简单的白裙子，而他，

站在几步之外，侧着身，面无表情，像被迫入镜的陌生人。然后，我拿出手机，

订了最近一班飞巴黎的单程机票。2五年，足够让一座城市改头换面，

也足够让一个人脱胎换骨。飞机落地时，轮胎摩擦跑道，一阵轻微的颠簸。念念靠在我身上，

小脸被卡通眼罩遮了大半，睡得正香，呼吸均匀。亚历山大隔着过道朝我笑了笑，

用口型说：还好吗？我点点头。没什么不好的。这次回来，

我受邀担任年度国际艺术展的策展顾问。取行李，过海关。念念醒了，精神得不行，

踩着他的小皮靴在我身边踢踢踏踏。妈咪！

我们真的要住那个有巨大玻璃窗、能看到整个江景的房子吗？是工作室兼公寓，宝贝。

我帮他扶正脑袋上快滑下来的小墨镜，楼上才是我们住的地方。亚历山大推着行李车，

走在我们旁边。Sofia，确定不用我送你们到住处？公司派的车可能还没到。

真不用，已经联系好了。我朝他摆摆手，这次真的多谢你陪我们这一程。他弯腰，

给了我一个告别拥抱。新系列发布会见。有事随时打电话。放心。我拍了拍他的背。

一抬头，视线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撞上了。VIP通道入口那儿，杵着个人。陆廷渊。

五年没见，他倒是没什么变。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西装，像是刚从哪个谈判桌上下来，。

但他站得过于笔直了，目光像探照灯，审视着我和念念，带着一种试图掌控一切的压迫感。

他还是老样子。以为所有事都该按他的剧本走。他朝我们走过来，步子迈得又急又沉，

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却带着风。我没停，只是把念念的手握紧了些。他在我们面前站定，

视线先是在我脸上刮了一遍，然后，猛地蹲下身，视线和念念齐平。他试图挤出一个笑容，

但嘴角僵硬得很，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急切和一种……近乎贪婪的打量。念念？

他的声音有点哑，放得很轻，带着一种不熟练的温柔，你好，我是……念念仰起小脸，

小墨镜滑到鼻尖上，露出那双和他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黑白分明的眼睛。

直接打断他：陆廷渊。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是我生物学上的爸爸。

陆廷渊蹲在那里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眼底有什么东西猛地亮起来，像燃起的火苗，

又因为接下来的话，被瞬间泼灭，只剩一片死寂的灰烬。念念没给他喘息的机会，

继续用那种汇报天气似的平静语气，往下说：但妈妈说我爸爸出车祸死了。他顿了顿，

看着面前男人开始失去血色的脸，给出了最终判决：所以，你不是我爸爸。

你只是那个提供了一半基因的叔叔。说完，他小手拽了拽我的手指：妈咪，我们走吧。

这里的空气不好闻。我自始至终，没看陆廷渊第二眼。他蹲在那儿的姿势，

像尊突然被抽掉灵魂的雕塑。我牵着儿子，从他身边绕了过去，就像绕过一堆挡路的行李。

VIP通道很长，后背能感觉到那道目光，滚烫地钉着，像要在身上灼出两个洞来。

我下意识地将念念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直到走出通道，迎面对上接机助理和外面喧闹的空气，

才缓缓松开。挺好。他也该尝尝，什么叫难受。3他开始阴魂不散。手段拙劣，意图明显。

回国第三天，工作室的前台抱着一大束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红玫瑰进来，脸上带着为难。

卡片上没有署名，只有三个字：欢迎回来。 打印的字体，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敷衍。

我对前台小姑娘说：拿去分给保洁阿姨，卫生间和茶水间都可以放几支。她愣着没动。

或者，我补充道，直接扔了。她赶紧抱着花出去了。

浓烈的玫瑰香在空气里滞留了一会儿，有点闷。没过两天，

一个穿着三件套、戴着白手套的男人送来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套古董蓝宝石项链和耳坠，成色极佳，价格足够买下我现在这间工作室的首付。

