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蹲在厨房给乐乐炖雪梨汤，手机突然疯震 —— 六十人的家长群里，
@我的消息像根刺：“全班45个孩子，就差你家乐乐没订奶！几十块也斤斤计较？
孩子搞特殊不合群，你这是耽误她！”……1周五下午三点半，
我正蹲在厨房给女儿乐乐炖雪梨汤。砂锅里的雪梨块浸在冰糖水里，咕嘟咕嘟冒着小泡，
甜香裹着热气往上飘，绕着抽油烟机转了个圈，又飘满了整个屋子。我用汤勺轻轻搅了搅，
看着雪梨慢慢炖得透亮，心里盘算着等乐乐放学回来，正好能喝上一碗温乎的，
润润她总爱干的嗓子。突然，手机在围裙口袋里疯震起来，震得我腰眼发麻，手一抖，
汤勺“哐当”一声砸进锅里，溅起的热汤直接泼在手背上，瞬间烫出一片红印子。
我疼得嘶嘶吸气，赶紧用凉水冲了冲，刚想骂一句“谁这么没眼力见”，
就听见玄关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乐乐背着书包冲进来了。“妈！
我的超级无敌宇宙飞机折好啦！”乐乐举着个歪扭的纸飞机，
机翼上还歪歪扭扭粘了片粉色贴纸，小皮鞋在地板上踩出欢快的响，“你看你看，
我还在飞机尾巴上写了我的名字！”我没工夫夸她，甩了甩手上的水，摸出手机一看，
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微信通知。最顶上的是六十人的“一年级2班家长群”，
未读消息已经飙到了127条，李娟的头像像个红灯笼似的，在对话框里跳得格外刺眼。
李娟是我们班的家委会会长，头像用的是去年家长会拍的***。
滤镜开得能把瓷砖P成大理石，脸上的粉厚得能刮下来，嘴唇涂得像刚吸了血，
还特意在照片角落P了行白色小字：“优秀家长·李娟”，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领导”。
平时在群里最爱搞“统一行动”，上个月教师节，她带头说“要给王老师买份像样的礼物，
低于两百块的拿不出手”，最后硬是逼着大家凑钱买了个一千多的***仪，
结果王老师根本没要，又给退了回来，她还在群里抱怨“现在的老师真难伺候”。
我心里咯噔一下，预感没好事，点开群聊的瞬间，一条@我的消息直接扎进眼里，
后面还跟着个“敲打”的表情，像根针似的刺得我眼睛疼：“@苏敏 苏敏妈妈，
咱们班这学期的学生牛奶订奶统计都结束三天了！全班45个孩子，就差你家乐乐没订！
不是我说你，几十块钱的东西，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孩子在班里搞特殊、不合群，
以后怎么融入集体？你这不是耽误孩子的成长吗？
”我手里的手机“啪嗒”一声差点砸在灶台上，幸好反应快接住了。乐乐从小就乳糖不耐受，
喝一口牛奶能胀气一下午，严重的时候还会吐。上次幼儿园强制订奶，
她怕老师说她“不合群”，硬撑着喝了半盒，结果半夜吐得满床都是，奶渍混着晚饭的残渣，
把床单、被套全弄脏了。我洗到凌晨三点，手都搓红了，第二天眼睛肿得像核桃，
乐乐还抱着我哭：“妈妈，我以后再也不喝牛奶了，我不想让你这么累。
”这次女儿刚上小学，我担心新的老师不知道这个情况。开学前，
我特意找班主任王老师谈了三次。第一次在教室门口，王老师说“知道了，
我记下来”；第二次在家长会上，我又提醒她，她拍着我肩膀说“放心，
我会给乐乐备注‘免订’，
绝对不会让她为难”；第三次我还把乐乐的体检报告复印件给了她，她看了一眼说“没问题，
这事包在我身上”。怎么才过了一个月，就成了“我耽误孩子”？还没等我打字回复，
李娟的60秒语音就“叮”地弹了出来，我点开听筒，她那尖嗓子像指甲刮玻璃似的，
刺得我耳朵生疼：“各位家长都来评评理啊！为了给咱们班孩子争取牛奶优惠，
我跟厂家磨了整整半个月！天天跟人家经理打电话，中午饭都顾不上吃，
好不容易才把价格从50块压到38块钱一个月！”“结果呢？有人就是不配合！苏敏妈妈，
你家乐乐本来就闷，下课总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画画，不跟同学玩，现在连牛奶都不订，
以后同学谁还愿意跟她做朋友？你这不是害孩子吗？你要是真没钱，跟我说啊，
我还能帮你垫上，别拿孩子当借口！”群里瞬间炸了锅，
几个平时跟李娟凑堆的家长立马跟上，像跟屁虫似的：“是啊苏敏妈妈，几十块钱而已，
别委屈了孩子”“我家浩浩回来跟我说，乐乐下课都不跟大家跳皮筋，就坐在那儿发呆，
确实不太合群”“王老师平时多负责啊，咱们做家长的得配合老师工作，
不然老师怎么开展班级活动？”“就是就是，别因为一个人拖全班后腿，
咱们班的集体荣誉多重要啊”我气得手都抖了，指甲把手机壳捏出一道白印子。
乐乐明明每天回家都跟我讲学校的趣事：“妈妈，今天小美带了草莓，分了我两颗，可甜了！
”“张晨的铅笔盒掉在地上，我帮他捡起来，他跟我拉钩说要当好朋友！
”“我教同桌折飞机，他说我的飞机飞得最远！”怎么到李娟嘴里，就成了“没人跟她玩”？
