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参赛机会，黎清晖答应了。
她不敢停歇，因为比赛就是明日。
从山脚爬起，手上的伤势未好，她一步一叩首，膝盖也很快被磨破，献血从伤口处渗出。
爬完整整999台阶，一个上午的时间，未进食，也不敢停歇。
黎清晖两眼发黑，只余下参赛资格这个念头吊着她最后一口气。
等到她终于求得符回到学校，已是次日凌晨，而比赛就在当天上午。
她匆忙处理好膝盖和手指的伤，换上礼服赶到比赛现场时，却看见夏白柳已经坐在台上，正准备开始表演。
黎清晖拦住一位工作人员，“这个名额不是我的吗？”
工作人员查了下名单，“黎清晖是吗？名单上确实原本是你，但昨天顾氏集团来电，说你放弃了资格，推荐夏白柳代替你参赛。”
身后一为评委出声，“不是你让你男朋友推荐你妹妹的吗？我们还以为你是自愿退出的。”
黎清晖僵在原地，看着台上优雅演奏的夏白柳，又看向正对着夏白柳微笑的顾靳言，终于无比的清晰的意识到事实。
从一开始，顾靳言就没打算让她参赛。
她的梦想，她的爱情，她一切的坚持和忍耐，都被他轻易玩弄。
她的世界在此刻崩塌。
黎清晖站在一片欢声笑语的边缘，看着顾靳言将一束鲜花递给刚下台的夏白柳，他脸上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温柔笑意。
“恭喜你，白柳。”顾靳言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
夏白柳接过花，羞涩地依偎在他的身侧，周围是众人的恭维和艳羡。
可明明，他连触碰到她的衣角都觉得恶心！
可明明，她才是他真正的女朋友！
这一幕彻底刺痛了黎清晖，她积蓄已久的崩溃如决堤的洪水，冲破了她最后的隐忍。
她几步冲上前，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绝望而颤抖，“顾靳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顾靳言转过身，脸上的温柔瞬间被惯有的冷漠取代，他语气平淡，“这个也是道歉之一。”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需要毁掉我的梦想来道歉。”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黎清晖执着想要问出一个回答。
“你的存在，本就是错。”顾靳言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而这短短的一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将她的心彻底刺穿。
可明明，她被以私生女之名被人欺辱之时，是他第一个站出来，维护她。
而如今，他却以这个身份为由，来伤害她。
想到夏父的话，黎清晖万千辩解的话堵在喉口吐不出来。
她深深凝视了顾靳言一眼，终于真正决定放弃。
早已经决定好离开，再坚决于此次比赛，也不过是徒劳。
钢琴的事情就算了，就当是为了弥补离去前最后的遗憾，黎清晖决定最后为期末考试再努力一次。
她开始没日没夜的复习，企图用繁重的课业麻痹自己千疮百孔的心。
顾靳言和她交往后，他们同居了，一同住在他在校外买的别墅里。
她一直对此困惑。
明明在外时顾靳言对她避之不及，却莫名愿意和她同居，甚至是进一步的亲密。
在家中时过分的亲昵，也令她甚感突兀的区别。
但是，由于胆怯，她将一切都自行融洽。
而现在，她已经决定放弃，那便更无闲暇去探寻真相。
黎清晖这些日子正巧就在这边学习，而顾靳言从来没回来过。
忽然门被打开，顾靳言走了进来。
“清晖。”顾靳言声音格外的温柔，他自然地抱住了她，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上，手也开始四处游走。
黎清晖闻到了从顾靳言身上传来的酒味。
顾靳风在外时恶心她的触碰，可回到租房，总是像变了个人一般与她亲密。
以往黎清晖总会羞涩地回应，可今天，经历那些后，她只觉得浑身冰凉，顾靳言的行为，令她反胃！
她反常的推开了他。
顾靳言被推了个措不及防，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温柔的模样，“怎么了？”
“不舒服，我先去洗漱了。”黎清晖偏开头，声音干涩。
顾靳言没有强求，沉默片刻后忽然笑了，“没事，你好好休息。”
黎清晖躲进浴室内，用力擦洗着身上光裸的肌肤，仿佛能将曾经的荒唐都洗去。
她不知道，做那种事的时候，顾靳言心里想着的，究竟是她，还是夏白柳。
朦胧间，她听见屋外通话声。
“放心，黎清晖这个天赋再怎么努力也没用的。哥，你让我特意回家干扰她也没用啊，不如，把她笔记毁了。”
顾靳言声音轻佻，直接把桌上的墨水打翻，尽数撒在了黎清晖的笔记本上。
他的声音卸去伪装。
黎清晖清晰的意识到，屋外的那个人，不是顾靳言！
而是他的孪生弟弟，顾靳风！