盒子里有张便签，手写字迹这次倒是有了，力透纸背：一点心意，聊表歉意。

我合上盒子，递给助理：联系廷渊集团陆总的特助，原样送回。就说，

Sofia设计师不佩戴别人的作品，尤其是，我顿了顿，过时的款式。

助理有些犹豫：沈老师，这毕竟是陆总的心意，而且这么贵重，直接退回去会不会……

我看着她：你喜欢？你拿去。她立刻闭嘴，抱着盒子快步走了出去。他想见念念。

电话打到我的工作手机上，语气是刻意放低的缓和，

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周末水族馆有新展，我包了下午场，想带念念去看看，人少，

清静。我当时正在修改春季新系列的线稿，开了免提，手里的笔没停。你问他本人。

我把手机递给正在旁边地毯上拼装复杂机械模型的念念：念念，陆叔叔问你，

周末想不想去水族馆。念念头都没抬，对着话筒，奶声奶气却异常清晰地说：叔叔，

我周末要和妈咪去新开的恐龙化石馆。而且，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

亚历山大叔叔已经答应陪我们去了，他懂好多恐龙的知识呢！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然后传来一声压抑的、几乎听不见的：……好。他送来的各种限量版玩具，遥控赛车，

智能机器人，在客厅角落堆成了小山。念念拆开看过一眼，就失去了兴趣，

继续摆弄他的旧模型。他托人送来自己烤的、形状有些扭曲的卡通饼干，念念尝了一小口，

皱着小眉头对我说：妈咪，太甜了，没你做的好吃。有一天晚上，念念洗完澡，

裹着毛巾被坐在床上，突然闷闷地问：妈咪，『基因叔叔』是不是想当我爸爸？

我划着平板屏幕，查看邮件，没抬头：你怎么想？他歪着头，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小脸上满是困惑：可是他看起来…不太聪明。连饼干都烤不好。我笑了笑，没说话。

熄了灯，黑暗中，念念的声音又窸窸窣窣地传来：妈咪，我每次都拒绝他，

他会不会难过啊？我给他掖了掖被角。你不想去，就直接告诉他不想去。

不用考虑他难不难过。我的声音在黑暗里很平静，你高不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念念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翻了个身。过了一会儿，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窗外，

城市的霓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墙上投下模糊的光影。难过？

他陆廷渊也知道什么叫难过吗。真新鲜。4慈善晚宴的邀请函是镀金压纹的，措辞优雅。

我知道是谁的手笔。亚历山大在电话里说：Sofia，这是个重要的社交场合，

很多重要的策展人和收藏家都会到场。我看着请柬上蜿蜒的花体字，回了句：知道了。

礼服是我自己设计的，一条露背的黑色丝绒长裙，没有任何装饰，剪裁极尽简洁。

念念抱着他的航天飞机模型，坐在床边看我涂口红。妈咪，你要去城堡跳舞吗？

我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不是跳舞，是工作。很快回来。亚历山大在酒店门口等我，

一身白色礼服，衬得他金发碧眼更加醒目。他伸出手臂，我轻轻挽住。宴会厅里觥筹交错，

不断有人过来打招呼，恭维我的设计，试探我和亚历山大的关系。我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应答简洁。然后我看见了他们。陆廷渊和顾心语站在不远处的香槟塔旁。他穿着燕尾服，

身姿挺拔，顾心语挽着他的手臂，一袭粉紫色礼服，笑靥如花。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我挽着亚历山大的手臂上，眼神沉了沉。我移开视线，

