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电梯口的旧债早高峰的电梯里，林知夏被挤到角落，卫衣帽兜盖住了半张脸。
她数着楼层灯，15、16……心里默念再忍五层就能逃出生天。“借过。
”低沉男声贴耳落下，像冰棱撞进后颈。她回头，
看见十年没见的沈予白——衬衫第一颗扣子冷冽地扣着，锁骨痣却还在老位置。
林知夏下意识把画筒往身后藏，那是她昨晚通宵改的方案。沈予白的目光掠过她耳后的碎发，
淡淡开口：“林知夏，你欠我的道歉，十年还没还。”电梯“叮”一声到达二十层，
门开的一瞬，外面闪光灯炸起——甲方今天集体面试竞标方。
林知夏在心里爆了句粗：重逢名场面居然安排在前任死对头面前，狗血预定。会议室门口，
她排队交U盘，听见前台小声八卦：“听说新总监苏以棠是沈工前女友，
今天特意为他留席位。”林知夏指尖一僵，U盘差点掉地。轮到她汇报，
投影却弹出“抄袭”水印，文件被人换了。甲方大佬皱眉：“林小姐，解释？
”林知夏深吸一口气，拔掉U盘，直接拿起触控笔，
在白板上一气呵成重画主视觉——15分钟，治愈系建筑+少女插画融合完毕。
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马克笔“沙沙”声。沈予白突然起身，走到她身后，
向甲方淡淡道：“图我改的，谁不满意冲我来。”林知夏背脊微僵，笔尖顿出一点墨星。
甲方大佬笑逐颜开：“沈工担保，那当然过！”她侧头，
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谁要你假好心。”沈予白垂眸，嗓音低到发沉：“我欠你的，
一起还。”散场时，苏以棠踩着细高跟出现，香槟色西装裙晃得人眼花。“予白，
我特意给你留的专属电梯。”她自然而然去挽沈予白的手臂，却“崴”一声扑进他怀里。
沈予白眉心微蹙，单手扶住，另一只手已***裤袋，保持安全距离。林知夏环抱画筒，
站在三米外看戏，嘴角勾出嘲意：“二位，借过。”苏以棠抬眸，
笑得温柔无害：“林小姐对项目对赌条款没异议吧？完不成，可要赔双倍违约金哦。
”林知夏耸肩：“我赶时间，违约金你留着给自己买创可贴吧。”电梯门合拢的前一秒，
沈予白伸手挡住，淡淡看向她：“住哪？我顺路。”林知夏报出小区名，
随即后悔——那是高中旧城区，她刚租的房，隔音差到能听见隔壁刷短视频。
苏以棠笑意微僵：“真巧，我新公寓也在那附近，晚上一起——”“不顺路。”沈予白打断，
眼神却锁着林知夏，“我回母校旧馆，一条直线。”电梯上升，镜面墙映出三人倒影，
像一出静默的三角戏。地下停车场，暴雨。沈予白撑着黑伞走来，
伞骨向她倾了45度：“上车，合同我车里有一份补充条款，你需要看。”林知夏想拒绝，
雨点已砸得画筒砰砰作响。副驾车门被打开，她弯腰钻进去，
发现座椅上躺着一只粉色U盘——正是会议室里被人调换的“抄袭”文件。沈予白发动引擎，
目光掠过她震惊的脸：“想知道谁想整你，就系好安全带。”车外，苏以棠站在雨幕里，
手机屏幕亮起，她给未知号码发消息：计划A失败，启动B方案——停电。
车尾灯消失在雨帘的瞬间，林知夏手机震动，房东发来语音：“小林，
今晚整栋楼电路检修，你记得备蜡烛呀！”她抬眼，看见沈予白嘴角若有若无的弧度。
雨夜、停电、旧城区、前任死对头同居预警，外加一个随时黑化的白月光女二。
林知夏抱紧画筒，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沈予白，你到底想干嘛？”男人手指轻敲方向盘，
声音散在雨声里：“讨债，连本带息。
”第二章·停电夜的两颗心暴雨把旧城区浇得发亮，车停巷口时，整条街倏地陷入漆黑。
沈予白拔了钥匙，语气淡淡：“电路检修比通知提前了半小时。”林知夏摸出手机，
电筒光扫过雨幕，照出单元门口贴着皱巴巴的停电告示——0:00-6:00。
她心里“咯噔”一声：十二点到六点，要和这家伙在没灯的房子里待整晚？
