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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卧龙岗的清晨

发表时间: 2025-10-20
晨光漫过草庐的茅草顶,把屋里的昏暗一点一点赶出去,连带着诸葛均心里那团沉底的恐慌,也稍稍透了点气。

退是退不回现代的,眼下只能攥着“诸葛均”这个身份,在这汉末的晨光里,先把日子撑下去。

书童阿山收拾陶碗的动作麻利,指尖碰着碗沿发出轻响,嘴里还絮絮叨叨地数着活计:“三先生,昨儿砍的柴够烧两天,可水缸见了底,待会儿我得去溪边挑两担您瞧那担桶,前儿补的木楔子总晃,可得抓紧了。

您抄书要是累了,就去后坡的菜园瞅瞅,那几畦菘菜冒出嫩尖了,晌午掐点来炒,能添碗鲜气。”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脆劲,熟稔得像说了千百回。

诸葛均点着头,努力学原主的样子,把嘴角扯出个浅淡的弧度。

话不敢多接,怕一开口就露了破绽这具身子里的魂,早不是那个日日抄书的诸葛均了。

跟着阿山走出卧室草庐,旁边那间更简陋的茅屋就是书房。

推开门,先闻见一股竹木混着墨汁的味道,不算浓,却让诸葛均莫名松了口气至少这些竹简、笔墨,还在他熟悉的“历史”范畴里。

屋里没什么像样的陈设,就几张矮案几,竹简堆得不算齐整,墨锭在砚台里压出浅痕,旁边还放着半块啃剩的麦饼,大概是原主昨日的点心。

阿山把他引到最靠窗的案前,竹简摊开着,毛笔浸在墨汁里,笔毛微微散开。

“三先生,您先忙着,二先生吩咐了,要抄《礼记·曲礼》上篇,晌午前得给他过目。”

说着就拎起墙角的木桶,脚步轻快地往外走,出门时还不忘回头叮嘱:“墨要是干了,就往砚台里添点温水,别硬蘸。”

书房里只剩诸葛均一人。

他跪坐在草席上,膝盖刚挨到席面就觉得酸这姿势比坐办公室的椅子难受多了。

拿起竹简,指尖触到竹片的纹路,凉丝丝的,上面的汉隶笔画规整,大半能认出来,可当目光落在“毋不敬,俨若思”上时,还是忍不住心头发涩。

几天前他还在电脑上敲着“儒家伦理与东汉士族生活”的论文,这会儿却要像个蒙童似的,握着毛笔一笔一画地抄。

历史不再是屏幕上的文字、纸上的史料,而是裹着粗布衣裳、蘸着墨汁的滚烫现实,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试着拿起毛笔,笔杆比想象中沉,软塌塌的笔毛不听使唤。

刚往竹简上落,就晕开一个墨团,黑乎乎的糊了两个字。

他慌了,伸手去刮,指甲差点划破竹片,墨汁还蹭到了指尖,黑糊糊的洗不掉。

原主好歹是士族子弟,字写得工整,哪像他,连握笔的姿势都别扭。

挫败感像小蚂蚁似的,顺着指尖往心里爬。

他放下笔,目光扫过书架上的竹简——有《论语》《孟子》,也有几本记着天文历法、地理杂记的册子,都是东汉读书人该读的东西。

可他脑子里那些“生产力微生物轮作制”,在这儿却像扎眼的刺,说出来不仅没人信,还可能招来祸事。

“知识是优势,也是催命符啊。”

他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摩挲着竹简边缘,“没本事自保前,这些东西绝不能露。”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阿山哼的俚曲,是乡间传的莳秧调,调子轻快,还混着水桶晃荡的“哐当”声看来是挑水回来了。

诸葛均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手腕也酸得抬不起来,索性起身出去透透气,也趁机看看这个要长期住下去的“家”。