和亚历山大走向我们的座位。拍卖环节开始。珠宝、名画、古董，叫价声此起彼伏。

亚历山大低声在我耳边介绍着拍品的来历和市场价值。直到那条项链被推上来。

司仪的声音充满激情：……这条名为『新生』的项链，是已故大师杰作，

象征破茧重生……我晃着杯中的香槟，兴致缺缺。一千万。一个声音响起，不高，

但清晰有力，带着势在必得。是陆廷渊。现场有细微的骚动。起拍价不过三百万。

一千一百万。一位海外富商跟进。一千五百万。陆廷渊眼睛都没眨，

直接加价四百万。亚历山大微微挑眉，凑近我低声说：他是想拍下来送你？

我看着杯中上升的气泡：或许吧。叫价还在继续，但势头明显弱了。

这条项链的价值显然已经远超市场估价。陆廷渊似乎志在必得，

每次加价都压得对手喘不过气。一千八百万第一次……司仪开始倒计时。就在这时，

我感觉到身边的念念拉了拉我的裙摆。他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他的儿童手表，

小手指飞快地操作了几下，然后对着二楼陆廷渊所在的包厢方向，轻轻晃了晃屏幕。包厢里，

陆廷渊的特助立刻弯腰，凑到他耳边急促地说了句什么。陆廷渊举着号牌的手，

骤然僵在半空。他脸上那种志在必得的从容瞬间冻结，然后，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变得惨白如纸。他甚至下意识地猛地回头，目光穿过人群，死死地钉在我和念念的方向，

眼神里是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种被彻底看穿、无处遁形的痛苦。

……一千八百万第三次！成交！槌音落定，项链归了那位海外富商。

陆廷渊还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像一尊突然断了线的提线木偶。

顾心语在一旁拉扯他的衣袖，脸上写满不解和焦急，他却毫无反应。晚宴的后半程，

他没再出现。回去的车上，念念靠着我睡着了。亚历山大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我，

语气温和：刚才，是念念做了什么？我看着窗外飞速流逝的霓虹，嗯了一声。

你不想知道，他给陆廷渊看了什么？我闭上眼，靠向椅背。不想。无非是些，

他早该看到，却选择视而不见的东西。现在才痛？迟了。5他开始在幼儿园门口出现，

像一尊不合时宜的雕塑。第一次去接念念放学，

隔着栅栏就看见他那辆过分招摇的黑色迈巴赫。他靠在车门上，

一身昂贵西装与周围穿着宽松运动服的爷爷奶奶格格不入。念念牵着老师的手出来，一见他，

小脸立刻垮下来，晃着我的手：妈咪，我们今天能去吃冰淇淋吗？我还没开口，

陆廷渊已经快步走过来，手里拎着个巨大的国际顶级玩具纸袋。笑容有些勉强：念念，

给你买的，最新款的星际探索套装，可以拼出空间站。念念没接，反而往我身后缩了缩，

只露出半个脑袋，声音闷闷的：谢谢叔叔，我不要。妈咪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他把别人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陆廷渊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期待像潮水般褪去，

只剩下一片狼狈的空白。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只是低声挤出一句：……不是别人。我没理会，拉开后座车门，

把念念抱进去系好安全带。自始至终，没看他一眼。他站在原地，

手里那个昂贵的纸袋无力地垂在身侧，像个不合时宜的笑话。后视镜里，

他一个人站在傍晚的夕阳里，身影被拉得很长，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孤寂。

老师提前一周就发了通知，希望爸爸们能参加父亲节活动。陆廷渊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

活动当天一早，我的手机就收到了他的短信，措辞小心翼翼，

带着试探：今天幼儿园有活动，我……我可以作为念念的父亲参加吗？我没回复。

带着念念准时到了幼儿园。活动现场很热闹，

孩子们的笑声和爸爸们笨拙却充满爱意的互动交织在一起。陆廷渊也来了，

穿着比平时休闲些，但依旧难掩那种精英气。他站在角落，目光一直追随着我们。

当老师宣布请爸爸和宝宝一起完成手工作业时，他深吸一口气，朝我们走来。

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和微弱的希望。他刚在念念身边蹲下，还没来得及开口，

念念就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

用整个活动室都能听清的、清脆的童声说：陆叔叔，你今天可以不用陪我。

陆廷渊的身体明显僵住了。念念继续说着，

逻辑清晰得不像个四岁多的孩子：老师说的是爸爸参加活动。你不是我爸爸，

我爸爸在天上。他指了指窗外的蓝天，然后拉起我的手，

又指了指正在帮我们拿彩纸的亚历山大，今天，亚历山大叔叔会陪我完成作业。

他是妈妈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他顿了顿，看着陆廷渊瞬间惨白的脸，

最后补了一刀，语气甚至带着点礼貌的歉意：所以，谢谢你过来，但是真的不用了。

你可以去旁边休息一下。整个活动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家长和老师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带着惊讶、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陆廷渊蹲在那里，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