沈予白单手拎起她的画筒，率先迈进楼道：“怕我？
”林知夏嗤笑：“怕你趁黑报复还来不及。”话虽硬，脚步却虚——老楼扶手锈迹斑斑，
手机电只剩17%。黑暗中，男人忽然伸手，掌心贴上她手背，
引导她握住冰凉扶手：“台阶十八层，不想摔就跟着我数。”林知夏想甩开，
指尖却被他体温烫得发麻，只好闷声数：“一、二……”雨声在身后，心跳在耳畔，
像回到十年前晚自习突然断电的教室门一推开，潮湿木香扑面而来。林知夏租的是顶楼阁楼，
斜屋顶，低处只能弯腰。她弯腰换鞋，一头撞在横梁，“砰”！沈予白把画筒放茶几，
顺手按向她头顶，揉了揉：“痛就说，别逞强。”林知夏拍开他：“少借机摸头。
”话音未落，窗外闪电劈下，屋内瞬间惨白——她看见沈予白唇角可疑上扬。
蜡烛就在电视柜第二层，可她忘了搬家后放哪。沈予白打开手机灯，扫视一圈，
目光停在冰箱贴的小纸条——“蜡烛→鞋柜→鞋盒→运动鞋里”。他弯腰掏出两支香薰蜡烛，
挑眉：“藏得跟藏尸一样。”林知夏耸肩：“防鼠。”火苗窜起，柠檬草味弥漫，
雨声被拉得更远。沈予白脱下外套，只留黑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清晰青筋。
他抬眼：“合同补充条款，先看还是先吃？
”林知夏这才注意到餐桌上摆着外卖纸袋——LOGO是她高中最爱的那家“煲仔饭”，
离这儿十公里。“你……绕路买的？”“顺路。”男人语气波澜不惊，
顺手把一次性筷子掰开，递到她面前。林知夏接过，指尖碰到他微凉的指骨，
像被静电蜇了一下。煲仔饭的热气混着柠檬草，她忽然有点鼻酸：上一次有人给她带这家饭，
是母亲去世那年。饭毕，雨势转小，屋檐滴答。沈予白从车里取来笔记本，屏幕亮起幽蓝光。
“条款一：项目期间，乙方林知夏需配合甲方现场勘查，时间由沈工指定。
”林知夏眯眼：“霸王条款？”“条款二：若乙方因个人原因延误节点，
甲方有权要求其入住现场，直至追上进度。”林知夏拍桌：“我像是会拖延的人？
”沈予白抬眼看她，目光沉静：“我担心的是别人拖你。”话音落，
楼梯间突然传来“哒、哒、哒”高跟鞋声，节奏急促。林知夏心头一跳——这栋楼没电梯，
十二层，谁半夜穿高跟上来？门被敲响，苏以棠的声音隔着门板依旧甜腻：“予白，你在吗？
我家里跳闸，害怕～”林知夏挑眉，压低声音：“前任求助，不去英雄救美？
”沈予白合上桌本，声音冷淡：“她住河西，跳闸也跳不到这里。”可下一秒，
整栋楼“嘭”一声，唯一亮着的笔记本黑屏——保险丝彻底烧了。黑暗重新吞噬房间，
只剩两支香薰蜡烛摇曳。林知夏听见自己心跳，
也听见门把手被轻轻转动的声音——苏以棠竟有备用钥匙？！沈予白猛地起身，
挡在她与门之间，掌心覆在她脑后，声音低到只能她听见：“别出声，锁芯坏了。
”门被推开一条缝，冷风灌入，蜡烛火苗疯狂摇晃。苏以棠的剪影投在墙面，
像黑猫弓背：“予白？我听见你声音了。”林知夏屏住呼吸，
手却下意识抓住沈予白腰侧衬衫，指尖触到灼热体温。沈予白反手扣住她手腕，
把她往怀里一带，用气音说：“配合我。”下一秒，他抬高音量，
嗓音沙哑却带着暧昧：“宝贝，别乱动，你撞到桌角了。
”林知夏瞳孔地震——门外高跟鞋声戛然而止。苏以棠的笑意掺了冰：“原来……忙啊，
不打扰。”门缝合拢，脚步声远去，却留下一缕廉价玫瑰香，混在柠檬草里，刺鼻得发甜。
蜡烛“啪”一声爆了个灯花，火光映在沈予白侧脸，他低头看她，声音仍哑：“抱歉，
权宜之计。”林知夏掌心全是汗，想推开他，却听见楼道里传来第二重脚步——更重，更缓，
像男士工装靴，一步一步，停在门口。黑暗中，手机震动同时响起，
屏幕亮起幽光：房东：小林，刚才有个男人说是你男朋友，来送电闸保险丝，
我让他上去了！林知夏呼吸瞬间停滞——她根本没什么男朋友。沈予白眯起眼，
手已摸向门后棒球棍，声音冷成冰碴：“看来，今晚不止一个观众。”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