走出书房,阳光正好,暖融融地洒在身上。

草庐建在向阳的山坡上,背后是连片的青竹,风一吹就沙沙响;前面有条小溪,水清澈得能看见底下的鹅卵石。

除了他住的两间茅屋,不远处还有间小厨房,烟囱里没冒烟,大概还没到做饭的时候;旁边的杂物棚堆着柴火、农具,门口挂着一串晒干的辣椒,红通通的添了点生气。

这就是日后被文人写进诗里的卧龙岗,此刻在他眼里,更像个隔绝乱世的避难所,只是这“避难所”,也透着让人喘不过气的束缚。

溪边没了诸葛亮的身影,想来是回自己的草庐琢磨天下大势去了。

诸葛均顺着小路往后坡走,阿山说的菜园就在那儿,围着一圈粗糙的竹篱笆,里面分了几畦,种着菘菜、葱韭,菜苗绿油油的,看着还算精神,可在他眼里,还是太粗放了间距没算好,有的地方密得挤在一起,有的地方又太疏;土也显得干,一看就是浇水没跟上。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在指尖捻了捻,土质偏沙,捏成团一松就散,肥力肯定不够。

脑子里瞬间蹦出一堆念头:轮作能养地,把菘菜和豆类换着种;堆肥也简单,把枯枝、菜叶攒起来沤着;溪边的水引过来,挖条小沟就能灌溉……要是这么弄,菜园的收成至少能翻一倍。

心跳莫名快了些,改善生活,这不就是最安全、最不引人怀疑的突破口吗?

可念头刚冒出来,又被他强行按了下去。

“不行,太急了。”

他在心里骂自己,“原主是个只知读书的少年,突然懂农耕,诸葛亮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

那可是能观天象、知人心的人,半点破绽都不能有。”

他现在的“人设”,得是个安分、甚至有点平庸的弟弟,任何超出这个范围的事,都不能做。

“均弟,在看菜园?”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诸葛均浑身一僵,像被钉在了原地。

他慢慢转过身,看见诸葛亮站在竹篱笆外,手里还拿着一卷竹简,阳光洒在他月白色的长袍上,泛着柔和的光。

他脸上带着浅笑,目光平静,可诸葛均却觉得自己像个偷东西被抓包的小偷,手心瞬间冒了汗。

“兄……兄长。”

他赶紧站起来,手指还沾着泥粒,在衣摆上蹭了蹭又停下,怕蹭脏了衣裳更显眼。

“只是……只是随便看看,阿山说菘菜长得好。”

诸葛亮走近两步,目光扫过菜畦,微微点头:“今春雨水足,长势是不错。

我辈读书人,虽不用亲耕垄亩,可知道庄稼的难处,才能懂百姓的苦,这也是修身的道理。”

他的语气温和,带着长兄的教导,却也没让人觉得压迫。

诸葛均只能低着头,应了声:“兄长说得是。”

诸葛亮的目光在他沾了泥的手指上停了一瞬,没多问,转而道:“《曲礼》抄得如何了?

有看不懂的地方吗?”

诸葛均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光顾着胡思乱想,没抄几个字,字迹还歪歪扭扭的。

他硬着头皮回答:“还……还在抄,暂时……没什么不懂的。”

不敢说看不懂,那更不符合“诸葛均”的身份。

诸葛亮“嗯”了一声,没深究,只是淡淡道:“专心些,别懈怠。

午时我来查。”

说完,就转身走了,长袍的下摆扫过草叶,没留下一点声响。

诸葛均站在原地,后背己经惊出了一层冷汗。

刚才那短短几句话,平淡得像日常闲聊,可他却觉得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诸葛亮的敏锐,比史书里写的还要厉害,半点不对劲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低头看着脚下的菜苗,又望向诸葛亮离去的方向,心里那个“苟活”的念头,更坚定了。

“活下去,像真的诸葛均一样活下去。

三顾茅庐之前,我只能是个不起眼的背景板,不能有半点错。”

晨风吹过竹梢,沙沙响得像在提醒他。

卧龙岗的清晨看着宁静,可底下的暗流,才刚开始涌动。

他这个来自未来的魂,得在这乱世里,踩着“诸葛均”的影子,一步一步小心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