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巷名副其实。
狭窄的巷道两侧是堆积如山的废弃卡料和金属垃圾，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酸蚀味和能量过载后的焦糊气。
陈梵凭着身体原主的记忆，快步穿行在迷宫般的巷弄里，最终停在了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
门内就是黑水巷废卡处理站，一个占据了半个街区的大型露天工坊。
嘈杂的噪音扑面而来金属切割声、能量熔炉的嗡鸣、还有工头粗鲁的呵斥。
“磨蹭什么！
快过来！”
一个穿着油腻皮围裙、身材矮壮的中年男人朝着陈梵吼道，他是这里的工头，王胖子。
陈梵没说话，默默走到指定的分拣台前。
台上己经堆满了刚从内城运来的废弃卡牌，这些卡牌大多残破不堪，能量纹路断裂或模糊，但材质明显比棚户区常见的垃圾要好上几个档次，有些甚至还能看到残留的华丽装饰。
“仔细点！
这些卡虽然废了，但有些基材还能用，别把值钱的玩意当垃圾扔了！”
王胖子唾沫横飞地交代，“尤其是注意有没有‘活性残留’，要是分拣到能量不稳定的爆炸了，你小子就等着赔钱吧！”
所谓的分拣，就是凭借经验和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感知，判断废卡的种类、残余能量状况以及基材的可回收价值。
这是原主赖以生存的技能，也是处理站里最基础、最辛苦的工作。
陈梵拿起一张边缘焦黑、纹路断裂的“炽火卡”残片。
按照标准流程，这种能量结构严重损坏、属性狂暴的卡牌，应该首接投入隔离废料箱，等待特殊处理。
但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卡片的断裂纹路时，前世工程师的思维自动开始分析：“能量引导路径设计过于激进，热量聚集点单一，缺乏有效的散热结构怪不得容易过载烧毁。
如果能在这里增加一个冗余回路分流峰值能量”他下意识地用手指在覆满灰尘的台面上勾勒出一个简化的改进草图。
“喂！
新来的小子，发什么呆呢！”
旁边一个满脸麻子的老学徒斜眼看来，语气带着嘲讽，“看不懂就别硬撑，那可是炽火卡的残片，危险得很，赶紧扔废料箱！”
陈梵回过神，没有理会那人的嘲讽，只是平静地将那张残片投入正确的箱子。
他收敛心神，开始专注于分拣工作。
但前世的知识和思维方式，己经如同呼吸般融入他的本能。
在他眼中，这些废弃卡牌不再是单纯的垃圾，而是一个个设计拙劣、充满缺陷的“失败产品”。
能量回路冗余、结构不合理、材料匹配度低几乎每一张卡，他都能瞬间找出几个可以优化的地方。
效率惊人。
他分拣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精准而流畅，几乎没有停顿。
原本需要大半天才能完成的工作量，在他手下，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接近尾声。
这种异常很快引起了王胖子的注意。
他挺着肚子走过来，眯着小眼睛看着陈梵面前几乎清空的分拣台和旁边堆放得整整齐齐的各类废卡箱，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你小子今天吃错药了手这么快”王胖子拿起几张陈梵分拣出来的卡，仔细检查，发现分类准确无误，甚至比一些老手还要精细。
尤其是一些能量反应微弱、难以判断的卡，陈梵都准确地区分开了。
“可能是今天状态比较好。”
陈梵含糊地应付道。
王胖子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压低声音：“听说你小子前几天差点在棚户区后巷被人打死怎么，开窍了”陈梵心中一动，原主记忆里确实有段模糊的挨打记忆，似乎是因为欠了某个小帮派的钱。
他低下头，装作有些后怕的样子：“嗯以后不敢乱借钱了。”
王胖子哼了一声，没再深究，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你运气好。
分拣完了就去帮老张头清理三号熔炉，今天任务重，别偷懒！”
陈梵应了一声，转身走向熔炉区。
他感觉到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是之前那个麻脸学徒和另外几个人。
自己刚才的表现，似乎引起了某些人的嫉妒和猜疑。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衣兜，握住了怀里那张被改造过的白光卡。
卡片传来温润稳定的能量感，让他心中稍安。
这个处理站，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而他现在要做的，是低调，是观察，是利用这里堆积如山的“失败案例”，尽快掌握这个世界的卡牌技术体系，尤其是弄明白他那张卡上出现的淡蓝色电弧，究竟意味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