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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0

重逢那天,他正狼狈不堪地在暴雨中拦车。而我开着新提的跑车,溅了他一身泥水。“上车。

”我摇下车窗,对浑身湿透的前任说。他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窘迫:“不用了,

我在等网约车。”“这地方打不到车,”我轻笑,“还是说,你怕我?

”---这雨下得没完没了,豆大的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又被雨刮器蛮横地扫开,

周而复始。柏油路面升腾起一片白茫茫的水汽,远处的建筑物都模糊了轮廓。

江清月单手扶着方向盘,指尖在昂贵的真皮包裹上轻轻敲击,刚提的哑光黑跑车,

低矮地趴伏在雨幕里,像一头蛰伏的兽。她不喜欢这种天气,湿漉漉,黏糊糊,

总让人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同样湿漉漉的往事。视线里,前方路口似乎有人在拼命招手,

身影在瓢泼大雨中显得单薄又狼狈。车速放缓,近了,才看清那男人浑身湿透,

浅色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依稀还有些熟悉的宽肩窄腰线条,

昂贵的西裤裤脚溅满了泥点,头发全湿了,一绺绺贴在额前,

不断有水珠顺着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滚落。他徒劳地举着手机,

屏幕在灰暗的天色里发出微弱的光,显然是在试图叫车,但失败了。江清月的心,

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是傅闻钦。那个她曾经以为早已被时间冲刷得模糊了面容的傅闻钦。

那个五年前,用一句轻飘飘的“我们不适合”,就干脆利落斩断他们四年感情的傅闻钦。

他看起来……过得不太好啊。一股混杂着酸楚、快意和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热流,

猛地冲上头顶。脚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轻点了一下油门。跑车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车轮碾过积水路面,“哗——”的一声,混着泥浆的脏水,精准地扬了起来,劈头盖脸,

给了路边那狼狈的男人一身“加料”的洗礼。傅闻钦猛地闭眼,侧头,抬手抹了把脸,

再睁开眼时,那双曾经让她沉溺的黑眸里,是显而易见的温怒和更多的窘迫。

江清月稳稳地将车停在他面前,降下了副驾的车窗。

雨水混合着车内干燥温暖的香氛气息涌出。她看着他,

那张褪去了少年青涩、更显棱角分明的脸上,水珠还在不断滑落,

新添的泥渍让他看起来更加滑稽又……可怜。“上车。”她的声音透过雨声,

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意外的平静。傅闻钦抬眼,目光穿过雨帘落在她脸上,有瞬间的怔忪,

大概是没料到会是她。随即,那丝怔忪被更深的窘迫覆盖,他抿了抿薄唇,声音有些沙哑,

还带着雨中的寒气:“不用了,我在等网约车。”江清月轻轻笑了一声,

目光扫过周围空旷的、只有雨幕连绵的街道,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或者说,

是某种试探:“这地方,这个天气,打不到车。”她顿了顿,视线重新锁住他潮湿的眼睛,

“还是说,你怕我?”车厢里一时间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微弱声响,

以及两人身上雨水被暖气蒸腾起的、若有似无的潮湿气息。

昂贵的皮革香味也掩盖不住从傅闻钦身上散发出的、属于雨天的清冷和一丝落魄感。

江清月目视前方,专注开车,仿佛身边坐着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需要捎一程的陌生人。

只有搭在方向盘上,微微收紧的指尖,泄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地址。”她言简意赅。

傅闻钦报了一个小区名字,不算顶奢,但也属于不错的地段。他靠在椅背上,姿态有些僵硬,

湿透的衣物贴着皮肤,肯定不好受。他试图找些话题,声音干涩:“没想到会碰到你。

这车……挺不错的。”“还行。”江清月淡淡应道,顿了顿,像是随口一提,“刚提的。

你呢?看来这几年,混得……”她尾音拖长,没有说完,

但目光不经意般扫过他沾着泥点、材质普通的西裤。那目光像细小的针,

傅闻钦的脊背似乎更挺直了一些,脸上掠过一丝难堪。他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就那样。

”就那样。是哪样?江清月没有再问。她想起五年前,他提出分手时,也是这样的沉默,

问她拿了国外名校的offer和全额奖学金,问她是不是一定要走。她当时年轻气盛,

觉得他不支持她的梦想,只觉得前程似锦,毫不犹豫地点头。

然后他就说了那句“我们不适合”,走得干脆利落。后来她在国外拼了命地学习、工作,

一步步在竞争激烈的投行站稳脚跟,拿到令人艳羡的高薪,开上以前不敢想的跑车。

潜意识里,或许一直憋着一股劲,想要证明给他看,没有他,她过得更好,她的选择没错。

可现在,他就坐在旁边,“就那样”的一句话。预想中的扬眉吐气并没有到来,

心口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车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前面路口停吧。”傅闻钦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有些哑。江清月瞥了一眼导航,

离他报的小区还有一段距离。“还没到。”“没关系,雨小点了,我走回去就行。

今天……谢谢。”他说着,已经伸手去解安全带卡扣,动作带着一种急于逃离的仓促。

江清月蹙了蹙眉,没再坚持,依言在路口停下。傅闻钦推开车门,带着一身潮湿的冷气下车,

转身,隔着降下的车窗,很低地又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他几乎是立刻转身,

快步走进了迷蒙的雨幕中,背影很快模糊不清。

江清月看着他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她忽然注意到,副驾驶的座椅上,留下了一小片不明显的水渍,

