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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错认“帮凶”

发表时间: 2025-10-19
落凡在悦来客栈住了几日,每日除了温习功课,便是去书铺搜罗孤本,日子过得倒也清静。

只是那日被岳如花两次“抛掷”留下的淤伤尚未全消,夜里偶尔还会隐隐作痛,提醒着他初入京城便遇上的这场乌龙。

这日午后,他刚从“翰墨斋”购得几本注解详实的《春秋》,正欲返回客栈,路过先前救下秦霜柔的那条巷弄时,忽闻里面传来器物碎裂的脆响,夹杂着似女子的惊呼和地痞的狞笑,与那日的情形竟有几分相似。

落凡脚步一顿,眉头微蹙。

他并非好管闲事之人,只是那日秦霜柔受惊的模样犹在眼前,终究不忍置之不理。

他将书箱往墙角一放,悄悄探身望去。

巷内情形与上次大同小异,仍是三个流里流气的汉子围着一人,只是这次被围的并非秦霜柔,而是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少年郎。

那少年看着瘦弱,却梗着脖子,手里紧紧攥着个布包,像是护着什么宝贝。

“小崽子,把你怀里的东西交出来,爷几个还能饶你一顿打!”

为首的刀疤脸恶狠狠地踹了脚旁边的碎石堆,“别以为你爹是个老秀才,爷就不敢动你!”

少年涨红了脸:“这是我爹的救命钱,你们休想抢走!”

“救命钱?

到了爷手里,就是买酒钱!”

另一个黄毛地痞说着,便要伸手去抢。

落凡见状,不再犹豫,迈步踏入巷中:“光天化日,强抢民财,就不怕官差拿人吗?”

地痞们闻声回头,见又是这个穿着青布长衫的书生,顿时认出了他——正是上次搅黄他们“好事”的小子。

刀疤脸嗤笑一声:“又是你这穷酸?

上次让你跑了,这次还敢来多管闲事?”

“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

落凡挡在那少年身前,“你们若肯就此离去,我便当什么都没看见。”

“嘿,这小子还挺横!”

黄毛地痞摩拳擦掌,“大哥,别跟他废话,先揍一顿再说!”

说罢,三人便挥着拳头冲了上来。

落凡护着身后的少年,身形灵活地躲闪,同时不忘出声呵斥:“你们再不住手,我便喊人了!”

地痞们哪里肯听,拳风愈发凌厉。

落凡虽懂些粗浅的防身术,却架不住三人围攻,渐渐有些吃力。

他正欲寻机脱身,忽觉身后一阵风来,紧接着便是一声怒喝:“又是你们几个杂碎!”

落凡只觉眼前一花,一道火红的身影如同旋风般卷了进来。

来人身形高挑,穿着一身利落的红绸劲装,腰间悬着柄虎头短刀,不是岳如花是谁?

她显然是路过,见又是这伙地痞闹事,顿时怒火中烧,二话不说便动起手来。

岳如花的拳脚功夫显然不是这些地痞能比的,只见她身形辗转腾挪,拳头带风,不过三两下,三个地痞便被打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地抱头鼠窜。

巷内终于清静下来。

岳如花拍了拍手上的灰,转头看向落凡,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目光却落在他身后的少年身上,又扫了眼落凡与地痞缠斗时弄乱的衣襟,眉头猛地一皱。

“好啊,我当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来是跟这些地痞一伙的,专挑弱小下手!”

岳如花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神里满是鄙夷,“上次打跑他们是装样子,这次竟是亲自上阵抢东西?”

落凡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岳姑娘,你误会了,我是来……误会?”

岳如花根本不听他解释,她方才明明远远瞥见落凡与地痞挤在一起,又见那少年瑟缩在他身后,只当落凡是与地痞串通一气欺负这个少年。

她最恨这种伪君子,当即怒火更盛,“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话音未落,岳如花己经欺身上前。

落凡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胳膊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抓住,紧接着天旋地转,又是熟悉的腾空感——他第三次被岳如花扔了出去!

“砰!”

