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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归家惊母,血衣温情

发表时间: 2025-10-20
日头眼瞅着就要压山了,天边就剩下一抹子橘红,像谁用毛笔蘸了颜料,在灰蓝色的布上狠狠抹了一道。

兴安岭脚下的靠山屯,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开始冒出缕缕炊烟,在寒冷的空气里扭动着,慢慢悠悠地往上飘。

屯子里的土路冻得梆硬,王岩和贾小顺俩人,扛着沉甸甸的猪***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

两条猎狗跑在前头,时不时回头看看主人,尾巴摇得那叫一个欢实。

屯子里偶尔传来几声狗叫,还有谁家娘们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吆喝声。

“妈!

我回来了!”

王岩推开自家那扇用木板子钉成、有些歪斜的院门,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院子不大,靠墙根堆着整整齐齐的柴火垛,上面盖着积雪。

几只芦花鸡正在雪地里刨食,听见动静,“咯咯”叫着跑开了。

正在院当间儿,端着个破瓢喂鸡的魏素花闻声抬头。

这一看,可了不得!

只见自己儿子浑身是血,棉猴前襟都染红了一大片,肩膀上还扛着血呼啦、带着毛的猪肉!

旁边贾小顺也没好到哪儿去,身上也蹭了不少血点子。

魏素花吓得“妈呀”一声,手里的鸡食瓢“咣当”一下就掉在了地上,黄澄澄的玉米粒撒了一雪地。

她脸“唰”地就白了,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就冲了过来:“哎呀我的老天爷啊!

小祖宗诶!

你这是咋地啦?!

跟谁干仗啦?!

让人给捅啦?!!”

她哆哆嗦嗦地拉着王岩的胳膊,上下左右地打量,手冰凉,抖得跟筛糠似的。

“妈,妈!

你别急,没事!

真没事!”

王岩赶紧把猪***子扔在干净的雪地上,抓住母亲冰凉的手,“不是我的血,是野猪的!

你看,我一点伤没有!”

“野猪?!

你个小瘪犊子!

你敢偷偷上山去打野猪?!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那玩意儿是你能招惹的?

它那大獠牙要是给你挑一下,你还有命在?!

看我不打死你个作死的玩意儿!”

确认儿子身上没窟窿眼儿,魏素花的惊吓瞬间转化成了冲天的怒火,心疼和后怕一股脑地涌上来。

她左右一踅摸,看见墙根立着的笤帚疙瘩(用高粱秆扎的扫帚),抄起来就往王岩身上抡!

那笤帚疙瘩带着风声,“啪啪”地落在王岩的后背和***上。

有点疼,但更多的是麻。

王岩不躲不闪,就站在那里,结结实实地挨着。

这熟悉的笤帚疙瘩,这带着哭腔的骂声,这充满了担忧和关切的责打……上辈子,有多少年没经历过了?

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

魏素花打了几下,看儿子不吭声也不躲,心里那点火气倒像是被戳破的皮球,泄了不少。

刚想再骂几句,却见王岩猛地张开双臂,一把将还在气头上的她紧紧抱住了!

这拥抱,力气大得出奇,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依赖和……说不清的委屈?

魏素花举着的笤帚疙瘩停在半空,整个人都僵住了。

儿子从小就皮实,挨打挨骂是常事,可这么大了,还从没这样抱过她。

“妈……”王岩把脸埋在母亲带着油烟味和皂角味的肩头,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想你了。

真好啊……”这一声“妈”,这一句“真好啊”,像是一盆温水,一下子浇灭了魏素花心里所有的火气,只剩下酸酸软软的一片。

她感觉儿子今天怪怪的,这拥抱,这语气,都不像是个不到十八岁的半大小子。

她放下笤帚,粗糙的手掌一下下拍着儿子结实的后背,语气彻底软了下来:“你这孩子……吓死妈了……往后可不敢这么虎了,听见没?

那山里是随便进的?

你要是出点啥事,让妈可咋活……”说着说着,她自己的眼圈也红了。

这时,隔壁院墙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大嗓门:“素花!

素花!

你家咋地啦?

我刚才听见你喊……哎呦我的亲娘西舅奶奶!!”

话音未落,一个围着蓝布头巾、穿着藏青色二棉袄的矮胖女人就风风火火地推开两家之间那道低矮的木栅栏门,跑了过来。

正是贾小顺的妈,徐慧霞。

她一进院,首先看到的就是地上那血呼啦的一大堆猪肉,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哎呦喂!

这……这俩小崽子!

真能耐啊!

搞这么大一头野猪?

我的天老爷!

这得多少肉啊!”

“徐姨。”

王岩松开母亲,笑着打招呼,脸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血迹。

“快别提了!

这俩作死的小玩意儿!”

魏素花嘴上骂着,可看着那实实在在的猪肉,脸上终究是忍不住露出了点笑模样。

这年头,谁家不缺油水?

这老大一头野猪,可是顶好的年货了!

够两家吃上好一阵子,还能腌点咸肉!

徐慧霞围着猪肉转了两圈,啧啧称奇,又看了看自家虽然有点狼狈但全须全尾的儿子,心里也是后怕夹杂着欢喜。

她一巴掌拍在贾小顺后脑勺上:“你个完蛋玩意儿!

就你这两下子还敢跟你岩哥上山?

净拖后腿了吧!”

贾小顺缩着脖子嘿嘿傻笑。

两个女人围着猪肉,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魏素花指挥王岩:“还愣着干啥?

快,把你这身血哧呼啦的衣裳扒了!

赶紧进屋用热水擦擦,吓人叨怪的!”

她又转头对徐慧霞说:“他徐姨,晚上别做饭了,就在这儿,咱们把这肉赶紧拾掇出来,等永健和庆山从林场回来,咱们两家好好吃一顿!

也算是给这俩小崽子压压惊,顺便……就当给王岩提前过个生日!”

“那敢情好!”

徐慧霞一拍大腿,笑得见牙不见眼,“我这就回去拿点土豆粉条子过来,咱猪肉炖粉条子,可劲儿造!”

王岩看着母亲和徐姨忙碌的身影,听着她们带着浓郁乡音的对话,感受着这小院里鲜活的生活气息,心里被一种巨大的温暖和踏实感填得满满的。

他抬头看了看自家那三间低矮的“板夹泥”房子(土坯墙,外面糊泥),屋顶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窗户上结着漂亮的冰凌花。

虽然破旧,但这就是他的家。

上辈子失去的,这辈子,他紧紧攥住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冲着屋里喊:“妈,有热水没?

我快冻僵啦!”

“有有有!

灶坑里温着呢!

自己个儿舀去!

麻溜的,别感冒了!”

魏素花头也不抬地应着,手里己经开始麻利地准备收拾猪肉了。

夕阳彻底沉下了山脊,靠山屯笼罩在暮色里,各家各户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星星落在了人间。

王岩家的院子里,充满了猪肉的腥气、女人的唠叨和即将到来的晚餐的期待,平凡,却温暖得让人想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