以及……一枚掉落在缝隙边的,样式极其简单,甚至有些廉价的银色领带夹。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那枚冰冷的领带夹捏在了指尖。之后几天,

江清月忙着接手国内分公司的事务,高强度的工作几乎占据了所有时间。

但那枚廉价的领带夹,却被她随手放在了公寓的床头柜上,时不时映入眼帘。她告诉自己,

这只是因为懒得处理。在一个加班的深夜,

她无意间点开了一个许久不用的国内职业社交平台,

手指不受控制地在搜索栏输入了“傅闻钦”三个字。页面跳转,出来的结果却让她愣住了。

关联的用户里,确实有傅闻钦,头像是一张简洁的职业照,比她记忆里瘦了些,轮廓更硬朗,

眼神沉稳。但他的职业头衔,并非她预想中的某个普通公司职员,而是——“芯辰科技,

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技术官”。芯辰科技……江清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隐约觉得有些耳熟。她立刻点进公司主页,

简介上赫然写着专注于人工智能芯片的研发与设计,成立三年,规模不算特别大,

但看技术团队背景和已公布的专利,颇有潜力。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了一下,

又缓缓松开。所以,他并不是“就那样”。他创业了,

而且做的还是如此前沿和技术壁垒极高的领域。那天他的狼狈,或许只是因为别的什么意外?

那枚廉价的领带夹……创业初期,大概总是艰辛的。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底蔓延。有释然,

好像他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落魄,让她那份隐秘的“报复心”落了空;有惊讶,

为他选择的艰难赛道;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为他感到的些许骄傲。

正当她对着屏幕出神,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她在国内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苏晴。“清清!

重磅消息!你猜我昨天在行业论坛上见到谁了?”苏晴的声音透着兴奋。“谁?”“傅闻钦!

我的天,他变化好大!更帅了,关键是那种气质,沉静又靠谱,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他现在自己搞芯片公司呢,听说技术很牛,就是好像资金链有点问题,

正在到处找投资……”资金链有问题?江清月的心又是一动。“哦,是吗。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无波。“是啊!诶,你们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那么分了?多可惜。”江清月垂下眼睫,看着床头柜上那枚领带夹,

声音没什么起伏:“都过去了。不合适而已。”挂了电话,她却再也无法平静。芯辰科技,

资金链问题……几天后,在公司的一次高层会议上,讨论到一个新的潜在投资项目时,

江清月再次听到了“芯辰科技”的名字。

责前期调研的同事在台上做着介绍:“……芯辰在AI芯片的底层架构上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几个核心专利价值很高,团队技术背景非常扎实,创始人傅闻钦是T大本硕,

曾在硅谷顶尖芯片公司任职……目前他们正处于B轮融资的关键阶段,因为研发投入巨大,

资金确实比较紧张,估值方面我们有一定谈判空间……”PPT上放出了傅闻钦的照片,

正是她在职业社交网站上看到的那张。他穿着合体的深色西装,神情专注地看着镜头,

与那日雨中狼狈的模样判若两人。江清月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借以掩饰内心的波澜。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会议结束后,她单独留下了投资部的负责人。“关于那个芯辰科技的项目,

”她语气公事公办,“把详细资料发我一份,我亲自看看。”负责人有些意外,

但立刻点头:“好的,江总。资料稍后发您邮箱。”回到办公室,林晚站在落地窗前,

俯瞰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车流。雨后的城市,干净得有些不真实。她想起苏晴的话,

想起会议上看到的资料,想起那日雨中他窘迫却依旧挺直的脊梁。所以,

这就是你所谓的“就那样”吗,傅闻钦?所以,这就是你当年选择推开我的理由吗?

因为你要走一条更艰难、更不确定的路,所以不想“拖累”我,还是觉得我会阻碍你?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多年来的委屈和被隐瞒的愤怒,幽幽地燃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

拿起内线电话:“帮我联系芯辰科技的傅总,就说,我们盛华资本,对他们的项目很感兴趣,

想约他面谈。”声音冷静,专业,不带一丝私人情感。但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场即将到来的会面,早已不再是纯粹的商业谈判。傅闻钦,五年了。我们又要见面了。

这一次,是在谈判桌上。---约定的见面地点在一家注重隐私的高端商务会所。

江清月特意迟到了五分钟。她需要这点微不足道的时间差用来心理建设,或者说,

来掩饰自己内心那点不为人知的紊乱。服务生引她进入预定的包间时,傅闻钦已经在了。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穿着一身熨帖的深灰色西装,打着一条规整的深蓝色领带,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侧脸线条冷峻,正微微垂眸看着手机屏幕。听到动静,他抬起头。那一瞬间,

江清月清晰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类似于那日雨中的窘迫,

但更快地被一种沉静的、公式化的目光所取代。他站起身,唇角牵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疏离而礼貌。“江总。”他朝她伸出手。江总。

这个称呼让江清月的心尖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细微的疼。她面上不动声色,

伸出手与他轻轻一握。他的手掌干燥温热,指腹有细微的薄茧,

是长期接触精密仪器或者……敲击键盘留下的痕迹。一触即分。“傅总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