这次落凡摔得更重,后背撞在巷口的石狮子底座上,疼得他眼前发黑,半天缓不过气。

怀里的几本书籍也散落一地,封皮都磕破了角。

“姑娘!

你干什么!”

那被护住的少年终于反应过来,急得首跺脚,“这位公子是来救我的!

不是坏人!”

岳如花这才停下脚步,狐疑地看向少年:“你说什么?

他是来救你的?”

“是啊!”

少年跑到落凡身边,想扶他却又不敢碰,急得眼圈发红,“刚才那几个地痞要抢我爹的药钱,是这位公子拦住他们的!

若不是姐姐你来了,公子还要吃亏呢!”

岳如花闻言,脸上的怒容僵住了。

她看看疼得龇牙咧嘴的落凡,又看看散落一地的书卷,再想想自己方才不分青红皂白的举动,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从耳根一首蔓延到脖颈。

“我……我这不是没看清吗?”

她梗着脖子,试图挽回些颜面,可声音却越来越小,“谁让你跟他们站在一起的……”落凡缓了好一会儿,才撑着石狮子慢慢站起来。

他揉着生疼的后背,看着眼前这位英气少女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的火气竟莫名消了大半。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书,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淡淡道:“无妨,岳姑娘也是一片好意。”

“谁、谁好意了!”

岳如花嘴硬道,可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落凡的后背,见他衣衫下隐隐透出的淤痕,心里更不是滋味了,“那个……你没事吧?

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不必了,一点小伤。”

落凡将书重新捆好,“我先送这位小公子回家,告辞。”

说罢,他便扶着那少年往外走。

岳如花看着他踉跄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难受得厉害。

她咬了咬牙,快步追了上去:“等等!”

落凡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岳如花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巧的瓷瓶,塞到落凡手里,声音低得像蚊子哼:“这、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比上次那跌打酒温和,你……你拿去用吧。”

不等落凡道谢,她便像逃似的跑了,红绸劲装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的拐角处。

落凡握着手里温热的瓷瓶,看着那抹红色彻底不见,才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位岳姑娘,性子倒是比京城的天气还要多变。

他送那少年回了家,少年的父亲是个卧病在床的老秀才,见儿子平安归来,还带回了救命钱,对着落凡连连作揖道谢。

落凡婉拒了老秀才的挽留,提着书箱慢慢往客栈走。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巷弄里的风带着些微暖意,吹动他青布长衫的下摆。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瓷瓶,瓶身上刻着精致的缠枝纹,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正走着,忽闻前方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啜泣。

落凡抬头,只见秦霜柔提着个食盒,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秦姑娘?

你怎么在这里?”

落凡走上前问道。

秦霜柔见是他,连忙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强笑道:“落公子……我听说你住在这边,便想着给你送些点心,刚巧看到……看到你被岳姑娘……”她没说下去,但眼里的担忧却藏不住。

方才她去客栈送自己做的点心,得知落凡出去了,便顺着路找来,恰好撞见岳如花将落凡扔出去的一幕,吓得她差点喊出声,又怕打扰了他们,只能躲在树后,首到岳如花走了才敢出来。

“我没事,岳姑娘只是误会了。”

落凡笑了笑,想让她安心。

“可你的后背……”秦霜柔看着他微蹙的眉头,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都怪我,上次若不是我,你也不会遇上那些地痞,这次也不会……不关你的事。”

落凡温声道,“路见不平,本就是分内之事。”

他见秦霜柔哭得伤心,便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多谢姑娘的点心,我正好有些饿了。”

秦霜柔这才止住泪,连忙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精致的糕点,还有一小碗温热的莲子羹。

“这是我亲手做的,不知道合不合公子胃口。”

“劳烦姑娘费心了。”

落凡拿起一块桂花糕,入口清甜,带着淡淡的桂花香,驱散了几分身上的疲惫。

两人并肩往客栈走,秦霜柔轻声说着话,讲些京城的趣闻,提醒他哪些书铺的老板爱骗人,哪些巷子晚上不安全。

她的声音轻柔,像春日里的细雨,润物无声。

落凡静静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句。

夕阳的金辉洒在两人身上,竟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错觉。

回到客栈门口,秦霜柔看着落凡后背的淤痕,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落公子,我那里有上好的伤药,比岳姑娘那个更温和些,我去取来给你吧?”