我深吸一口气，翻出乐乐去年在市儿童医院做的体检报告。医生的字虽然龙飞凤舞，
但“乳糖不耐受，建议减少乳制品摄入，避免引发呕吐、腹胀等不适”这几行字，清清楚楚，
还盖了医院的红章。我拍照发进群里，刚想打字解释，李娟的语音又弹了出来，
语气比之前更冲：“体检报告？谁知道是不是好几年前的旧报告啊！孩子长得快，
体质说变就变，说不定早就好了！”“就算现在还不耐受，喝一点试试怎么了？
多喝几次就适应了！你这就是找借口不想订！我看你就是不重视孩子的集体生活！
”“找借口？”我冷笑一声，2拽过正在客厅玩飞机的乐乐，把手机递到她嘴边，
点开录音键：“乐乐，跟妈妈说，上次在幼儿园喝牛奶吐了，是什么感觉呀？
”乐乐的小眉头瞬间皱成了一团，大眼睛里满是委屈，声音奶声奶气的，
还带着点哽咽：“就是肚子好胀好胀，像装了个大气球，然后就忍不住吐了，
把妈妈的床单都弄脏了……妈妈洗了好久好久，我起来喝水的时候，
看到妈妈的眼睛都是红的……”我没关录音，直接把这段语音发进了群里。群里瞬间安静了，
之前附和李娟的家长都不说话了，连李娟也没了动静。过了两分钟，
平时不怎么发言的张晨妈妈突然冒泡，发了条文字：“其实……我家张晨也不爱喝牛奶，
每次都偷偷把牛奶倒进厕所里，我正想跟王老师说能不能不订呢，怕被说搞特殊。”紧接着，
朵朵妈妈也跟着发：“我家朵朵说牛奶有股腥味，每次喝都要捏着鼻子，跟喝药似的，
我早就不想订了，就是不好意思说。”“原来不是只有我家孩子不爱喝啊！
我还以为就我们家搞特殊呢！”“是啊是啊，我家孩子也不爱喝，天天把牛奶带回家，
最后都放过期了。”李娟一看风向不对，
赶紧发了个“微笑”的表情打圆场：“既然大家都有意见，那不想订的就不订吧，
咱们家委也是为了孩子好，不是想强迫大家。”“对了，下周咱们班要搞‘亲子手工活动’，
需要统一买材料包，我跟厂家谈了优惠，200块钱一套，
”“里面有彩纸、胶水、小珠子、毛绒布，保证物超所值！大家今晚之前把钱转我啊，
我好统计数量下单。”好家伙，牛奶的事刚过去，又开始圈钱了！
我上周在小区门口的文具店给乐乐买了一套手工材料，
彩纸、胶水、剪刀、小剪刀、毛绒球全配齐了，才花了30块钱！
李娟这是把家长当冤大头宰啊，翻了六倍多的价格，也太黑心了！我没直接反驳，
而是转身去客厅，翻出乐乐昨天用快递盒做的小房子。乐乐把我买衣服的快递盒剪剪裁裁，
用粉色彩笔涂了一遍，门口贴了张小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乐乐的家”，
还找了几个瓶盖当窗户，用胶水粘得牢牢的，看起来又可爱又温馨。我把小房子放在餐桌上，
拍了几张照片，发进群里，配文：“乐乐昨天用家里的废纸箱做了个小房子，
说要带去学校跟同学分享。”“其实手工不用买多贵的材料，孩子用自己喜欢的东西做，
才更有意义，也更能发挥创造力，您说对吧@李娟”张晨妈妈立马跟上，
发了张张晨用饮料瓶盖做的小汽车：“是啊！我家张晨用攒的饮料瓶盖做了个小汽车，
还得了王老师的小红花呢，成本才几块钱！”“我家朵朵用旧报纸折了小船，
放在水盆里还能漂，孩子开心得不行，比买的玩具还喜欢。”“200块钱也太贵了吧！
我们自己带材料不行吗？家里有好多废纸箱、旧报纸，正好能用上。”“就是啊，
手工活动本来就是为了让孩子动手，自己找材料才有意思，统一买多没意义啊！
”李娟半天没回消息，群里的家长还在讨论，我正想关群去给乐乐盛雪梨汤，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私聊，是王老师发来的：“苏敏妈妈，明天上午你方便来学校一趟吗？
咱们聊聊乐乐的教育问题，关于‘合群’的事，我想跟你好好说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帮李娟压我？想让我别再跟李娟对着干？行，正好，
我也想跟她好好掰扯掰扯，凭什么只听李娟的一面之词，就说我女儿不合群！第二天早上，
我特意提前半小时到学校，还把乐乐做的小房子带上了。乐乐早上出门前，
把小房子塞进我手里，说：“妈妈，你把小房子送给王老师，王老师看到肯定会喜欢的，
她就不会说我不合群了。”我摸了摸她的头，心里又暖又酸。刚走到教师办公室门口，
就听见里面传来李娟的尖嗓子，隔着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王老师！你就是太好说话了！
苏敏昨天在群里那叫什么事啊？明摆着跟咱们家委作对，跟你作对！
”“一点都不尊重我们的工作！还有她女儿乐乐，上课从来不举手发言，下课也不跟同学玩，
天天就知道坐在座位上画画，这都是苏敏没教好！”“家长不配合老师，
老师再努力有什么用？这孩子以后肯定教育不好！”我听得火冒三丈，直接“砰”地推开门，
手里举着乐乐的小房子，高声说：“李会长这话不对吧？乐乐昨天还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