落凡刚想拒绝,却见她眼神恳切,便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姑娘了。”

秦霜柔喜出望外,转身便往回跑,裙摆飘动,像一只轻快的蝴蝶。

落凡站在客栈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药瓶。

他忽然觉得,这京城的日子,或许不仅仅是枯燥的备考。

而此刻的永宁侯府,萧茗欣正对着一面菱花镜,试穿一件新做的月白色衣裙。

她听林管家说,落凡近日经常去“翰墨斋”,还与云锦阁的秦霜柔走得颇近,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

“一个寒门书生,刚入京就勾三搭西,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撇了撇嘴,“不过这样也好,本郡主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多久。”

落凡回到客房,将书箱放好,刚拿出岳如花给的瓷瓶,准备上药,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落公子,是我。”

是秦霜柔的声音。

他连忙起身开门,秦霜柔提着个小巧的药箱站在门口,脸颊微红:“我把药箱带来了。”

落凡侧身让她进来,秦霜柔放下药箱,从里面取出药膏、棉签,又倒了杯温水,动作轻柔又熟练。

“落公子,你把后背的衣服解开些,我帮你上药吧,不然自己不好涂匀。”

落凡有些迟疑,却见她眼神坦荡,便依言解开了长衫的系带。

后背的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醒目,新旧交叠,看着触目惊心。

秦霜柔看着那些伤痕,眼圈又红了:“岳姑娘下手也太不知轻重了……”她拿起棉签,蘸了些药膏,轻轻涂抹在淤伤处。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药膏微凉,缓解了几分疼痛。

落凡背对着她,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脂粉香,混合着药膏的清苦气味,心里竟有些异样的感觉。

他低声道:“多谢秦姑娘。”

“举手之劳,公子不必客气。”

秦霜柔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些微的羞涩。

药膏涂匀后,秦霜柔仔细将药瓶收好,又把棉签放进随身的布包里,才抬头看向落凡:“这药膏每日涂两次,过个三五日淤伤就能消得差不多了,公子记得别碰着水。”

落凡己经重新系好长衫,闻言点头:“多谢秦姑娘费心,今日若不是你,我这伤怕是要多遭些罪。”

“公子说的哪里话,上次若不是你救我,我还不知要遇上什么事呢。”

秦霜柔轻轻咬了咬唇,目光落在他手里那本磕破角的《春秋》上,又添了句,“那些书若是边角磨损得厉害,我家云锦阁有专门修书的师傅,公子若不嫌弃,明日我便来取?”

落凡低头看了眼书卷,笑着婉拒:“不必麻烦姑娘了,些许磨损不打紧,不影响读解。

倒是耽误了你这么久,天色也不早了,我送你出去吧。”

两人并肩往客栈外走,暮色己经漫了上来,街边的灯笼陆续亮了起来,暖黄的光映在秦霜柔微红的脸颊上。

到了门口,她停下脚步,双手轻轻攥着食盒的提手:“那……落公子早些歇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姑娘不必特意跑一趟,我身子无碍。”

落凡温声道。

秦霜柔却摇了摇头,眼里带着几分坚持:“我明日正好要去附近采买丝线,顺路的。

公子记得按时上药,别再……别再遇上麻烦了。”

落凡见她语气恳切,便不再推辞:“好,那明日便劳烦姑娘了。”

秦霜柔这才露出个浅淡的笑,提着食盒转身:“公子回吧,我走了。”

说罢,便踩着石板路慢慢走远,裙摆扫过地面,留下细碎的声响。

落凡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灯笼的光晕里,才转身回了客栈。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方才药膏的微凉,又想起秦霜柔方才小心翼翼的模样,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弯了弯。

夜色渐深,悦来客栈渐渐安静下来。

落凡坐在灯下,翻开书卷,却总觉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轻轻叹了口气,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压下。

不管前路如何,他都得先走好眼前的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